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角,白陽人,殘老遇山神,枯木逢春,十三年前,立白雲道教,號雲海仙人,有六丁六甲神術,救助勞苦百姓,麾下渠帥十二,流動與西南四州。”
“李燕兒,張芸芸,少年遇山神,得機緣,後偶得蓮花宗白蓮聖母傳承,結合神道與蓮花宗傳承,自創白蓮教,花開兩朵,並蒂雙生。”
“又有一青年,道號真陽,橫空出世,驕陽大日,與五指山一戰,昔日白雲道觀周陽。”
一俊秀少年,脣紅齒白,年方不過十六,手持一卷書冊,低聲朗讀,書冊乃是大夏道宮發行的天下奇異錄,其上正是白雲一卷,詳細記錄了昔日得到白雲遺澤的一些人。
“昔日白雲七子,名號盡皆流出,那張海,李勝廣兩人也在白雲道教之中佔據舉足輕重的地位,還有一人名爲周觀,最早離觀,與郭鑫一戰,揚名與永安府,可是後來入大夏龍衛,又叛出,便消失的無蹤無際。”
“侄兒,你到底想要說些什麼?”
那少年旁邊的一個青年,面色呈現無奈狀,身後揹着一柄寶劍,也沉不住氣,終於開口。
“侄兒只是有些好奇。”少年徐渭睜大狡黠的眼睛,好奇的打量了一番周觀,口中道:“叔父倒是與那白雲周觀同名。”
“天下同名同姓之人數不勝數,有甚好奇。”
周觀的臉色不變,繼續說道。
“可是劍道如同叔父這般,斬一般天師,如同切瓜一般,倒是不多見。”
“白雲道觀的一切乃是大夏禁忌,如今我們地處東南十八州內,渭侄兒還是不要沉迷於這些。”
“只是好奇爾,這天下自我出生前後的二十年,可是一直不缺少白雲的傳說。”
“你可知多少人因爲牽扯到了白雲道觀,血流成河。”周觀的語氣也變得陰惻惻,似乎也想到什麼不好的事情。
“叔父莫急。”徐渭將那捲書冊輕輕的擺放在書房書架的一個角落,同樣的書冊不在少數,其餘的奇門書籍更是數不勝數。“我倒是聽聞昔日封太覺的關門弟子郭鑫今日要來我徐府,不知是誰牽的線,要讓我拜他爲師,在東南劍宗某一個身份。”
“那也好,如今天下不必以前,動盪不休,有個身份也能省下不少事,而你徐府的生意恐怕也好一些。”周觀倒是如實說道,他一個人實力雖強,但是不比一個勢力,那是全方位的強大,尤其是東南劍宗這等老牌的劍宗,天下修劍者三分之一都與其有着關係。
“不過,倒是要看看那郭鑫有沒有資格教你。”周觀的眼中閃過一絲的寒光,冰冷徹骨,心中道,畢竟是我傳授的弟子。
“那郭鑫本就資質不凡,更是得到封太覺死前遺留的天師造化,天師之前的道路一路平坦,更是拜入東南劍宗,潛心修煉二十年,突破天師境界,也是天縱其才,如今纔出山,尋找一些傳承弟子。”
“哼,劍修之道,光是閉關就可修成天師,想必也是最弱的那一等。”
周觀歷經風雨,參悟世間紅塵,天道,方纔在三年前成爲武道神通高手,一身劍道修爲端是恐怖無比,他有資格如此去說。
“哦,我觀叔父似乎有些不服,不如去比試一番,畢竟我也是你的半個弟子,要是找一個不如叔父的人,那還不如不拜師。”
周觀搖了搖頭,此番拜師要的是東南劍宗的威勢,自陰陽分割,天地分明之後,天地之間的靈氣頓時上升了幾個層次,修行比以往容易許多,天師高手層出不窮。
個體實力的強大,迎來了無數的動亂,越是偏遠之地,越是如此,大夏王朝自從二十年前陷入到陰戰的漩渦之中,陽間的整體實力也受到影響。
如今大夏稷下學宮召集天下領悟出文氣的學子匯聚與夏京,欲要根據生死簿煉製出一件屬於文道的法寶,法書。統籌天下法度的力量,鎮壓一切異常的力量。
“我如果去的話,你的父親,宗老恐怕都有微詞,不過我倒是有辦法讓其放棄。”
“願聞其詳。”
“好。”
......
