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牙切齒道，“你叫誰？”
莫煙氣悶的錘了他一下，“你說我叫誰，沒捉女幹在牀，你很失望是吧！”
厲先生比她更氣，“我倒想問問你，你不是去同學聚會嗎，怎麼會在這裡！小景是誰！”
莫煙似乎是笑了一下，有些涼薄，淡淡道，“不是我，我也從來不知道你知道了什麼。”
顧奕辰雙瞳縮了縮，有些難以置信，莫煙卻已經不打算多做解釋。
只是在她離開的時候，頓了一下腳步，垂下眼眸道，“昨天我見過丁丁，他說要我帶他去找你。”
她的話，也僅僅是點到了這裡，顧奕辰做什麼樣的決定，都跟她無關，她只是心裡爲這個孩子不值，爲這個生命心疼。
她纖細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視野，顧奕辰望着望着，眼神突然模糊起來，他伸手蓋住眼睛，發出一聲自嘲的嗤笑。
丁丁叫的那個人根本不是他，可她連想聽他解釋的意思都沒有，在她心裡，他不過是一個花心，濫情，沒有責任感的男人罷了，那個將他捧在天上的莫煙，是真的沒有了。
莫煙上了出租車，才把手機開機，幾乎是瞬間，莫諾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她的手指在上面猶豫了一下，緩緩按了接聽。
“你在哪兒！”
莫諾的語氣帶着怒氣，凌厲不已。
莫煙垂下眼眸，低聲道，“哥，我有事，今晚不回去了。”
莫諾冷着臉就罵道，“你他媽有什麼事！出了這麼大的事，你連個電/話都不往家裡打，你知不知道我跟爸有多擔心！之前是顧奕辰，現在是厲景煜，你是不是非把自己弄個殘廢，才心滿意足！”
莫煙伸手揉着太陽穴，眉心緊緊地蹙成一個川“字”。
“哥，出事的時候，他把我護在懷裡，現在他人在醫院，生死未卜，你讓我回去？我怎麼回去？”
“你在外面呆着就有辦法了？厲家人連病房都不讓你進，你打算在醫院樓底下守一晚上？我告訴你，厲景煜他就算真出事了，那也不是你該操的心！”
儘管知道，莫諾說這些的出發點都是爲了她，莫煙還是忍不住心寒，她咬着脣，嗓子因爲沙啞，有點兒變音。
“哥，連你也不贊成我們？”
“我從來都不認爲你們能走下去！”
莫諾的語氣跟態度都十分堅決，“他連厲家人都搞不定，憑什麼跟我承諾能照顧好你？”
莫煙抹掉眼角的淚珠，深吸一口氣，語氣恢復了平靜。
“晚了。”
“什麼？”
莫諾皺起眉，有點疑惑。
“我說完了，就在今天早上，我跟他領證結婚了，他現在是我合法的丈夫，我不能，也不可能放任他不管，哥，你要是真心爲我好，就替我勸着爸，在他醒之前，我是不會回去的。”
“你再說一遍！”
莫諾捏着手機，睚眥目裂。
“我再說多少遍都一樣，他要是死了，我就帶着孩子去殉葬。”
“行！你行！你真行！”
莫諾連說了三個行，冷笑道，“長本事了是吧？誰也管不着你了是吧？結婚這麼大的事，我跟咱爸都沒權利知道是吧？那還要我們幹嘛，你現在能耐了，以後就跟他一起過吧，你沒我這個哥，也沒那個爸！”
“哥！”
莫煙的聲音哽咽起來，“你爲什麼就是不能接受他？你口口聲聲要我幸福，沒了他我怎麼幸福？”
莫諾這邊兒沉寂下來，良久，莫諾沙啞的嗓音，帶着疲憊從那端傳來，“隨便你吧。”
他說完就掛斷了電/話，莫煙抱着手機，啞聲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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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了電/話之後，莫諾久久沒有說話，莫珩站在樓梯上，聽得一清二楚。
他下樓的時候，莫諾纔回過神，他收起手機，神色有些疲憊。
“她不肯回來。”
莫珩點點頭，溫聲道，“我都聽到了。”
莫諾怔了一下，臉色略微有些不自在，撇開臉沒說話。
莫珩倒了一杯茶，端起來在掌心一拳一拳的打轉，良久，輕聲道，“小諾，煙兒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她自己的事，我們可以提意見，卻不能左右她的想法。”
莫諾動作一頓，垂着眼眸，盯着被子裡漂浮的茶葉，眼神有些複雜。
“爸，誰都看得出，她跟厲景煜之間根本就不合適，剛剛厲家的電/話您也聽到了，她嫁過去，要受的委屈，絕對不會比在顧家的時候少，當年就是因爲我不在國內，纔會成全了顧奕辰那個混蛋，現在，我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事重演！”
莫珩蹙起眉，莫諾對莫煙的感情，有些超出了兄妹之間，這讓他很是擔憂。
他猶豫了一下，試探道，“煙兒懷着孩子，難道你要她帶着孩子一個人過一輩子？”
“我們莫家，不缺那孩子一口飯吧？難道我會讓自己的妹妹跟外甥餓着？”
莫珩沉默了，良久，才輕聲道，“小諾，煙兒是你妹妹。”
莫諾一怔，神色古怪的看了莫珩一眼，“爸，你想什麼呢？我當然知道她是我妹妹。”
莫珩抿起脣，將茶杯放到桌上，低聲道，“可是你管着她的事，已經超出了一個哥哥的範疇。”
莫珩說完，站起身，臨走前又道，“守住底線，一旦越過，煙兒的性格，寧願失去一個兄長。”
莫諾怔在原地，良久都沒有其他的動作。
他從來不覺得他對莫煙的管制，超過兄妹之間的範疇，照顧莫煙，保護莫煙，似乎從她一出生，就是他的責任，這麼多年，早已經養成了習慣。
如果不是莫珩的突然提醒，連他自己都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
從小到大，莫煙只有兩件事，違背了他的意見，第一件，是沒有通知他，擅自嫁給顧奕辰，第二件就是無視他的反對，執意跟厲景煜在一起。
莫珩讓他守住底線，可他單純的只是不想妹妹嫁給別的男人，哪怕那個男人再優秀！
讓他照顧莫煙一輩子都可以，但是他對莫煙卻不會有男女那方面的心思，這也是病態嗎？
莫諾迷茫了。
他想起剛剛莫煙的話，“你口口聲聲要我幸福，沒了他我怎麼幸福？”
他是不是真的對這個妹妹，管制的太多，哪怕也沒有超出兄妹情感的底線，這樣的管制也是不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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