“相信我?相信我的身份?”雲若水問:“還是相信我的能力?”
湘子葉又調整了一下坐姿。
“你不會功夫?”衣勝雪上前一步,扼住了他的腕,其實他下手的那一刻便知道了答案,只是沒想到,瞧他的模樣,骨格,怎麼都應該不是平常人才對。
湘子葉點頭。
衣勝雪有些自責,還好下手不太重,他從懷裡摸出一個玉瓶,倒出一粒綠瑩瑩的小藥丸給了他,湘子葉一仰頭吞了進去。
“你不怕我害你?”衣勝雪很是佩服他磊落地行爲。
“你害我何需毒藥。”湘子葉瞧了他一眼,很像在瞧一個白癡,雲若水見師弟頭一次吃癟,臉漲得通紅,不由的想笑。
湘子葉嘆了口氣對雲若水道:“有些話我現在不想說,但是,我覈定你身份,其實,其實我,算了。”
湘子葉也不知道要說什麼,雲若水知道他定有難言之隱。便道:“國師,有事需要雲某去做嗎?”
湘子葉咳了幾聲,喝了口水,然後瞧着她道:“你對青風瞭解多少?”
雲若水搖頭:“不比對您瞭解的多。”
湘子葉點頭:“我與他同是老臣,平時沒有交往。他最近一直想巴結我,怕是也爲了你吧?”
巴結?雲若水笑了。
然後點頭,青風能使這麼拙劣的計謀,是投石問路吧。
“宰相呢?你瞭解嗎?我看出你有功夫,有本事,但你在皇宮裡沒有輕舉妄動,我還是挺欣喜的。”湘子葉繼續道。
“真不知道如我在皇宮裡真有行動,您會如何做呢?”雲若水問。
這些事情衣勝雪不知道,所以他很認真地在琢磨,沒有打斷他們的談話。
“你說呢?”湘子葉瞧着她:“我定會阻止。”
“嗯,你說過女王是個好人,她不容易,其實你更應該說她是一個極大智若愚,極聰慧的女子纔對吧。”雲若水道。
“女王在你面前露了什麼讓你懷疑的?普天之下的人都認爲她不過是一個癡傻之人。”
“我也不懂,她爲何在我面前露出馬腳,如平時也如此,那宰相豈能放過她?宰相也不是一個愚笨之人吧。”
“宰相她是太得意了,一個人得意久了,會被矇蔽了視聽的,而且女王定是因爲得知生父的消息才亂了陣腳,否則,她怎麼會安然渡過二十餘年。”湘子葉淡淡地道。
“原來您早知道了?”雲若水驚訝地道。
湘子葉搖頭:“我沒有,我一定不確定,王平時行事乖張,糊塗,也同意宰相做了許多錯事。所以我從未懷疑,只是最近雲楚國內有傳言,王是假的,我才細心留意。王自己不知道這消息,沒有人會告訴她,宮內全是宰相的人,她的一舉一動,宰相都是知道的,所以……”
說到這裡他停了下來,站起身,臉上的表情有關些氣憤,雲若水一直以爲他是一個雷打不動,泰山壓頂也不怕的人呢,現在的表情倒讓她覺得他是可以親近的,可以接觸的人類。
“所以,宰相要下旨殺了冷宮裡的四個男人。”湘子葉終於說了出來。
雲若水拍桌而起:“先皇的人她也敢動,她給他們安了什麼罪名?”
被嚇了一跳的衣勝雪,在她身後密切瞧着她的行動,深怕她再做出什麼傷了自己的舉動。
“妖惑後宮,以瑟佑王。”湘子葉道。
“該死!他們瞧着王明明當她是女兒,可惡的宰相。”雲若水轉身要走,然後停了腳步:“殺了她,然後將他的兒子全部抓起來。”
湘子葉搖頭道:“她府內有三千死士,手上有半數兵權,明裡暗裡都無法動她。如只是殺她那麼簡單,你不是早就動手了?你不動手我還動了呢,或者是青風,哪能容她活到現在。”
“國師,您同她周旋二十年,難道想不出什麼辦法來嗎?”雲若水瞧着湘子葉道。
湘子葉嘆了口氣:“看來只有等青將軍回府再說了。我派人去通知他現在朝中的情況,希望他早日結束邊疆的戰事,他回朝後我們還有希望。”
“爲何國師不養些死士?您一點沒準備?”雲若水問。
湘子葉瞧着雲若水:“但是我們如果不能一舉成功,怕是後患無窮,還須等青將軍回來纔是。便是青將軍回來,兵力同她也是相差不甚遠。”
“怎麼會?一半對一半,會差很多嗎?”雲若水問。
“他的兵營中用的是先制,每營人數都比我們的營多出二百人,如此算下去,雖是營數相同,卻差了十來萬人。”
十萬人?怕是用來圍城就可以足足將他們困死在這裡了。何況她的那些功夫高強地死士,自己已經領教過了,蕭幕錦的功夫,還受了重傷,如不是青風去的及時,會發生什麼後果,她不敢想象。
雲若水突然有些泄氣。但一想起蕭幕錦卻再也坐不住了:“可以幫助我入宮嗎?”
“你是要咒語?”湘子葉問。
“宰相什麼時候動手?冷宮中的男人不可以被殺。”雲若水咬着脣道。
湘子葉嘆了口氣:“我們現在沒有辦法,看王上會怎麼做了。”
“宮中全是宰相的人,王上一個弱女子會有什麼辦法。”雲若水嘆了口氣,突然她精神一振:“我有辦法。”
湘子葉瞧着她的表情,然後皺着眉頭道:“難道你要李代桃僵?”
雲若水點點頭,如果真有咒語,她一定要儘快找出來。便是不爲咒語,她也會這樣做。
蕭幕錦,龍逸澤,雲若水心裡念着這兩個名字,暗暗祈禱,你們一定不要死。
當然還有非兒。
她昏迷糊間,他們的對話她竟一字不拉,沒想到非兒竟然是龍逸飛。怪不得後來的日子自己覺得奇怪,只是心裡太亂,根本沒細想。
湘子葉不同意。
“他們是女王的生父。”雲若水道:“也是我的父親。”
湘子葉深思了一下:“這樣做如若成功還好,如若不成功,會打草驚蛇,只爲這四個人,不值得。如果他們知道,也不會同意被救,這樣死比那樣卑微地活着,更是死得其所了。”
“你怎麼如此心狠。”雲若水有些生氣。
“他說的有道理。”身後的衣勝雪突然道。
“你也同意?那怎麼辦?親人都死了,我要江山何用,任它誰做雲楚國君,與我何干?”雲若水怒目而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