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我還怕明丹郡主遷怒昭武哥哥。”謝怡心終於放心。
楊昭武看着心心放鬆後嬌俏的笑顏,感覺沉重的心也放鬆不少。
但還是有點不放心:“心心,那耶律隼是個兇狠狂妄之人。我沒想到他連明丹郡主的女兒都敢擄,你要小心,我怕他惱羞成怒更不會放過你,千方百計也要擄你回塞外。”
謝怡心很奇怪,瞪着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憤憤不平的說:“我不過見了他一面而已,又不是長得國色天香世間罕見,他爲什麼要非我不可呢?”
楊昭武輕咳了一聲:“他還看到那晚你跳舞了。”
“不就跳個舞嗎?孤陋寡聞少見多怪!該迷的不迷,不該迷的卻迷上了!”謝怡心小聲嘟囔,懊悔那晚不該跳舞,結果昭武哥哥沒迷住,反而招來一匹狼。
“心心,你說什麼?”
“沒,沒什麼。昭武哥哥,他一定要把我抓到塞外去嗎?”謝怡心一想到會離開爹,離開昭武哥哥也開始害怕了,語帶驚惶的問。
楊昭武安慰她:“你放心,昭武哥哥不會讓他擄走你的。塞外也不平靜,耶律隼不會在大盛呆太久,你躲過這一陣就好了。”
有昭武哥哥的話,謝怡心還是安心的。不過剛把這事說清楚,謝怡心又想起另一件事。
當即小臉一沉,語氣委屈的說:“昭武哥哥,我讓你陪我看賽龍舟,你說你端午節有要事,結果就是陪你表妹看賽龍舟嗎?”
楊昭武一時語塞。
“你還騙我繡香囊,不讓我出門!”謝怡心指控得更委屈了。
“不讓你出門,是怕你碰上耶律隼。那個香囊我是真想要,心心,你繡是不繡?不繡我就不要了。”情急之下,楊昭武也不知道該怎樣回答,只能聲東擊西轉移心心的注意力。
“既然是昭武哥哥要的,我繡就是。要不我再給你做雙鞋?要不扇墜也行?”看昭武哥哥一副香囊可要,可不想要的樣子,謝怡心趕緊不再追問,討好的說。
“做鞋和扇墜就不用了,你只要把香囊繡好就行。心心,你一定要乖乖呆在彌勒寺,我給無眉大師寫了一封信,有事你就去找他,他會保護你的。”楊昭武相信有無眉大師在,心心安全應該沒問題。
謝怡心想到又要和昭武哥哥分開,十分不捨,長大了一點都不好。以前小時候跟昭武哥哥同吃同睡也沒人管,現在動不動就是規矩,要不就是閨譽,煩死人了!還有耶律隼那個神經病!
“昭武哥哥,那耶律隼什麼時候走啊?我要躲到什麼時候?你能不能來看看我?”謝怡心可憐巴巴的問。
“心心,我要先把周表妹救回來,如果能逼着耶律隼露了行蹤,那大盛就可以,以保護他爲由,派人護送他出塞,他自然無暇顧你。等耶律隼走了,我就來接你。”
“真的嗎?一言爲定!你要來接我!”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昭武哥哥很快就來接你。”
楊昭武儘量寬謝怡心的心,他不想告訴心心,其實明丹郡主知道真相後的威脅,比耶律隼更大。就希望耶律隼發現抓錯了人,放回來就是,不要牽連到謝怡心。
至於明丹郡主所說的負責,有祖父在,再加上秋闈和明年的春闈,也能拖個一、二載。到時如果能拿武狀元,就去軍裡從軍幾年,想明丹郡主也不可能把周表妹拖那麼多年,也就不了了之。
時間已不早了,楊昭武還要去北門盤查耶律隼的行蹤,自然不可能在謝怡心閨房裡久呆。看過心心,就準備回書房與莫子嵐回楊府。
謝怡心捨不得昭武哥哥,東西也不收拾了,也纏着要去書房,多相處一刻也是好的。
楊昭武好說歹說才把她勸服,走出院門時,想到謝怡心的癡纏,原本有些沉重的心,不知怎的隱約有股莫名的喜悅。
楊昭武把那喜悅歸結爲:雖然心心分不清兄妹情和愛情的差別,那是因爲心心年紀太小,但是她那麼在乎我這個哥哥,自己也沒白疼她那麼多年。
這邊一切都準備妥當,而現在城北十里坡已經亂成一團。
事情要從周靈素被抓開始說起。
原本今日周靈素爲了讓楊昭武好好驚豔一番,是下了大功夫的。
她穿了身月牙白雲錦碎花百合裙,銀色的交領上繡着朵朵綠梅,腰上繫着煙蔥綠的腰帶,外罩綠色軟煙羅外裙,整個人看起來清塵脫俗又分外嬌俏可人。
加上交領樣式的襯托,前胸更顯山巒起伏,讓人無法一手掌控。而寬腰帶的束縛,讓柳腰盈盈一握,臀部渾圓挺翹,整個人前凸後翹,妖嬈動人遠不是謝怡心那種青澀豆乾黃毛丫頭可比。
周靈素頭上梳了京城最流行的三丫髻,繁複的髮式配上一字排開的白玉花簪,加上翡翠明月鐺,手上攏着雪白圓潤的珍珠手串,有如嫦娥下凡,仙氣飄飄又尊貴非凡。
可惜從頭到尾,周靈素也沒在楊昭武眼裡看到驚豔。在稻香村訂的包廂裡,楊昭武一直和莫表哥言語,那怕自己遣了下人,親自爲他和莫表哥斟茶遞水,也沒換來楊昭武的另眼相待。
周靈素好不容易藉着,陪伴明慧姨母的情份,說動楊昭武陪着上街走走,想借人多與楊昭武親近親近,最好能崴個腳啥的,被人衝撞而與他攜手同遊。
結果楊昭武看起來英俊瀟灑,爲人卻古板正經,自己多次崴腳,他也不過用手臂虛扶一下,倒不如京城那些世家公子知情識趣。
也不知道父親和母親爲了什麼,要自己一定設法嫁入楊家。要不是看在楊昭武那張臉還算英武俊朗,長年練武的體魄又比那些世家子精壯,自己纔不會同意。
不過當瘋馬衝出來那一刻,看四周的人無不驚惶失措抱頭鼠竄,獨楊昭武冷靜從容周全的,將自己護在身後,那一刻,震動了周靈素的心絃。
躲在楊昭武的身後,看着那寬闊的後背,勁廋的腰身,周靈素竟有一種心旌盪漾,神馳魄往的衝動。
當週靈素心醉神迷,忍不住尋機佯裝害怕,挽上楊昭武的手臂時,這才真真感覺到,那粗壯的手臂蘊含的力量,遠不是京城那些文弱公子哥能比。
當下恨不能化成一攤春水,倒入楊昭武的懷抱。
特別是當楊昭武去救那小孩時,動作矯健如行雲流水般瀟灑,自古美女愛英雄,更是讓周靈素徹底愛上他。
可惜周靈素剛看到,楊昭武抱着小孩幾個翻滾,脫離瘋馬亂蹄危險,還來不及爲他喝彩,就被人從後面捂住口鼻,瞬間昏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