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路晃着, 坐在車內的宋寶兒忍不住的掀開簾子朝着不遠處前面騎着馬的神醫看了過去,這會兒她都有些不可置信的感覺,自己跟長亓就這麼把這位神醫給找來了?
她到現在爲止都還沒有真切感。
“公主, 您這一路上可是掀開簾子看了許多遍了。”
柳月跟月柳陪着宋寶兒看着自家的公主一直不安的樣子, 比較跳脫的月柳還是忍不住的開口說着話。
“瞎說些什麼呢?”
宋寶兒隨手放下了簾子朝着自己的貼身侍女看了過去, 她有些惱, 甚至在這個時候面對着月柳也是十分的無奈:“你別胡說!”
“奴婢可不敢胡說, 不信您問奴婢的姐姐,她可以作證。”
月柳朝着自己姐姐柳月看了過去,穩重的柳月可不像是月柳似的, 她朝着自己妹妹看了過去,眼神裡倒是有些警告:“行了, 這些事情你可別在打趣公主了。”
月柳跟柳月之前一直陪着宋寶兒, 直到她與駙馬爺一起去了山上, 倆姐妹這才被留在了山腳下,如今好不容易在看着宋寶兒與顧長亓把神醫給帶了下來, 她們開心還來不及呢,現在看着自己妹妹打趣公主,柳月倒是難得的沉下了臉色:“月柳,你可別在胡鬧了!”
公主這一路奔波已經足夠疲憊,如今還馬不停蹄的朝着尚書府趕去, 柳月巴不得宋寶兒能夠好好的休息一下, 偏偏看着自家的妹妹這幅打趣的模樣, 她也是有些無奈。
“我知錯了。”
月柳打心底裡害怕自己姐姐沉下臉色, 眼下面對着宋寶兒也是認錯道:“公主, 奴婢一時失了分寸,還請公主責罰。”
“行了, 你們倆姐妹我還不知道嗎?”
雖說月柳跳脫,可每次都是戰戰兢兢的照顧着自己,眼下在面對着這倆姐妹,宋寶兒倒是沒那麼認真。
月柳跟柳月看着宋寶兒並沒有生氣的模樣也是鬆了口氣。
隨着馬車停下,月柳坐在車旁掀開了簾子看了一眼,見這會兒已經到達了尚書府的門口,她跟月柳先下了馬車,這才扶着宋寶兒走了下來。
“公主仔細腳下。”
柳月提醒着,月柳朝着公主看了過去也是說道:“還有披風,公主也披着別受累了。”
她們倆個仔細的照顧着宋寶兒,這會兒剛下馬的顧長亓跟陸勉之也出現在了她的面前,見陸神醫似笑非笑的模樣,宋寶兒唯恐誤了時間朝着自家的倆個奴婢道:“行了,就這麼着吧。”
她一邊說着話,一邊朝着顧長亓走了過去:“長亓,我們走吧。”
三個人這會兒總算是走進了尚書府的大門內,一早就收到消息的陳大人早就已經派了管家在門口守着,這會兒再見到他們三人,他也是我有眼力見的快步朝着他們走了過去。
“永樂公主,我家主子一直吩咐老奴守在這裡,眼下可算是把您給盼來了。”
他伸手抹了把額間的汗水,見這會兒天上懸掛着的太陽灼烤着大地,他朝着眼前的永樂公主看了一眼又道:“您趕緊進去吧,夫人守着小姐一直在等着您了。”
他把宋寶兒這一行人領到了陳娉婷的閨房門口,這才又道:“您請進去吧。”
“麻煩管家了。”
宋寶兒客氣的說了一句,見他擺手說着不用,這才又是帶着陸神醫與顧長亓走了進去。
顧長亓倒是留在了外室,卻沒想到會在這裡看見太子,不僅是顧長亓愣住了,就是一旁的宋寶兒都詫異了一會兒,隨即回過神來行了個禮。
“這些事情就不要多禮了,這位就是你們尋找來的深意?”
“回太子的話,正是神醫陸勉之。”
顧長亓回話,太子朝着眼前的男子瞧了幾眼,又是點了點頭:“那就趕緊進去看看。”
宋寶兒聽聞這句話應了一聲,領着陸神醫朝着內臥走了進去。
“陸神醫,您給瞧瞧吧,我這姐姐可是已經昏睡了許久了。”
宋寶兒讓開了位置給了陸神醫坐下,又見這會兒的陳夫人朝着自己行禮的樣子,她伸手拖了陳夫人一下安撫道:“夫人不必如此客氣,還是保重身體要緊。”
她不是沒看到陳夫人最近照顧陳娉婷整個人都消瘦了許多。
陸勉之幾乎是在看到眼前女子的面容那一瞬間,心中就已經斷定了她是中了毒,眼下又是隔着帕子給她把脈,他卻也是越發的肯定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
“神醫,如何?”
