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公子猛睜開眼,他盯着第一公子的眼睛,懇切地勸道:
“大哥,事情有太大的變化,原先的想法應該放棄,僅是眼下這些人,我們就不是對手,如果再面對整個源陸,我們只是肥羊!”
“既如此,我們還是自保吧!”
“我不求大哥爲我的族人報仇,但亦不願輕輕放過他們,同歸於盡,或許我們做不到,但同生死,卻是輕而易舉。”
第一公子沉默稍許,便與逗逗老仙交換眼神!
逗豆老仙是活過無數載歲月的人精,哪裡看不明白眼下的局面?
他毫不猶豫地點頭,第一個飛上更高空,手足平張;
第二公子也飛上去,兩人的單手、單足相抵;
第一公子猶豫片刻,方纔不甘地升空,再與兩人手足相抵,空中的紅日散發出熾烈的溫度,把整個新世界照得透亮。
新世界所有的人都盯着他們,只要他們敢有異動?就會羣起而攻之!已經混進來的各勢力,他們或許可以對三魔盜不聞不問,卻是將他們三人當成生死大敵。
他們只是不知三人的戰力如何,而且都不願先出手試探,去當別人的炮灰,或去替別人趟雷。
水悅逸的臉上滿是淚水,他還只是有血、有肉、有人味的少年,做不到像裡面的大人物一般地冷漠!
而且,他的戰力雖是強悍,可若是放進新世界裡面去?怕是三魔盜就能收拾他!
少年力弱,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老人婦孺被血河捲走,看着他們絕望地嘶號、無力地掙扎。
但他卻幫不上什麼幫,更出不了力,只得眼睜睜地看着他們死去。
少年無力做什麼,更無力阻止三魔盜逞兇,唯一能做的是掉眼淚。
而且,他還知道,新世界是與源陸差不離的成熟世界,它與源陸一般,只有生地、熟地之分。
像是三座大城,它們只是人氣旺的熟地而已。
若是任由血老魔逞威殺人?這塊熟地就廢了。
還想產殞金?怕是金豆子都不會再有。
想種仙植?是天方夜潭。
少年沮喪,三場大戰下來,三大城的凡民能剩多少?但少年能肯定的是,不會再剩下多少人,同樣的,另外兩座大城,也是廢地。
三個準大佬正在關閉新世界。
只要它的界壁合攏?它就像是源陸的罡風層一般,是會形成天塹,除非是晉升至老祖的道行,才能穿過界壁,才能逃出新世界。
一個新興的新世界,正在被薛老魔無知地毀掉,而無數貪婪的勢力、貪婪的大人物,他們的眼裡只是大陸靈境、熟地。
但他們不知道,原來的大陸靈境已是新世界的一部分,它也只是熟地,若是被破壞?它也會變成生地、甚至是廢地。
大人物們並不知道,熟地是因爲人氣旺,才能成爲熟地,纔是能產殞金的熟地,若是把人都宰了?哪裡還有什麼熟地?
裡面各勢力的人,差不多不認識,但也有熟人在裡面!
在逗逗仙宮大城的上空,兩座戰鬥秘境裡站滿人。
秘境還是少年送給大鵬商會的禮物!
上面載有兩個治安軍精銳軍團,差不多有二十萬人吧。
他們的統領是一個鉤鼻的雕老怪,兩座山峰有站着荷仙姑、桂花仙姑、梅仙姑,共計有二十位花仙子!
他們饒有興趣地打量下面的逗逗仙宮大城,卻對震天般的哭喊聲充耳不聞,他們圖什麼呢?
大鵬商會富甲天下,殞金是多得不勝數,仙植也是源陸最好的,大鵬商會本是半吊子仙家,新世界對你們真的有用麼?
拓祖的衆生意雖已崩潰,但並不是代表它已消失,只是它被賦與更新的內涵,若是你們能參悟透?你們還需要再去學仙法?
水悅逸想起花魁仙姑的恩德,想給二十位仙姑透信!
但是,少年馬上苦笑,即使是少年不顧危險地去通風報信,她們會想信嗎?她們會聽從少年的話,乖乖地撤出來?
而且,他們的主事人還是雕老怪。
竹排還在大城上空盤旋,薛長河得意地狂笑,這可不是小數目,即使以前在神界時,他也只敢能十萬人左右的偏遠村鎮下手,像是眼下能肆無忌憚地,對千餘萬的大城肆虐?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而且,更刺激的是,就在不遠處,那些人堆裡有聖朝的大人物、有仙朝的大人物,嗯,還有大鵬商會的花仙子!
只不過,薛老魔還真不敢招惹那些花仙子,死在她們手裡的大人物不計其數,而且還都是死得莫名其妙。
她們是大鵬商會的頂樑柱,連純魔帝都要懼三分。
吳生還是蹲在坐盂上看熱鬧,殷芸雲把整片陰雲罩住大城,她修的是陰魂,像眼下的情形?絕望的眼神、聲嘶力竭的嘶吼、不甘地死去,這此負面情緒是能增加陰雲的威力。
而且,也是更重要的,剛剛升騰起的魂兒,可是她修行陰功的最佳養料。
若是她敢在別處如此施爲?怕是純魔帝都會派遣大軍收拾她!
她修的可是禁忌之法、行的是禁忌之事,若是她還敢大弄?誰也容不下她!今天?她得以放開手腳大幹,是與冥洞爭魂呢。
兩個時辰後,新世界的紅日漸漸黯淡,三個準大佬也從定中醒來!
