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傅憐惜地看着俞香,這孩子自出生就與她姐姐稍顯不同。他尤記得第一次見到他的小女兒時,她正嚎啕大哭,大大的眼睛裡滿是驚恐與不敢置信,外加……好奇……小時的她看上去與周圍格格不入,有些安靜,有些迷茫。隨着她慢慢的長大,情況才慢慢地好起來。大女兒很是活潑,琴棋書畫倒也是極精通,這讓他略感欣慰。但小女兒俞香就不同了,被大女兒帶着到處野,琴棋書畫倒也懂得一些,只是比不得她大姐。
如今大女兒出嫁,小女兒也正待嫁閨中,這讓他和她們的孃的心都安了下來。
說起這婚事,他的大兒子俞誠安原是極反對的,因爲俞誠安對那藍煬還算了解,實在……先不說俞香與藍煬是從小就訂下的婚事,藍煬真實的性子,他和他娘其實心裡清楚地很。不過那也好,俞香嫁過去纔不會被欺負。而且,那藍煬也不是沒本事。一番話說下來,俞誠安也不再反對,反倒是笑眯眯地連連點頭。
爲防俞香再偷跑出去,讓人發現她壞了規矩,俞傅便讓人看緊了俞香,讓她乖乖地待在家裡頭。
此時俞香正在房間裡,惡恨恨地虐待着手中的繡帕。繡花?以三分鐘熱度的熱情學會一陣,勉強會繡一些簡單的花樣。據說藍家都知道,不成問題。
她糾結的是爲什麼不能出去,萬惡的封建社會,歧視女性。
其實這個歷史上從未聽過的國家還好,女性其實還算是滿自由,有些像大唐的時候。
兩個月的時間便在這樣的打發之中過去,繡繡花,學學爲妻之道。轉眼便到了出嫁的日子。
俞府裡到處是喜慶的大紅色,每個人臉上都帶着甜甜地笑,似乎恨不能立即將三小姐嫁出去。
也許是得了婚前恐懼症,這些天俞香心情總不太好,總是發脾氣。其實這是府中的下人表達自己內心的高興而已,三小姐待人極好,懲罰分明,如今見着三小姐嫁了個好夫家,真真是極高興的。
俞香換上了爲她準備好的,極爲精緻的喜服。坐在牀前,拉扯着她的孃親上官如兒的衣袖不肯放,哭的淚流滿面,妝又花掉了。上官如兒噙着淚,笑着,“我的香兒要嫁人了,哭甚?乖,莫哭。”
如今要離開跟她一起生活了十七年的父母,心裡怎麼不酸,雖說知道自己究竟從何處來。但今世,他們纔是她的親人,而她,早已經習慣了在這邊的生活。
“你呀,嫁到藍家娘也放心。到底是至交,你爹給的嫁妝也足,他們該是對你極好的。只是去了那邊,爲人妻,要守婦德,別再像在這家裡這般由着性子胡來。凡事多少留着個心眼,看就是在家裡,有時也沒得個安生……”叨叨地念着,直唸的她倆抱在一起痛哭。
“誒喲,我的小祖宗誒,這花轎都到門口了。夫人,這會兒先莫哭着,瞧着新娘子!來來來,快給新娘子補妝,這誤了吉時就不好了!”媒婆忙將上官如兒出去,到大堂那頭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