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趙山河的命令下,一排的人去搜查和警戒,二排的人則打起了火把……三排的人則一直埋伏在炮樓與白石鄉之間,擺明了要打敢來增援的二鬼子們一個伏擊。
以九指和小鬼子軍官爲中心,留出一片空地,將之照的婉如白晝……誰都不想錯過這樣的好戲。
連接好紅纓槍後,九指持槍直指對方,傲然而視。
“生死仇敵,我不會留手,來吧!”
小鬼子軍官顯然聽不懂中國話,不過,九指提槍一指,加上那輕蔑的眼神和傲然的氣勢,哪怕不知道對方說什麼,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啊!”
小鬼子軍官大叫一聲,雙手握住刀柄,氣勢兇猛地向九指衝去。
九指沒動,依舊單手握槍立地。直到小鬼子軍官衝到身前,他的右腳猛地向紅纓槍槍柄踢去。
紅纓槍槍柄直刺向小鬼子軍官的喉結,這要被刺中,絕對能要人命,也就迫使小鬼子軍官不得不提前揮刀向紅纓槍槍身砍去。
“當!”
刀刃和槍身撞擊在一起,發出刺耳的脆響……這個時候,戰士們才首次知道,被九指視若性命,不讓別人碰觸的紅纓槍,其漆黑的顏色下,居然是用精鋼打製而成的。
小鬼子軍官從右向左揮刀砍在紅纓槍槍身上後,又借勢反劈回來。
可九指卻突然向後退了一步,不僅拉開了雙方的距離,以便於發揮一寸長一寸強的優勢,同樣借勢反轉紅纓槍,讓槍頭直刺對方的身體。
小鬼子軍官顯然還不想同歸於盡,不得已,只能再次揮刀砍開刺過來的紅纓槍。
但小鬼子軍官也是個有經驗的,知道一旦雙方拉開距離,紅纓槍仗着長度的優勢,會把這種優勢發揮的淋漓盡致,所以,小鬼子也發揮了一寸短,一寸險的優勢。
雖然被迫把紅纓槍擋開,可他的身體卻不退反進,顯然是要跟九指貼身近戰,讓九指無法發揮紅纓槍的長度優勢之餘,還把這種優勢直接轉化爲劣勢,從而一直被迫處於防守之地。
於是,接下來大家看到的就是:小鬼子貼着九指一個勁的猛砍,刀鋒凌厲,刀刀直指九指性命,哇哇大叫中,氣勢十分兇猛,甚至,很多時候 ,小鬼子軍官都放棄了防守,而是全力進攻。反觀九指,除了被迫無奈之下采取同歸於盡的打法才偶爾進攻一次外,幾乎沒有進攻的能力,全都處於被迫防守,步伐也一個勁的退,面色陰沉,緊咬牙關,卻無力改變這種劣勢……
九指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大家對他也十分看好,甚至都認爲這場決鬥中根本就不用爲九指擔心,反而都在盤算着九指要多少秒才願意幹掉這個小鬼子軍官。
可是,眼前發生的這一幕幕,卻讓大家感到極爲驚訝:九指居然一直處於劣勢,根本就沒見到他有像樣的進攻。再這麼下去,那就不僅僅是勝負的問題,而是九指能否活下去的問題了。到此,有些剛加入突擊連的老江湖們,已經偷偷地打開盒子炮的保險,準備在關鍵時刻給這小鬼子來一槍,順帶救下九指……至於名聲,孃的,這是打仗,是國家民族存亡的對決,哪來的什麼江湖規矩,你們殺我同胞,辱我姐妹的時候,咋不和他們講江湖規矩?
大家的眉頭越皺越深,面色也越來越冷峻,整個場面,除了那不斷響起的刀與槍的撞擊聲,還有小鬼子軍官猖狂的爆喝聲外,再無其他。
“當!”
被攻的連連後退的九指,不得已,又一次採用了同歸於盡的打法,同樣的,又一次被小鬼子軍官揮刀給劈開。
不過,這次有點不一樣了。
九指不再是對方攻一次,他退一次,而是直接提槍,扭頭就跑。
小鬼子軍官本就越打越順手,氣勢也越來越高昂,見對方如此落敗想逃,他怎肯放過,當下大叫一聲,持刀追殺過去。
“哈!哈!我明白了,有好戲看了。”
趙山河能被張青山點名當了突擊連連長,除了各方面的能力外,還有一條:此人絕對不是古板之人——突擊連的特殊性,本身就決定了其指揮官絕對不能古板。
見九指一直被壓着打,好幾次都很危險,他同樣偷偷地打開了手上盒子炮的保險,同樣做好了關鍵時刻給小鬼子來一槍的準備。在他看來,戰場上犧牲在所難免,可要是在這裡,在衆目睽睽之下,要是讓九指犧牲了,那才叫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現在,見九指居然提槍而逃,他心頭大怒:九指就算是戰死在對方手裡,那也可以說是技不如人,絕對比這麼灰溜溜地逃跑丟臉。
可就在他準備一槍結束這種丟臉的事情的時候,突然聽見身邊一個老江湖的話,他心頭一動,暫時壓制住了開槍的衝動。
扭頭看着對方,問道:“你明白什麼?”
