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彩姍有些尷尬，低聲道，“煙兒，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想爲我以前做的事，給你們做點兒補償。我幫你整理一下書房，我動作很輕，不會吵到你。”
“不——”
莫煙話還沒說話，電話就響了，她一瞧，是厲老爺子的電話，也沒工夫理會何彩姍，拿着手機走到陽臺上按了接聽。
莫煙手機上這個號碼，還是厲先生給她存的，照他的意思，就是讓她提前有個心理防備，老爺子既然要了她的電/話號碼，就不會白白的要了。
她一開始還將信將疑，現在瞧見這通電/話，只能說，厲家父子實在是太瞭解彼此了。
內心裡心知肚明，面上還要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溫聲道，“你好，請問您是……”
老爺子咳了一聲，壓着強調，說道，“2013。”
莫煙……
她嘴角抽動了一下，慢半拍道，“伯父，是您啊，請問有事嗎？”
厲老爺子對她的禮貌非常滿意，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非常溫和，“我聽我兒子說，你們見過面了。”
莫煙眸光閃了閃，“嗯”了一聲，慢慢道，“他說您的東西落我家了，我沒發現，您找着沒？”
“找到了找到了，年紀大了，記性不好，是我落車裡了。”
老爺子笑眯眯道，“你別介意啊。”
“找到就好。”
莫煙回了一句，客氣的問道，“您身體還好吧。”
“挺好的。”
老爺子心裡對莫煙的印象又好了幾分，後面的話，很直接就問出來了，“你覺得我兒子怎麼樣？”
話題轉變太快，莫煙給愣了一愣，半響，才慢吞吞道，“厲先生，人很好。”
厲先生，人很好！
這句話透出的信息量巨大呀，老爺子瞪直了眼睛，看來比他想象中的更有戲。
他呵呵笑了兩聲道，“他這人就這樣，認識他的人都這麼說。”
莫煙……
“對了，上次忘了問，你叫什麼？”
莫煙眸光一閃，剛要說話，就聽見那頭傳來厲先生的聲音，“您該吃藥了。”
莫煙一下子鬆了口氣，她在厲家家宴上見過厲老爺子，只是從未正面打過交道，老爺子不認得她，或許是記性不好，可是一旦說出了名字，只怕想不記得都難。
老爺子正在興頭上被打斷，一臉的不高興，扭頭剜了厲先生一眼，責備他沒眼色。
厲先生直接從厲老爺子手裡將手機奪過來，對着那頭淡淡道，“上次你不是說你的寵物該打疫苗了嗎，我知道一家醫院不錯，一起去吧。”
那邊不知道說了句什麼，厲先生彎起脣角，低聲道，“下午我去接你。”
老爺子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這是什麼狀況，不是剛認識嗎，咋就這麼熟了？
厲先生扭頭看着面色僵硬的厲老爺子，將手機塞到他手裡，緩緩道，“您不知道嗎，現在的女孩兒，都喜歡霸道主動的。”
厲老爺子……
莫煙掛了電/話，嘴角忍不住上揚，在陽臺又多呆了幾秒，纔回來。
結果一進門，發現何彩姍還在書房，手裡拿着一塊兒抹布，正踮着腳尖兒擦書架上的灰塵。
莫煙眉頭一蹙，聲音沉了沉，“你怎麼還在這兒？”
何彩姍有些尷尬的收回手，唯唯諾諾道，“我瞧着上面很髒，就像幫忙擦一擦。”
莫煙掃了一眼書架上那些孤本，淡淡道，“不用了，你出去吧。”
何彩姍捏了捏抹布應了一聲，莫煙瞧着她的背影，突然叫住她。
何彩姍回過頭，有些意外的看着她。
莫煙抿起脣，冷冷道，“以後沒事別來我的書房。”
何彩姍臉色白了白，最後什麼話也沒說，徑直離開。
等何彩姍離開後，莫煙走到她剛剛呆過的地方，伸手翻了翻那些書，最後蹙着眉又合上放回了書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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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先生下午兩點多趕到莫家的，他來的時候，莫煙還在換衣服，是莫諾幫他開的門。
大門打開，瞧見莫諾的時候，厲先生還稍稍意外了一下，隨即點頭衝他打個招呼。
莫諾盯着他看了一會兒，伸手主動接過了他手裡提的禮品，一句話沒說，就往屋內走去。
厲先生怔了怔，隨即脣角勾了勾，跟着進來了。
莫諾雖不像往常那樣，跟厲先生針鋒相對，但也沒有表現的特別熱情，進門之後，就將他的拿的東西，放到茶几上，自顧自的坐在沙發上看書。
厲先生臉皮也厚，一點兒不覺得尷尬，坐到他對面問道，“聽莫煙說，你要去廣州？”
莫諾眼皮擡了擡，“她倒是什麼都跟你說。”
厲先生彎了彎脣角，“我也這麼覺得。”
莫諾嘴角抽了抽，絕對不是他的錯覺，他就覺得這傢伙是在他面前示威，是在提醒他，比起他這個做哥哥的，莫煙更信賴他。
莫諾又氣又好笑，白了他一眼，沒再說話。
厲先生靜默了幾秒，才又開口，“如果你想留在雲安市，我可以給你提供資源。”
莫諾合上書，擡眸瞧了他一眼，嗤笑一聲，“然後讓所有人都覺得，我莫諾是跟着妹妹吃軟飯的？”
厲先生低笑，“你以爲我會給你一個閒職嗎？想太多了。”
莫諾聳聳肩，“我知道你什麼意思，不過我不需要，你跟莫煙好，是你們兩個人的事，不用連帶着愛屋及烏，我不需要，莫家也不需要。”
正聊着，何彩姍從樓上下來了，看見厲景煜，明顯的眼前一亮，快步走過來，笑着道，“這位是煙兒的男朋友吧。”
厲先生沒見過何彩姍，莫煙也沒跟他提起過這回事，所以對方詫異的看着眼前這個女人，抿起脣，沒說話。
莫諾哼笑一聲，卻沒有上前介紹的意思。
何彩姍臉上的尷尬一閃而過，笑着道，“我是莫珩的太太何彩姍，總聽阿泓提起你，今天可算見着人了。”
厲先生心思敏捷，瞧着莫諾的態度，在加上之前聽到的一些閒言碎語，多少便知道了何彩姍的身份。
厲先生露出一副怔愣的表情，抿脣道，“抱歉，以前沒有聽莫煙提起過您。”
何彩姍嘴角一僵，莫諾惻了側身子，在一旁微微勾起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