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憤怒 【求月票!】
在最近三天裡,林風禾用了三種套路,分別裝出了不同的風采。
可誰也沒想到,樑嶽在一場比試裡就全都用上了!
這一層套一層,哪怕是差着一個大境界,應該也能打一打試試了吧?
可再看對面的趙新竹,她卻是怔怔立在原地,肩膀微微顫抖。
樑嶽的第一次讓,讓她覺得憤怒;樑嶽的第二次讓,讓她覺得茫然;樑嶽的第三次,卻讓她覺得傷心。
經過前兩次的交手,她能夠了解到,對方並不是一個不謹慎的人。事實上,她過後還補過對樑嶽的調查,知道他是最近半年才崛起的玄門新秀,比起武力,他在誅邪司裡更以智慧著稱。
這樣一個聰明的人,當然不會無端這樣做,他肯定是就覺得能夠贏自己,纔會做出這般舉動。
原來自己這麼弱嗎?
在家中苦修那些日子、在鯨湖派鑽研劍法的那些日子,自己一直都在憧憬着一鳴驚人、揚名天下的場景。可真到了龍淵城才發現,原來自己這麼弱嗎?
別說那些排名在吳撼鼎之上的天驕之輩,只是樑嶽這樣一個玄門新秀就可以隨便碾壓自己,對自己肆意凌辱。
可自己卻連出手的勇氣都沒有,因爲她心裡明白,一旦出劍,必輸無疑。
在衆目睽睽之下丟臉還不是最傷心的,最傷心的是原來自己之前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費力氣、所有的憧憬都是白日做夢。
自己從來都不是什麼天驕……
趙新竹悲哀地發現了這個現實。
看着眼前矇眼轉身站在圈裡的樑嶽,她越想越氣,一股子酸楚突然就涌上鼻頭,眼淚再也掩不住。
就算我很弱,你也不用這樣一次又一次吧?
簡直是不拿自己當人。
你想靠羞辱我成名,我偏不跟你打!
一念及此,趙新竹已經戰意全無,她帶着哭腔重重喊了一聲:“你欺負人!”
說罷,一轉身便跳下了擂臺,哭着跑出了人羣。
“新竹!”吳撼鼎喊了一聲,回頭忿忿地看了樑嶽一眼,轉身便追了上去。
看臺上的選手與四周的觀衆們看見這一幕,都感覺有些驚訝,又覺得有幾分在情理之中。
趙新竹也只是個十八九歲的小姑娘而已,面對必輸的局面與對手連番的羞辱,心理上承受不住也屬正常。
反倒是這個樑嶽,確實有些過分了。
能贏就贏唄,非要裝,非要羞辱對手。
一次就算了,還兩次,兩次不夠還來三次,人家小姑娘當然受不了,到底是把趙新竹弄哭了吧?
周圍觀衆對樑嶽的情緒,在一次又一次的疊加中,終於也變成了純粹的憤怒。
上臺的禮部官員對於事態發展也有些沒預料到,奇怪地看了樑嶽一眼,通報道:“第十二輪比試,樑嶽取勝!”
樑嶽長出一口氣,摘掉眼罩,就發現四周都是帶着些許敵意的目光。
他慚愧地笑了笑。
確實是有些不好意思,剛纔自己的表現他也知道,要是他坐在臺下看見那一幕,也會想給自己來上一腳。
可是不這樣又沒辦法,他也怕趙新竹真的動起手來啊。
他微笑着下了擂臺,走回誅邪司的看臺處,就見玄門弟子們都撇開視線,不拿正眼看他。
“我……”他剛想說些什麼。
就聽聞一凡說道:“你現在不要與我們說話。”
“沒錯。”許露枝點點頭,“雖然知道你有苦衷,可剛纔的你,看起來真是太令人生氣了。”
李墨也道:“樑師弟,我們都理解你,你也要理解我們。你剛纔簡直就是三重林風禾,很難想象有多可恨。”
大喬重重道:“看見你就生氣。”
莫求人輕輕點頭,“聽着也生氣。”
尚雲海去療傷了,如今就只剩下衛萍兒沒出聲,樑嶽便笑道:“還是衛九姑娘對我最好……”
衛萍兒垂着頭,小聲說道:“你最近幾天離我遠點,剛纔我已經想好三四個丹方了,我怕我忍不住。”
……
就在樑嶽“戰”勝趙新竹的同時,刑部大牢裡。
一位渾身是血的白衣人被丟在地上,他向前努力爬了幾步,口中連連道:“大人饒命,饒命啊……”
在他身前的陰影之中,站着一道筆直的身影,看不清面目,只能看清輪廓鋒利,一雙銳利的目光洞穿黑暗。
此人正是一身官袍的樑輔國。
“你好歹也是西洲小有名氣的咒術師,安心傳承自身術法,也能混得不錯。何苦非要來神都闖蕩,落到這樣一番田地。”樑輔國淡淡說道。
“小人知錯了。”那白衣人極爲虛弱,目光暗淡,好似命不久矣,“求大人饒命。”
“你在定南侯府當供奉,替他們出手殺人,不問緣由。”樑輔國繼續道:“如今咒術反噬,生死危機之時,他們不僅不救你,還想將你直接誅殺滅口,是我的人救了你。”
“而你現在不向我感謝救命之恩,卻向我求饒,好生奇怪。”
樑輔國俯下身,“我若想你死,直接不管你不就是了?”
那咒術師聽聞此語,眼中迸發出一絲希望的亮光,“左相大人願意救我?”
“我可以救你,你被咒術反噬,無非就是需要一位高階秘術師替你彌補、再找一位藥師替你療傷,我都可以找到。”樑輔國悠悠道:“但是你活了以後,要對我有用。”
“小人甘爲牛馬,任憑左相大人驅馳!”那咒術師用全身力氣翻過身,開始重重地磕頭。
誠如樑輔國所說,他之前是給皇室宗親當供奉,受侯府供養,只需偶爾出手,隱秘地殺掉一兩個人,日子過得倒也舒服。
直到昨天夜裡,殺那個少年失敗。
他遭到咒術反噬,性命垂危,原本只要付出一些代價,還是能搶救的。可是侯府不僅不願意爲他找人療傷,還擔心他會泄密,派人追殺他。
他的護道者爲了救他,被亂刀砍死,只剩奄奄一息的咒術師自己逃了出來。
若不是被刑部的人抓過來,恐怕他也要死在外面。
“呵。”樑輔國笑了笑,“像你這樣的人,我手底下養了很多。安心給我做事,不用擔心我會報復你。我知道,之前他們要你殺的人,你以爲是我兒子……”
“儘管我解釋過很多次了,我和那小子毫無關係。”
“但無所謂,反正你沒有真地殺掉他,而且你只是一把刀,我真正要報復的,還是出刀的人。”
“那人和左相大人沒關係?”咒術師略有幾分訝然。
他從侯府那邊得到的情報,都認爲那小子必然是樑輔國的親子。
“這種沒來由的事情越描越黑,我都已經懶得解釋了。”樑輔國擺擺手,“那一羣皇室養的蛀蟲,就連算計我都算計不到正處,就是和那羣烏合之衆在一塊,你纔會如此悽慘。”
“不過,就算那人和我沒關係,他們的行爲依舊讓我很憤怒。”
樑輔國目光陰冷犀利,照的那咒術師不敢擡頭。
“你得幫我一個忙。”他緩緩道:“他們死了,你才能活。”
早上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