“連長,就算你不瞭解槍法,但肯定也聽說過,槍法中有一招非常有名,叫回……”
那人還沒解釋完,卻見九指在急速逃跑中,大叫一聲“不和你玩了!”。
九指右腳猛地用力一蹬,剎住車的同時,身體飛速一轉,右手的紅纓槍快若閃電般的刺向迎面衝來的小鬼子軍官的左胸口……根本沒必要再解釋,大家都看明白了,這絕對是槍法中最爲大家熟知的一招——回馬槍!
小鬼子軍官顯然沒有想到,自己正處於絕對的上風,正劈殺的對方潰不成軍,正追殺的起勁,卻突然敗了,敗的有點莫名其妙。可是,面對九指這快若閃電的回馬槍,在他看來,就好像自己送上門去,迎頭撞上對方這一槍似的。
小鬼子軍官不甘心,想提刀砍九指,可是,身上卻使不出一絲力氣,結果,刀沒提起來,卻掉在地上。張口想要說什麼,可一張口,鮮血從嘴裡噴涌而出。
九指一直冷冷地盯着對方,直到鮮血侵染紅了一縷白鬚,他才猛地將槍一拉,一腳將小鬼子軍官踢飛。
然後快步走到小鬼子軍官身前,看着對方那睜的老大的眼珠子,彷彿依舊想不通爲什麼會這樣而死不瞑目。九指蹲下,冷冷地說了句“讓着你玩玩,你還當真了”。隨即,把槍頭在對方的衣服上擦了擦,卻絕不將用小鬼子軍官鮮血染紅的那縷紅須擦拭。
起身,走到趙山河面前,敬禮,道:“報告連長,任務完成。”
剛纔,九指被砍的連連後退,甚至都轉身逃跑了,看的同志們各個揪心,恨不能上去幫忙。可是,這逆天大反轉來的實在是太突然,太不可思議了,以至於讓大家到現在都還沒回過神來。
一直等到九指中氣十足的說出這句話,就如同石子丟入平靜的水面上一般,大家才醒悟過來,頓時就沸騰了:笑聲、歡叫聲……
就連趙山河也彷彿纔回過神來一樣,咳嗽兩聲掩飾自己的尷尬後,拍了下九指的肩膀,笑道:“好!厲害!”
九指卻淡淡一笑,什麼也沒說……示之以弱,待其放鬆警惕之時,一招必殺。從這點上看,九指的拼殺經驗有多厲害,也就證明了,江湖上關於輕易不要招惹那些敢單獨走鏢的鏢師的傳聞的正確性。當然,九指這麼做,有其更深層次的意思:他從未跟小鬼子拼殺過,正好藉着這難得的機會,試探一下對方刀法的功底,從而估摸出別的小鬼子的本事,爲將來殺更多的小鬼子而做準備。否則,以九指的本事,就算跟這小鬼子軍官拼殺不過,也絕對不會如此丟臉的被對方壓着打。
“九指,感覺怎麼樣?”
旁邊那個老江湖這話的意思是在關心九指有沒有受傷,可九指卻以爲對方在問他對這個小鬼子軍官的刀法有什麼看法。當即認真的答道:“仗着兇猛之氣,看起來格外厲害,實際上刀法一般般……”
說到這兒,他想了想,補充道:“不過,他們的刀很不錯,劈砍起來,不僅快,而且力大。”
聽到他這話,幾個正準備圍過來慶祝的戰士,立馬就停下步伐,紛紛對九指翻起了白眼:你小子可是個大高手,對於你來說,一般般,很正常。可是,對於普通戰士來說,拼刺刀的時候,要面對這樣的***,那可就是個**煩。
趙山河也想到了這個,便笑着問道:“九指,對於你來說一般般,可對於普通的戰士來說就不一般了。對此,你有沒有什麼好的建議?尤其是,大家總不能各個都跟你一樣,在戰場上拿着紅纓槍去跟小鬼子近戰,所以,在武器上,你覺得咱們該用哪種武器,才能剋制住小鬼子的***?”
“大刀!”
見九指說的如此堅定,趙山河有些驚訝的問道:“大刀?”
“嗯!”九指點點頭,道:“小鬼子所用的***,其實就是由咱們的唐刀改進的。說實話,***真的很不錯,可輕巧出奇,也可厚重劈砍,但是,我跟不少同志打聽過,現在也算是跟小鬼子拼殺過,發現他們基本上完全放棄了走輕巧路線,而都願意直接發揮***的厚重劈砍之能……對付厚重劈砍的最好方法,就是咱們的大刀。”
“爲什麼?”
“因爲大刀無論是厚重還是劈砍,都絕對要遠勝於***。既然小鬼子一心走這路子,咱們自然就可以以力壓力,利用大刀的優勢,死死地剋制住它。”
趙山河點點頭,正要問個仔細,卻見一排排長帶着一羣人跑過來,仔細看看,他們不僅抓了幾個俘虜,還擡着個什麼東西。從他們那笑的合不攏嘴的臉色上看,絕對是好事。
成功的引起了趙山河等人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