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香紅了眼,手揪着他的衣服,貼近了他,她捨不得呵,分離數月,如分離了數千年,思念如蟻,一點一點地,將她殘破的心啃蝕地一點不剩。看他抱着與她一模一樣的女子,將本該給她的溫暖給了別人,她卻只能看着,不能言,不能寫,煬呵……我要如何,讓你知道,我對你的思念。
藍煬低頭親吻着她的鬢間發,她的額,她的悲傷滿溢的眉,她含淚緊闔顫抖着的睫毛,她小巧的鼻,她的脣。流連地輕吻着,爲她疼而疼,爲心中抑不住的傷而疼。“等我,嗯?”俞香閉着眼睛,連連點着頭,緊拽着他衣服的手卻不願鬆。
藍煬仰了仰頭,悲傷夾雜着憤意涌上心頭。微彎了腰,將她抱起,放到牀上,“乖,睡吧!我一定會來接你的!”大大的手捂住俞香的淚溼的眼,莫映、慎兒……他的眼眯了眯。另一隻手撫上她已經有些微隆起的肚子,暖暖的感覺在心裡泛開。
他深吸了口氣,站起,轉身,身後傳來她低低的啜泣,他的心一疼,握緊了拳頭,咬了咬牙,往窗邊走去。
夜已經深,屋子裡他特有的氣息已經淡去。俞香蜷了身子,貪婪地呼吸着他留下的味道,手撫上肚子,他和她的孩子……
第二天,俞香睡到了幾近中午纔起來,屏兒服侍她梳洗過後,端來一碗藥,眉目間清清淡淡。
俞香記得,他允諾過的,不打她的孩子。端起藥,忍着苦,喝了一大口。屏兒微低了頭,眼漸深,瞳孔卻是緊鎖着俞香。
俞香眸光不經意掃過屏兒,心裡一突,碗自手中滑落,她怒視着屏兒,衝上去一把推倒了屏兒,淚光自瞳孔裡泛起。她驚慌失措地往外衝去,嘴裡咦咦呀呀地,絕望地叫着。
屏兒默默地起了身,走到跌倒的俞香身邊,強行扶起她,淺淺地笑着,“王妃莫急,那是安胎藥!”
俞香憤憤地瞪向她,額上浮起一層虛汗,她捂着肚子,淚光泛起。
“王妃,您若是想留下孩子,還是莫驚了太多的動靜纔好。讓皇上和太后知道了,孩子,可就保不住了!”屏兒的眼中波光粼粼,笑意卻不達深處。
俞香甩開她的手,強自起來,含淚恨恨地瞪着她。
“這是怎麼了?”莫映的聲音突自俞香身後傳來,俞香心頭緊了緊,轉過身去戒備地瞪着莫映。莫映溫柔地笑着,上前扶住已經有些虛軟了的俞香,“這是怎麼了,流了這麼多汗!屏兒,去請太醫過來!”
屏兒低頭施禮,面上又回覆了平靜,“是!”她略擡起眼,掃了一眼靠在莫映懷裡的俞香,眸光漸深。
莫映一把抱起掙扎的俞香,“別挑戰我的耐性,我的王妃!”他的眼底隱隱的有絲惱意,卻不是因爲她。
剛剛莫映去見了木慎兒,一思及她的隱隱的不在意,他心頭的怒火,便再抑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