並不是各勢力的人好心,而是他們都看出三人的功法奇特。
而且,只要他們有攻擊的想法時,都會不同程度地心血來潮,彷彿只要他們敢動手?就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三位準大佬對視一眼,眼中滿是恨意,中間的精壯漢子穿上鞋襪,慢條斯禮地拍拍點塵不染的衣衫,然後才施施然地抱四方拳,算是與所有的來賓見過禮,臉上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調侃道:
“我想,我們之間或許有一些誤會!你們看,像我們呢,是想趕緊地把家搬走,是想趕緊地離開這個鬼地方。”
“可是呢,你們又像是這裡堆着山高的殞金一般,急吼吼地鑽進來!說實話,我納悶呢?不通啊,不通!”
各方勢力的人面面相覷,不知此人是啥意思,像是不妙的很呢。
逗逗老仙卻是真正地笑眯眯地,意味深長地瞧了幾看幾夥仙家勢力,然後是真正地樂呵,漸漸地偷笑出聲,他喘着氣接過話頭:
“我想諸位有誤會之處?怕是對新世界的概念有誤,所謂的新世界?說實話,還不如一個小菜園子。”
“仙家的小菜園子是可以種仙植、可以種一些藥丸子的原料!”
“可新世界是什麼呢?說白話,它只是一個小型的源陸,成熟程度還不如源陸!諸位守着諾大的源陸不去參悟,卻巴巴地來瞧如同生地一般的新世界,是捨本求末,不智啊,不智!”
逗逗老仙的話雖是實話,可他有意地隱瞞兩點重要信息,其一,新世界雖只是新版源陸,但它形成的過程是非常重要,是源陸修行人成祖的關鍵,若是漏掉這個細節?哈哈,等天人五衰來與你談心吧。
其二,他們在神界廝混許久,早已悟透大陸靈境與熟地的關係,而且連如何培養熟地?他們早已摸索出一套完整的經驗。
當然,這些都是山人的自悟得來,是不會與爾等強人、惡匪分享。
第二公子的臉上仍是血跡斑斑,他的家人、後裔、族人全被血魔殺死,他早已恨透三魔盜,他想要說的話肯定不好聽:
“諸位大人想來是有兩個目的,一是參悟成熟的世界,二來是想這裡堆着殞金山!第一個目的嘛,我的同伴已經回答。”
“第二個目的?怕是你們更要失望,殞金肯定是有不少,但都被我們用了,你們想想,如果沒有神藥吊命,而手中又有如山般的殞金,你們會怎麼做?”
血跡斑斑的臉上露出殘忍的笑容,他竟是如惡鬼一般的猙獰:
“我還要再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如果你們適才動手阻止我們作法?或許你們還有逃出去的希望。”
“現在麼?你們是要陪我們終老於此!什麼源陸的基業、大好前程,道侶家人?將再與你們沒有一絲關係!只不過,這些不就是你們的願望嗎?留下來,好好地參悟源陸毛地吧!”
第二公子的慘笑聲響徹新世界,直聽得大人物們毛骨悚然。
一個仙家勢力頓時着急,哪那成呢?我把戰鬥堡壘帶出來、把精英帶出來,若是回不去?數百個道侶肯定是別人的,數千兒孫?肯定會沒有人照料,國內的產業還要有人照料。
他情急之下,從袖中抖出兩座戰鬥堡壘,傾刻間,兩座大山般的戰鬥堡壘緩緩升空,仙王也急急地帶着手下,登上戰鬥堡壘,直向濁溪都方向飛去。
在他的潛意識中,虛月仙國是仙朝勢力,待他出去後,就經由虛月仙國回程,至於什麼新世界、熟地、殞金?
他不想了,只想趕緊地回去過安穩的日子。
各勢力的大人物一樂,還真有傻仙爲衆人探路呢!
大家摒住呼吸,是要等傻仙驗證三個準大佬說的是真還是假。
兩座山峰一刻不停地奔濁溪都城而來!
水悅逸苦笑,你還真是傻呢,即使是你能闖過界膜,你還能活嗎?
你在衆目睽睽之下,帶着兩座制式戰鬥堡壘闖入濁溪都城,我能假裝看不見?
只不過,少年已知道他闖不過來!
第二公子並沒有說慌,他們三個已將紅日的初生之力耗盡,將新世界的界膜關上!
而且,界膜已不能再稱爲界膜,而應稱之爲新世界的罡風層,只是不知裡面的天火、天雷、罡風的威力如何?
因爲新世界畢竟不是像源陸般的大世界。
很快,兩座戰鬥堡壘逼近濁溪都城,而虛月仙國?卻是沒有任何反應,竟是連示警都免,就當他們是鬧着玩兒似的。
大鵬商會的雕老怪心底一沉,頓時暗叫不妙,虛月仙王不是一般人,他手裡的小世界多得數不過來。
他雖只是聰齡少年,但論操弄小世界?怕是許多的仙家大勢力都要甘拜下風。
少年仙王不防備?就說明傻仙根本過不去。
這一回?怕是要栽跟斗呢。
傻仙雖被人蔑稱爲傻仙,可他並不真傻,他是與春夢仙子一般,是想把瞧熱鬧的虛月仙王拖下水!仙朝有許多傳聞,少年仙王很神秘。
兩座戰鬥堡壘是貼着地面飛過來的,傻仙也是怕空中有陷阱,而地面?即使是陷阱也不怕,什麼樣的陷阱能把大陸靈境的底掀掉?
很快,它們猛地一頓,又快速地穿行無形的壁障,只聽到震天響的悶雷響起,無數的無形火騰起,散落的碎片又被撕扯得稀爛。
無數的人影奔出,但下一瞬就不見了,彷彿沒出來過一般!
山峰似被切削,肉眼可見的變小,最後消失不見!什麼都沒留下。
該死的人已死,卻嚇壞看熱鬧的人,這是闖天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