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姐……”
“是顧太太。”
厲景煜糾正她的稱謂,“銳興集團的少夫人,別叫錯了。”
這話聽在莫煙耳朵裡尤爲刺耳,她抿着脣,一句話沒說。
童曉聽出了些不同尋常的意味,她衝着莫煙笑了笑,低聲道,“顧太太,你跟你先生也來用餐嗎?”
莫煙眼神驟然一冷,目光凌厲的射向童曉,脣角抿成了一條線,第一次見面那會兒,那隻覺得這小姑娘單純,後來幾次察覺到對方對厲景煜的心思後,也自然而然感覺到了對方對她的敵意,如果說以前童曉不知道她的身份這麼說還情有可原。
可是這半個多月以來,顧家跟莫家就沒下過雲安市的媒體的頭條,只要是跟商業沾邊兒的,沒有人會不認識她跟跟顧奕辰,所以很顯然對方是故意將徐北叫成顧奕辰,讓她難堪。
她對這姑娘的影響,一瞬間跌入了谷底。
厲景煜眸中閃過一絲暗沉,卻什麼都沒說。
徐北感覺到莫煙顫抖的掌心,微微用力握緊,擡頭似笑非笑的看了童曉一眼,話卻是對着厲景煜說。
“厲先生口味特別呀,喜歡這種幼齒?”
童曉一下子憋紅了臉,悄悄看了一眼厲景煜,見他面無表情,也不敢接話,乖巧的呆在他身邊。
厲先生瞥了一眼一直都不不肯看他的莫煙,眼中閃過一絲薄怒,要笑不笑道,“徐先生也不遑多讓。”
“他不是顧太太的丈夫?”
童曉意外的問道,眼裡滿是驚訝。
莫煙突然就忍不住情緒,甩開徐北的手,冷着臉盯着童曉,“童小姐,照你這一絲,出來吃飯的就必須是夫妻了?所以你跟厲先生什麼關係?男女朋友?還是夫妻?”
童曉沒想到莫煙會突然反駁,臉色白了白,卻又怕說得越多,被厲先生察覺出不對,張了張嘴,卻什麼不說不出口。
莫煙冷笑,“既然自己都不是,又有什麼資格管我的事?”
她拿起包,從她跟厲景煜面前擦肩而過,連一個眼神都未曾給她。
童曉捏緊拳頭,咬着脣,一臉委屈。
徐北含笑掃了兩個人一眼,說了聲“再見”,就追着莫煙出去了。
他們一走,厲先生臉上最後一絲表情也消失不見了。
童曉輕輕拉了一下厲先生的胳膊,小聲道,“厲先生,我們回包廂吧,我衣服還在那兒。”
“那你還不去取!”
厲先生躲開她的手,皺着眉冷叱一聲。
童曉傻了一眼,手裡還拿着剛剛他給的帕子,而對方卻已經翻臉不認人,她努力放柔語氣,小聲道,“厲先生,我是哪裡做得不對嗎?”
厲景煜自上到下掃了她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嘲諷。
“我最討厭女人在我面前耍心機。”
他說完抱着毛團徑直離開,獨留下童曉站在原地臉頰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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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周恆預料的快,當天晚上,有關莫煙跟厲景煜的照片就上了頭條,不過對方很顯然做了一番思量。
所有有厲景煜的照片全都給打了馬賽克,莫煙卻清晰的暴露在人前,兩個人舉止親密,再加上那張驗孕單,幾乎不用媒體多寫什麼,大衆已經有了自己的猜測。
從莫諾的官司開庭到現在,網上一直在謠傳莫煙跟顧奕辰離婚的事,但是雙方誰都沒有出來澄清,也沒有人張嘴證實。
現在不到兩天的時間,先後爆出顧奕辰跟莫煙各自出軌的證據,才讓外界證實了兩個人婚姻破裂的傳聞。
因爲莫諾的事,外界對於莫煙的看法並不看好,現在這出軌的證據一爆出來,竟然比顧奕辰有私生子的新聞還吸人眼球,
莫煙懷孕如果是真的,兩個人就算爲了孩子,也不能這時候結婚,誰都知道顧家只有顧奕辰一個兒子,莫煙肚子裡要真懷了顧家的骨肉,不可能會被人爆料這種新聞,除非報紙上並非捕風捉影,而是莫煙真的出軌了。
但是也有不少人認爲,是顧奕辰出軌在先,孩子都兩歲多了,擱哪個女人身上能這麼善罷甘休?出軌再正常不過。
網絡上的東西,本來就比較難管理,加上顧家現在又網絡公關的刻意引導,大衆的輿、論很快偏向了顧奕辰這邊。
莫煙在家裡接到周恆那邊的消息後,臉色就有些難看。
賭局一旦開始,要想中途叫停是不可能的。
莫氏產品鉛含量超標,莫諾有參與賭/毒,因爲這些事情,很難讓莫煙成爲衆人同情的對象,莫氏現在又沒有太多的人脈可以利用,地位可以說非常被動。
“周律師,現在事情還有迴旋的餘地嗎?”
不到最後,莫煙真的不想放棄。
周恆沉默了一會兒,纔開口,“除非你能說出上面的男人是誰,能說明自己肚子裡的孩子怎麼回事,請到厲先生爲你做這個證人,以厲家在雲安市的影響力,可能還有迴旋的餘地。”
莫煙沉默了。
周恆說的這幾個要求,無論哪一個對她來說,都是不可能完成的。
她好不容易,跟厲景煜將關係扯清,這個時候,又怎麼有臉再去請人家幫忙,而且肚子裡這個孩子,她又該怎麼解釋,整個雲安市,只怕都把她當成了一個水性楊花不守婦道的女人。
好久之後,莫煙才沙啞的開口,“還有別的辦法嗎?”
“或者就是讓顧奕辰承認這個孩子是他的。”
周恆頓了頓,又說道,“不過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
莫煙沒再說話,就算顧奕辰答應,她也不會開那個口,她怎麼會忘了現在的莫氏是被誰害的,她寧願讓其毀滅,也不會接受顧家任何的施捨。
她凝思了一會兒,輕聲開口,“周律師,我將當年簽署的那份文件打印稿發給你。”
周恆一怔,“莫經理,你這是——”
“我不會鬆口,哪怕莫氏還剩最後一口氣,我都不會鬆口,”
她說着咬緊牙關,聲音沙啞道,“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顧家這些年到底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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