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賴有點驚慌，眼神閃爍結結巴巴的說：“這，這是我賭錢，欠了賭場的錢，沒錢給，就被打斷了。”
“不好，再編一個。”君非凡似笑非笑的盯着老賴，慵懶的說。
老賴“撲通”一聲跪下，抖着說：“真，真的賭錢，被打了的。”
“去，把他身上的錢拿回來，人趕出去！”君非凡懶洋洋的說。
老賴趴在地上，使勁磕頭：“不要搶我的錢，不要，求求你，我說，我說！”
“放開他，只要你老實說，我保證你，能安安全全帶着銀兩離開。否則，你就留下來，什麼時候想起了，什麼時候告訴我。”君非凡一雙銳利的眼睛，緊盯着老賴，示意長平和小四放開老賴。
老賴又磕了個頭說：“大爺，您就饒了我吧，我發了誓不能說的，說了要斷子絕孫。”
“你成家嗎？”小四打量老賴。
“沒有。”
“那不就結了嗎？快說，我耐心有限！”君非凡淡淡說道。
老賴想了一下，反正自己無兒無女，本來就無子無孫，何來斷子絕孫之說？
想到這裡，老賴馬上說：“當年王妃死後，白菊姐姐就自願殉葬了，棺材和王妃的一起，安放在靈堂裡。那晚，輪到我值夜，要添香燭，我就一直在靈堂守着，後來太困了，我就躲在白幔裡睡着了。到半夜醒來時，才發現那王爺又來了。”
君非凡看老賴，又涎皮賴臉的望着他，忍住氣，又扔出一張五百兩的銀票。
老賴撿過銀票，欣喜若狂又繼續說：“當時靈堂裡，人都走光了，我躲在白幔裡，屏住呼吸一動不敢動。就看見南安王打開王妃棺木，讓那個王爺查看。”
本來老賴又想故技重施，停住不語，君非凡淡淡一笑，盯了老賴一眼，老賴不敢造次。
他馬上繼續說：“那王爺可能是要確定，死的是不是王妃，看過以後就準備蓋棺。可南安王卻說：王妃遺言，說她無顏死後見故人，請求他將她的臉毀了。然後當着那王爺，就用匕首，在王妃臉上劃了幾刀，那王爺靜靜看着並沒有說話。”
“真的劃了？”君非凡忍不住插嘴問道。
“真的劃了，南安王還說，他對不起王爺，等王妃喪事辦好，就向王爺請罪，後來那王爺就和南安王一起出去了。”說到這裡，老賴停下來，好像想起什麼恐怖的事，渾身瑟瑟發抖。
君非凡示意小四，又遞了杯熱茶給老賴。老賴一口氣喝光熱茶，問道：“可以給我點酒嗎？”
小四從角落裡，拿出一瓶二鍋頭，老賴喝了大半瓶，直說：“好酒，好酒！”
老賴壯了膽子，然後才繼續說：“我見南安王和那個王爺出去了，就想出來撒泡尿。結果，結果就看到原本死了的王妃，滿臉鮮血的爬出棺材，然後白竹姐姐和白梅姐姐就進來。一個把白菊姐姐的屍體，放進王妃的棺材裡，又把白菊姐姐的臉同樣劃花，一個把王妃扶進白菊姐姐的棺材躺好，蓋上棺蓋。”
老賴又忍不住打了幾個寒戰，繼續說：“後來那王爺又進來，指揮人把王妃棺材裡的白菊姐姐，放進他帶來的一口薄棺裡擡走了。”
“那王爺就沒發現，換過人了？”君非凡質疑問道。
老賴扯開嘴角笑了一下，說：“一模一樣，白菊姐姐和王妃身材差不多，又穿的一樣的衣服，要不是我親眼所見，我也認不出來。”
“那後來呢？”君非凡追問道。
老賴摸了摸自己斷掉的右手，說：“後來南安王就進來，把王妃的空棺蓋上，又把白菊姐姐棺材裡的王妃抱走了。我見人都走完了，纔敢出來撒尿，結果回來時，就看見白竹姐姐在清查當晚值夜的人。”
說到這裡時，老賴剛纔喝的酒，酒氣開始上頭，他驕傲的說：“當年我賴明堂，也是長得不錯的，白竹姐姐是我老鄉，一直對我就有那種意思。我就跟她說，我拉肚子，一直蹲在茅房裡，後來她把我們當晚值夜的人，全部帶到了偏殿。”
頓了一下，老賴似又想起什麼可怕的事，又灌下剩下的半瓶酒說：“白竹姐姐把一個瓶子打開，我們突然發現，全部人都沒了力氣，軟倒在地上。我看見白竹姐姐拿把刀，將那晚上值夜的人，一一殺死，只剩下我一個。我拼命求她，拼命求他，她揚刀向我划來，我一下就嚇暈了。”
停了一下，老賴又惆悵的說：“等我醒過來，就發現我手上和腳上各捱了一刀，渾身鮮血和其他被殺了的同伴們一起，被扔到了亂葬崗。我在身上摸出一包銀子，估計是白竹姐姐給我的，我又驚又嚇，又不敢再回京城，就回了豐臺老家。後來因爲我缺了一隻手，又跛着腳，娶不上媳婦，又染上了賭癮，然後就淪落成了乞丐。”老賴說到這裡，老淚縱橫。
君非凡又問：“你是什麼時候回京的？還有人認識你嗎？”
“沒了，我這些年到處乞討，也不敢回京城，直到去年豐臺發大水，呆不下去了，我才和逃荒的人一起，混進了京城。我也悄悄去南安郡王府打聽過，當年服侍過王妃的舊人，死的死，失蹤的失蹤，王府裡已經沒有老人了。後來無意間聽說，有人在找南安王府的舊人，我就看見那個老頭。”老賴說起那些人，忍不住流淚。
君非凡見老賴知道的，應該已經說得差不多了，示意小四讓他離開，並告誡他：“不想死，就閉緊嘴巴，馬上離開京城，以後好好過日子。”
等老賴從角門出去，君非凡看時辰已過，城門已關，已經出不去了。只好按捺住自己激動的心情，吩咐將小四提爲長四，以後跟着長平，然後往老歐屋裡去。
關上老歐的房門，哪怕君非凡定力過人，也忍不住腿軟了一下。誰會想到，一個老乞丐，竟然會知道如此驚天秘密。
“少爺，你不是去廣化寺了？怎麼又回來了？”老歐見君非凡進來後，就呆呆坐在桌前，好奇的問。
君非凡看着老歐，怎麼也想不明白，老歐妻子收治的孕婦，怎麼會和千里之外的南安王妃有關？
“老歐，你認識戰神，或是南安王和他王妃嗎？”君非凡開口道。
老歐奇怪的說：“我怎麼可能認識他們，少爺，是不是有什麼消息了？”
“是有點新消息，但我也不確定真假，也不知道和你家的滅門案有沒有關係。”君非凡現在，腦子還有點糊塗。
老歐激動的坐起來，“少爺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