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奕辰腳步一頓，緊緊地握住拳頭，咬緊牙關，大步離開。
顧佔軒伸手扶着額頭，良久，突然睜開眼，一把將桌上的東西，全都揮到地上，噼裡啪啦，濺的到處都是，他唯一的兒子，是這麼一個不成器的東西，這就是老天對他的懲罰嗎？
如果那個孩子活着，是不是要更優秀，更像她……
他深深地閉上眼睛，將自己從回憶的漩渦，狠狠地拉了出來。
－－－－－－－－－－－－－－－－－－－－－－－－－－－－－－－－－－－－－－－－－－－－－－－－－－－－－
顧奕辰從顧佔軒的辦公室出來，狠狠地在自己辦公室發泄了一番。
等情緒冷卻下來後，他拿手機撥了蕭潛的電/話。
沒多久，那邊就接通了。
“蕭潛，昨晚，你怎麼把我丟下了？”
兩次跟蕭潛喝酒，最後都到了厲凝玉的牀上，他心裡多少有些不舒服，很直接的就問了出來。
蕭潛賠笑了一下，道，“昨晚樑安寧那裡出了點兒事兒，我心急就過去了，我請人送你回去了，出什麼事了嗎？”
“沒有，”
顧奕辰皺了皺眉，“你跟樑安寧還沒分手？”
蕭潛笑罵道，“有你這麼說話的嗎？勸和不勸分懂不懂？”
顧奕辰哼了一聲，“你什麼臭德行我還不清楚，身邊兒有幾個能超過一個月的？算起來，你跟樑安寧已經有兩個月了，怎麼？這回打算來真的？要收回份子錢了嗎？”
“份子錢先留着，我暫時沒那打算，就是覺得合得來，先談着唄，畢竟年紀也不小了，你都結了兩次婚了，我還不趕緊加快速度？”
這句玩笑話，讓顧奕辰脣角的笑容淡了淡，良久沒說話。
蕭潛見對方不吭聲，有些不確定道，“奕辰，你沒事吧？”
“沒事，”
顧奕辰眼神閃了閃，低聲道，“蕭潛，你在國外有人脈，能不能幫我查查裴嫣然這幾年，在國外是怎麼過來的？”
蕭潛一怔，蹙起眉，“你倆真要鬧離婚？奕辰，你這纔多久，兩週？”
顧奕辰抿起脣，“你幫我查着，別的別多問了，兄弟記着你的情。”
蕭潛沉默了一會兒，聲音幽幽道，“如果你這次離婚是衝着莫煙來的，奕辰，不會幫你了。”
顧奕辰握緊手機，聲音不受控制的拔高了幾分，“爲什麼每次一到莫煙的事情上，你就這麼緊張？蕭潛，你他媽是不是喜歡她！你他媽要說一個是，咱這兄弟以後沒得做了！”
蕭潛額上青筋跳了跳，咬牙道，“你他媽腦子裡都在想什麼！我要是喜歡莫煙，能看着你糟蹋她這麼多年冷眼旁觀！”
這句話戳到了顧奕辰的痛處，他冷着臉良久都沒說話。
蕭潛語氣平靜了些，淡淡道，“莫煙是你前妻，也是我朋友，奕辰，因着你，我跟她之間朋友撕破臉，如果我再幫着你纏上好不容易從你身邊走出的她，我他媽這算什麼？”
顧奕辰雙眼無神的望着窗外，輕聲道，“她已經有自己的生活了，怎麼可能還會擡頭看我一眼。”
我只是想給自己留點念想，一點兒就好……
“你說真的？”
蕭潛還是不太確信。
顧奕辰輕輕地“嗯”了一聲，“我只是想弄清楚當年的一切。”
蕭潛沉默了一會兒，才道，“你等我消息吧。”
－－－－－－－－－－－－－－－－－－－－－－－－－－－－－－－－－－－－－－－
厲先生走得第五天，莫煙依舊沒有聯繫到對方。
心裡的想念，如野草般瘋長，無論是看書，還是做實驗，莫煙都投入不進去。
她抱着膝蓋坐在陽臺上曬了會兒太陽，穿了身衣服，打車去了厲先生的公寓。
打開公寓門的時候，莫煙突然覺得整個屋子裡都是厲先生的氣息，那種原本壓抑的想念，這個時候，更加難以控制。
毛團窩在陽臺上曬太陽，莫煙換好鞋子進來，它才聽見。
這幾天沒有人陪小傢伙玩，每天只有李湛那個“木訥的大傻子”來給他餵食，它都要鬱悶死了，這會兒看見莫煙，便覺得特別親暱，難得的小跑過來，圍着莫煙的腳脖子，蹭着白絨絨的毛，來撒嬌。
莫煙心裡軟的一塌糊塗，彎腰將它抱起來，低頭親了親它的大臉，聲音很輕道，“你是不是也很想他？”
毛團喵了一聲，眨着大眼睛望着她，伸出舌頭舔了舔粉紅色的鼻頭，十分乖巧。
莫煙坐在陽光照射的天窗下，學着厲先生平時的樣子，給毛團梳理毛髮，小傢伙非常配合，背面梳完，自動翻身露出白花花的肚皮，四腳在空中懸着，喵喵地發出嗲嗲又柔軟的叫聲。
莫煙彎起脣角，伸手在小傢伙肚皮上彈了一下，握住它粉色的小肉墊，在掌心捏了捏，然後纔開始幫它梳理。
懶懶的小傢伙，沒一會兒就舒服的睡着了，鼻子裡還發出微弱的鼾聲，憨態可掬。
莫煙將小傢伙放在腳下的地攤上，仰臥躺在身後的藤椅上，瞧着着天窗，闔上眸子，也許就在之前的某一天，厲先生也如她現在這樣，做着相同的動作，呼吸着同一片空氣。
離週三還有兩天，你可一定要回來啊……
正思念着，手機猝不及防的響起，莫煙以爲是厲先生，心裡猛地一激動，結果拿起來一看，瞬間失落下來，不過她也不敢失落太久，整個人就緊張起來，因爲來電不是旁人，而是厲先生的父親厲崢嶸。
厲先生這次不在，沒有出謀劃策的“同謀”，莫煙不由自主的就緊張了許多，她穩了穩情緒，這才按了接聽。
“小夏呀，你現在有空嗎？”
厲老爺子永遠是這麼一副自來熟的樣子，這種自來熟，有時候無形中會把莫煙身上的緊張淡化很多。
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吵，不知道是在哪裡。
莫煙琢磨了一下，禮貌道，“您有什麼事嗎？”
“我現在在會展中心，今天有個拍賣會，張大師你知道吧，他有作品要拍賣，結果上的這些東西，稀裡糊塗讓人看不出真假，景煜說你以前研究過張大師的東西，你過來幫我瞅瞅。”
老爺子這不是邀請的口氣，這完全是命令的口氣，莫煙自己都不知道，厲先生什麼時候把她認識張大師這件事給透露出去了，不過她知道的是，厲老爺子很欣賞張大師的東西，厲先生只怕也是抱着這個想法，纔會跟厲老爺子這麼說。
不過拍賣張大師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