宋寶兒見他這會兒已經收起了手帕,不由有些緊張的朝着他看了過去:“神醫,我這姐姐究竟是怎麼回事?”
“要是我猜的不錯,這位小姐是中了西域致命的毒百日醉了。”
“什,什麼?!”
陳夫人在聽到這鮮吸時險些暈厥過去,要不是宋寶兒站在了她的身邊伸手托住了她,恐怕這會兒陳夫人早就已經栽倒在了地上。
“我的兒啊!”
陳夫人緩了一會兒,隨即又是哭天喊地地朝着陳娉婷哭喊了起來。
宋寶兒面對着這倆個人,心中也是不安的朝着神醫看了過去:“你應該有法子吧?既然能夠診斷出來,那就說明您肯定碰過這些。”
“沒錯。”
陸勉之在聽完這句話是朝着她笑了一聲而後又道:“我的確是有法子救她一命,只不過如今最藥材卻並不是這麼能夠輕易的找到的。”
他說着話嘆了口氣,宋寶兒在聽到現在爲止還有一線生機時,這才急忙道:“不管您想要什麼樣子的藥材我們一定幫您給尋找過來,只要您能夠救娉婷姐姐一命!”
“不錯。”
太子也不知是什麼時候出現在了內臥,他朝着眼前的神醫看了過去,當機立斷道:“您只需要把需要的藥材報上來,不論如何,孤一定會命人去尋找。”
他的這番話出口,陸神醫倒是饒有趣味的朝着他們這羣人看了一眼:“行,你們既然如此都已經這麼說了,那我也不用再客氣。”
他一邊說着話,一邊走出了內臥來到了外室的桌子旁,拿着筆墨就寫下了需要的藥材名稱,隨即帶又是拿着宣紙遞給了太子:“這是我需要的藥材,最好兩日內就能夠把這些都給找來。”
宣紙上面的藥材說難不難,說簡單卻又不簡單。
比如這千年的人蔘好找,可這白露的雨水卻又能尋。
太子在看着這些只覺得頭都要大了,宋寶兒在看着眼前的這幅藥材時卻是皺了皺眉頭:“這白露的雨水卻又是難尋,白露天本就乾燥更不要說去尋找雨水,更何況如今已經立春,又該去哪裡尋找白露的雨水?”
太子拿着這份名單卻是犯了難,宋寶兒看了幾眼,見太子沒說話,這才又道:“這白露的雨水我倒是有些,之前我因貪玩,在去年的那些時節裡接了好多雨水,如今眼下正存放在府中,至於別的這些,我看下來或許皇帝伯伯那邊都有。”
她笑眯眯地朝着太子看了過去又道:“太子哥哥,你或許可以從皇帝伯伯那邊入手了。”
陳夫人站在一旁看着這對兄妹爲了自己的女兒所付出的這些事情,她感動的不行,這會兒卻又是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這些雨水我會吩咐我的侍女去府中拿來,倒是太子哥哥你趕緊加快速度去把這些給找到來了。”
宋寶兒的話倒是點醒了太子,他扭頭朝着宋寶兒看了過去,這開又是快步朝着屋外走了出去。
“公主,這次真的是多謝公主了!”
陳夫人在感覺到宋寶兒爲了自己女兒勞心勞力的模樣,心中更是有着些許說不出來的感激,眼下在面對着宋寶兒的時候,完全就是已經把他當成了救苦救難的菩薩來看了。
宋寶兒聽聞這些話有些不好意思,更何況自己其實也沒做什麼,哪裡值得陳夫人行這麼大的禮。
“伯母快別取笑我了,這些本就是我該做的,娉婷姐姐對我的好我也知道,如今在我看來,我所做的這一切又值當什麼呢?”
宋寶兒笑了笑,見陳夫人疲憊不堪的樣子又道:“夫人也請保重身子,更何況眼下有了神醫,也用不着再繼續擔心下去。”
“公主說的這番話我都明白。”
陳夫人好不容易平靜下來了自己的思緒,這才又是朝着一旁站着的陸勉之看了過去:“也是我怠慢了神醫,神醫還請去客房裡休息。”
她說着話,一旁站着的嬤嬤倒是挺有眼力見的,朝着神醫走了過去:“神醫請與我來。”
陸勉之先是朝着陳夫人看了一眼,而後又朝着宋寶兒看了一眼,他不動聲色的把這兩人的表情都收入眼底,這才轉身朝着屋外走了出去。
“伯母,那我跟長亓也不打擾了。”
“公主也快回去歇歇吧,這次爲了娉婷的事情也是辛苦你了。”
她說着話朝着自己躺在牀上的那個女兒看了一眼,又是收起了眼底的苦澀道:“等她醒了,再讓娉婷到時候好好的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