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平西王府,來來往往的丫頭行色匆匆,等候在屋內的平西親王坐立不安,視線時不時的朝着門口張望着,面對着遲遲未出現的太醫忍不住的扭頭朝着站在自己身後的兒子催促了一聲:“玉兒,你去看看,太醫來了沒有!”
“是,父王。”
站在平西親王身邊的年輕男子玉樹臨風,面如冠玉,只不過臉上的焦急也無法掩蓋,他躬身說着話,直起身後三步並做兩步就要朝着門外走去,卻在聽到丫鬟喊着太醫來了後,他總算是鬆了口氣,收回了即將跨出的腳步,扭頭朝着自己父親看了過去。
“父王,太醫來了。”
男子話落,太醫就出現在了倆父子的眼裡,平西親王從椅子上騰的一下子站起,面對着眼前太醫院的陳太醫趕忙道:“陳太醫,虛禮就免了,趕緊爲小女看看到底怎麼樣了!”
他語氣滿是擔心,陳太醫聽到這句話也是邁着步子匆忙的朝着內臥裡走了進去。
內臥裡比外面氣氛更加凝重,陳太醫面對着眼前的平西王妃看了一眼,心裡卻也是輕嘆了一聲,隨即更是不敢有任何輕慢的朝着牀邊走了過去,拿出了紅線纏繞在了女子的柔荑上。
屋內安靜的沒有任何聲音,平西王妃在面對着太醫臉色難看的樣子,整顆心更是忐忑不安,同時心裡也是更加責怪起了害的自己女兒臥病再牀的碌王世子。
要不是他當街縱馬,自己可憐體弱的女兒又怎麼會受到驚嚇導致回來就高燒不退?
“太醫,怎麼樣了?”
平西王妃朝着陳太醫看了過去,眼眸中的焦急更是無法掩飾。
“王妃,小郡主高燒不退,我也只能夠先開幾劑藥先暫緩着,要是這幾天郡主高燒仍是不退,那微臣也是沒辦法了......”
“什,什麼?!”
平西王妃整個人失聲驚叫,就連身子都往後退了幾步被一旁照顧着的嬤嬤伸手攙扶住:“王妃,您可千萬要保重身體。”
太醫無奈的朝着平西王妃看了一眼,眼神裡也是別無他法,平西王妃視線朝着牀上看了一眼,這才穩了穩心神朝着太醫道:“太醫,那就多麻煩你了。”
她語氣哽咽,太醫躬了躬身這才快步退了出去。
平西王妃屏退了所有的丫鬟,而這會兒平西王跟自己兒子也是臉色不好看的走進了內臥,在看着自己妻子滿臉擔心的樣子,平西王哀嘆了一聲,伸手摟住了自己娘子的肩膀:“娘子,你也別太擔心了,我們寶兒這丫頭從小大風大浪都熬過來了,這一次也一定能夠化險爲夷的。”
他話雖這麼說,可眼裡的擔心卻是從來都沒有消散過。
“老爺,我們寶兒已經二八年華了!”
平西王妃朝着平西王看了過去,眼神裡滿是化不開的悲痛,她生寶兒那會兒遇難產,險些一屍兩命,是路過的一位高僧指點迷津,這才保全了她跟女兒的性命,只不過寶兒出世後,一直體弱,甚至就連那位高僧都說她家寶兒雖然富貴,可至陰的體質,始終是命裡帶煞,恐難活過二八。
她雖沒說,可平西王卻也是看出了自己的妻子想要說些什麼,眼下在面對着妻子,他嘆了口氣,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娘子,你別擔心了......那年大師雖然這麼說過,可你也別忘了,他有留下一句解決之法。”
平西王夫婦互相看了倆眼,平西王這才又道:“近年來,我一直在尋找至陽的男子,相信會有結果出來的。”
“但願吧。”
夫婦倆臉色都是苦澀,站在一旁的平西世子看着自己父王,母親這幅愁眉苦臉的樣子,他視線朝着牀上看了一眼,雖沒看到自己小妹,可他一時半會心裡也是說不出來是個什麼滋味。
“親王,王妃,碌王帶着世子上門賠罪來了,這會兒正壓着世子跪在門口負荊請罪呢。”
門外傳來的聲音讓屋內的倆夫妻互相看了一眼,意識到自己女兒遭到的磨難,平西王冷哼了一聲,朝着門口怒聲道:“你去回了碌王,這件事情想要解決,可沒有那麼簡單!”
他們嬌養着的寶兒,生怕她捧在手心怕碎了,含在口裡怕化了,結果到被碌王世子給驚了神,半隻腳都踏進了鬼門關。
如今他們上門來想要取得原諒,世界上哪裡有那麼簡單的事情?!
