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煙跟在他身後，並沒有着急開門，而是低聲提醒道，“今天是除夕，你不回厲家嗎？”
厲先生動作一頓，眯起眸子，聲音冷冷道，“你想說什麼？”
莫煙閉上嘴，垂下眸子，慢慢掏出鑰匙開了門。
她也覺得自己有點兒矯情，明明就不希望他走，偏偏每次說話都要惹他生氣。
見她不再提那件事，厲先生，的眉眼這才舒展了些，在莫煙打開門後，率先進去了，嫺熟的樣子，彷彿這裡是他的房子一樣。
莫煙默默的看着對方熟練的翻找出鞋子，換上之後，就拎着東西放到茶几上，自己則去了洗手間。
莫煙想起今早洗好的內/衣還晾在浴室，臉色一變，大聲道，“別進！”
然而還是晚了一步，厲先生已經推開門，並且扭頭，皺着眉，不解的望着她。
莫煙一張臉紅撲撲的，咬着脣，越過他，衝進去，快速毛巾架上的內/衣摘下來，藏在身後。
她的動作太快，以至於，厲先生反應過來的時候，什麼都沒看清，只瞧見紅着臉，雙手背在身後，像是做壞事的孩子，羞於面對長輩。
厲先生眯了眯眸子，身子往前一傾，直接將窄小的衛生間大門堵嚴。
莫煙看着面前這堵牆，整了幾秒，才反應過來，紅着臉，小聲道，“讓我過去。”
厲先生巋然不動，銳利的視線在她身後瞄了瞄，眯起眸子，聲線平穩道，“手裡拿着什麼？”
莫煙打死也不會說，緊繃着下巴，抿起脣角，臉頰紅撲撲的，瞧着他的眼神，有些小小的哀求，還有很多氣憤跟焦急。
難得在她臉上看到這麼多情緒，厲先生眼中閃過一絲促狹的笑意，抱着雙臂，靠在門框上，也不說話，就像個狩獵人，有足夠的耐心，逗弄自己的獵物。
莫煙見對方這架勢，估計她不說個所以然，就不讓道，她突然發現，這男人除了脾氣不好外，還喜歡欺負人。
她鼻子紅紅，眼眶也紅紅，樣子有些楚楚可憐，瞧着他的目光帶着指控，卻又十分倔強，一句軟話都不會說。
厲先生嘆了口氣，他發現自己面對這樣的莫煙，根本一點兒辦法都沒有，所謂的殺伐果斷，全都是浮雲，他心裡有的就只是心疼，偏偏，對於哄女人這件事，他又極其的不擅長。
他放下手臂，站直身體，蹙着眉頭，半天才擠出一句話，“我又沒怎麼着你，怎麼這麼容易掉眼淚？”
莫煙咬着脣，小聲反駁，“我纔沒哭！”
厲先生有些想笑，伸手從她眼角輕輕擦過，捏着指尖的溼潤，促狹道，“這是什麼？”
莫煙扁着嘴，氣惱的瞪他一眼，就想從他身側溜走。
厲先生倒也沒攔，他不想每次弄得跟自己欺負她一樣，兩個人都鬧不開心。
可沒想到莫煙的頭髮突然掛在了他的大衣的口子上，一下子將人勾了回來，莫煙疼得表情有些扭曲，身體被往後一扯，眼看就要往後倒去，她慌亂的伸手抱住了身上的手臂。
厲先生勾住她的腰，穩穩地扶住她，剛想說話，突然發現捏在她手裡的內/衣，眼神微微一變，眯起眸子，貼着她的耳朵，低聲道，“這麼着急，你在躲什麼？”
他低沉的磁性音線，帶着絲絲撩撥，一下子讓莫煙紅了臉，她忘記了自己現在的處境，正想推開他，突然腦袋一疼，她又一次叫出聲。
厲先生趕緊按住她的肩膀，有些生氣道，“別亂動！”
莫煙撇撇嘴，要不是你亂說話，我怎麼會動。
她的表情被投射在對面的鏡子上，被厲先生盡收眼底，偏偏她自己毫不自知。
厲先生又好氣又好笑，手指輕輕在她臉頰上捏了一下，開始解她的頭髮。
如此親密的舉動，瞬間讓莫煙心跳如雷，他指尖的溫度還殘留在臉頰上，很溫暖，很舒服，莫煙覺得被他碰的地方，一瞬間，全都熱了起來。
她低着腦袋，掩藏自己的小心思，裝鴕鳥。
等到厲先生解開她的頭髮，還未說一句話，她就跑掉了。
厲先生捏着掌心殘留的溫度，心情意外的好，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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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煙將素餡跟肉餡，分別放在兩個盆子裡，將東西搬到客廳，正打算開始包，門鈴就響了。
她一怔，這個時候會有誰來這裡？
門一開，就瞧見李湛笑眯眯的站在門口，一隻手裡拎着一大袋子年貨，另一隻手裡拎着毛團的籠子。
似乎是聞到了主人的味道，小傢伙精神的坐起身，“喵喵”的叫了起來。
莫煙還有點兒懵，傻傻道，“你找厲先生嗎？”
李湛有些好笑，低聲道，“厲總讓我送的東西，還有毛團。”
他說着就直接進了公寓，將東西放到桌上，目光掃視了一圈，瞧見厲先生搭在衣架上的衣服，眉毛輕輕挑了挑。
在莫煙開口前，裝作焦急的樣子，看了一眼表，抱歉道，“既然厲總在洗澡，我就不打擾了，東西我給他送來了，莫煙姐請幫我轉告他，跨年快樂。”
對於對方所說的跨年快樂，莫煙怔了一秒，正疑惑爲什麼不是新年快樂，李湛已經要離開了。
莫煙忙道，“我要包餃子，要不然留下吃點兒再走吧。”
李湛還沒說話，浴室出來傳來“砰”的一聲，似乎是什麼東西被踢翻了。
李湛特想翻個白眼兒，但良好的素質，還是讓他做出一個紳士的笑，“不用了，謝謝莫小姐，新年快樂。”
送走李湛，莫煙看了看對方送來的東西，煙花爆竹，糖果，花生瓜子，乾果，還有很多蔬菜跟鮮肉，有這些東西，簡單的過個年，沒有一點兒問題。
莫煙朝着浴室看了看，心裡的感動，一瞬間都要溢出來了。
她連忙收拾好情緒，彎腰將毛團放出來。
小傢伙一得自由，立刻在不大的客廳，撒跑了起來，莫煙看着，眼神也變得柔和起來。
厲先生簡單的在浴室沖洗了一下，換了身清爽的居家服從浴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