十六年前,徐渭出世,位於小葉山,而渭水異動,遇小葉山而止,後人也覺得奇異,小葉山後又改名止水山。
徐鈞遠隱瞞了一切,沒有人知曉徐渭是在小葉山出世,而對外界稱,爲了紀念渭水來此一遊,便爲公子取名爲渭。
時人也不覺得多奇異,只是認爲這公子出生的時間巧合了一些,清遠府有數十萬人,同一天出生的兒童也有幾百之多。
一晃十六年,徐渭從未踏出過清遠府一步,天資聰穎,同周觀學習武道,劍道,一身實力也是近乎於先天,隨時都可突破,也好書籍,文武雙全,不過旁人對其印象最深的還是文士形象,多次得到城中名士誇獎。
徐府門外,徐鈞遠領着一衆的家眷,奴僕,正在翹首以盼。
昨日之前,便有飛劍傳信而來,東南劍宗的郭鑫聽聞徐府大公子徐渭,天資聰穎,慧而不凡,今日午時便來一觀。
觀看如是中意,自然不難多猜,領入東南劍宗,博得一個好出身,徐府更能大興,不中意那就休提。
徐鈞遠雖知他的兒子跟隨周觀學過一些武道,不過他畢竟是門外漢,對於修行十分的陌生,而周觀也是一直不顯山不露水,普普通通,哪裡有東南劍宗的劍道天師來的威風,更何況周觀只是傳授,從未提及過收徐渭爲徒的話語。
幾次三番,機緣巧合,徐渭的名聲便這麼傳到了郭鑫的耳中,郭鑫心有異動,便來徐府一觀。
一道堂皇大日的劍光,充滿着鋒利之氣,從天外而來,城中的法度氣運也未曾阻攔,在府主的暗中操縱下,自然允許進入其中。
劍光虛空一晃,便指準了方向,落入徐府之外的一片空地。
徐鈞遠手持一柄三寸小劍,劍身異動,直接鑽入了來者爲首的那一個青年金袍男子的衣袖之中,他的身後跟着兩個少年,眼神靈動,想來是收的徒弟。
“見過郭天師。”徐鈞遠微微躬身行禮道。
“不必多禮,倒是在下見獵心喜,聽聞貴公子天資不凡,這纔不請自來。”郭鑫輕輕的一揮衣袖,行禮之人全都被一股微風給吹直身子。
“不知,貴公子何在?”
郭鑫也是滿腹疑惑,他打量了一番,面前的人男女老少皆有,可是不曾見到附和徐鈞遠公子模樣的人。
“這.......”徐鈞遠也是着急,摸了一把頭上的虛汗,剛剛出來之際還見到徐渭,此刻怎麼就消失不見蹤跡,便道:“我家那孩兒可能懶散了些,想必又回到府中去溫書去了。”
“勤勉好學,果然不錯。”郭鑫也是讀書人出生,對於好學之輩像來欣賞,就連他選的徒弟都度過一些書,身上有一點書卷味,一瞬間臉色變緩和了許多。
“請郭天師入府。”徐鈞遠立刻對着一個僕從使了一個眼色,轉過頭來繼續道:“府中已經準備了酒水珍饈,隨時入宴。”
“不必,還是先見令郎吧。”郭鑫揮了揮手,他能苦修二十年,自然不假外物,對於徐渭是心生好奇,這才抽出時間一見。
“那好。”
徐鈞遠帶領這郭鑫,朝着徐渭的小院而去。
秋意正濃,一片枯黃,生機寥寥。
徐府畢竟是普通人家,自然沒有大族的手段,能夠讓修行者,異人效勞,使得府內四季如春。
“這位便是東南劍宗的郭天師吧。”
一行人行至小橋的一段,而另外一段突兀的冒出一個少年,腰身筆直,負手而立,嘴角露出一絲的微笑。
郭鑫看着那身影,一恍惚,便好似有些熟悉,再細細想來,與他記憶之中那一道不敢直視的身影有着幾道神似。好在畢竟修成天師,也是心智堅定之輩,瞬間便恢復正常。口中道:“自然是,恐怕你就是那徐渭。”
徐渭揮了揮手,示意這些人停下。
“逆子,你想幹什麼?”徐鈞遠怒喝道,今日之事讓他老臉通紅,心中暗道,對於徐渭的管教未免太過於鬆懈了一些。
“無妨。”郭鑫倒是不甚在意這些,他倒是覺得此子倒是有趣,定然是有着深意。
“師擇徒,徒亦擇師。不知郭天師是否贊同。”
“應當。”
郭鑫暗道,果然不同凡響,怪不得一見就能讓我心神搖曳,難道真的與那人有關,直到今日他還不相信白雲山神身死道消的事實,天下不信者也是甚多。
此番世界,只有師擇徒,從無徒擇師。
“你的回答讓我有些意外,我也曾看過郭天師以往的經歷,乃是文士出生,我這話對於師徒之道乃是大不敬,沒想到郭天師竟然同意,倒是讓渭有些奇怪,不過更多的是佩服,起碼證明郭天師不是有名無實之輩。”
“你要考驗我,我也需考驗你,師徒乃是同道,道不同不相爲謀。”
“自然如此。”徐渭也是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我之考驗十分的簡單,郭天師修行劍道,我也曾見過一位劍道高手,想要打敗他,同爲劍道修行者,我只想看看郭天師的劍道是否強於那人,能夠教我。”
說道後來,徐渭的話語鋒芒畢露,呈現出咄咄逼人之勢。
難道是我東南劍宗的高人,郭鑫也是心生狐疑,此地位於東南劍宗的的勢力範圍,劍修之中,高人當屬東南劍宗最多。
“不知如何比較?”
“郭天師莫急,且獨自一人隨我來。”
徐渭笑着說道,橋上只有郭鑫一人通過,也不說話,靜靜的跟在徐渭的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