“是,小人明白了。”
門外的管家聽到自家親王所說的話也是快步離開,在來到了大門口看着碌王還在等着,管家臉上揚起了笑道:“抱歉了,碌王,我家小郡主高燒不退,親王跟王妃也沒有這麼多的心思出來見您。”
“你們平西王還把不把我們碌王府放在眼裡了?!”
碌王府世子聽到拒門不見,眼裡滿是不甘,就連說出口來的語氣都夾雜着不甘。
“你給我閉嘴,孽子!”
碌王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在看着眼前的管家收斂了笑意,似笑非笑的樣子,碌王眼神裡滿是煩躁,又看着眼前這個不知進取,只知道整天插諢打岔的兒子,他怒從心起,伸手拿起荊條狠狠的抽在了他的身上:“我打死你這個不知道上進的混賬,驚了人家小郡主不知悔過,如今居然還有臉說出這番話來!”
碌府世子痛的渾身打滾,就連哀嚎都比殺豬的還要響。
“碌王,該說的話,小人都已經傳達,至於您教導自己兒子,我就不好過多幹預了。”
管家說着似笑非笑的朝着這父子倆看了一眼,而後也不顧碌王的反應,管家朝着屋內走了進去,大門就當着這父子倆的面被碰的一聲關上。
“孽子!”
碌王今天這一趟,可是把自己的臉給丟盡了,眼下在看着跪在門口的兒子,他扔下手中的藤條轉身走了出去。
“你們這羣混賬還幹看着?還不趕緊把小爺我給扶起來!”
碌世子痛的臉色煞白,又見自家的小廝們沒個眼力見,忍不住的怒吼出聲。
小廝們扶起了世子,一行人灰溜溜的離開。
“管家,門外的碌王連帶着世子已經走了。”
平西府內,管家在聽到這句話時朝着眼前的小廝點了點頭,正想要在說些什麼,卻又聽到小廝說着安平世子在外求見時,管家皺了皺眉頭這才又是快步朝着平西王那邊走了過去。
“王爺,碌王跟世子是走了,可安平世子不知怎麼的卻是來了,您要見見嗎?”
“玉兒,你去見見。”
他朝着眼前的兒子看了過去,今天這麼一再的有貴客上門來,平西王心裡知道,這羣人肯定是打着來看自己女兒的名頭上門來了。
宋玉躬身應是,隨即也是快步走了出去。
大廳內,隨着宋玉的出現,在看着等候在眼前的男子,宋玉疾步上前躬身作輯:“顧兄。”
顧長亓在聽到聲音轉身看了過來,面對着宋玉行禮的樣子,他也是回了一輯:“宋兄。”
“顧兄請入座,不知道這次上門來是有何事?”
倆個人坐在了大廳的椅子上,小廝上前奉茶,顧長亓在聽到宋玉這句話時,扭頭朝着宋玉看了過去:“我聽說小郡主在街上被平西世子的馬給驚了,如今據說小郡主不大好?”
宋玉聽到這裡時,倒是沒有想到顧長亓居然會把自家府裡的事情知道的這麼清楚,他擡頭朝着顧長亓看了一眼,想到父王曾誇讚顧長亓心思縝密,心機深沉,如今看來,此言還真的是不虛。
“顧兄,實不相瞞,我小妹從小體弱,這外面傳播我小妹的故事也已經足夠多了,相信你應該也略有耳聞纔是。”
“所以,外面謠傳說小郡主想要尋找一位至陽男子,看來也是真的了?”
顧長亓此話一出,宋玉卻是擡頭朝着顧長亓看了過去,眼眸中的情緒更是濃的化不開:“顧兄,不如你索性就直接告訴我,你這次上門來到底所謂何事?”
“實不相瞞,宋兄應該知道如今朝堂局勢緊張,十幾年前太子下落不明,各路皇子虎視眈眈,我安平王府身爲異性王爺只聽皇上一人吩咐,所做的那些事情早就已經是衆位皇子的眼中釘,肉中刺,如今我上門來,爲的不過也是想要尋求庇護罷了。”
宋玉皺了皺眉頭,在看着顧長亓,更是不明白他怎麼會把話題轉移到這裡來。
“宋兄,你們一直遲遲找不到至陽男子,卻不曾想過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顧長亓擡頭朝着宋玉看了過去,眸光中滿是認真:“宋兄不妨好好的考慮考慮我的這些話,你們平西王與我家合作,就連小郡主都會好起來都不一定。”
宋玉朝着顧長亓看了過去,心裡卻是暗自心驚,面上卻也是絲毫不顯:“這些事情,可不是我自己一個人就能夠做主的。”
顧長亓聽到這些話沒有任何的氣餒,反而擡頭朝着宋玉笑了笑:“時間嘛,我有的是,宋兄不妨把這些話跟平西王好好的說說,我給三日時間,就期待着你們的答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