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很快過去,水清越眼開雙眼,眼神透着迷茫,他是按照無稽花香傳授的秘術,是將魂念凝成一束,然後,沿着幻陣的水霧,各個方向探測,可是,令人不解的是,晨風城與外界相融無間,竟是沒有什麼隔膜,神念是一下子攛出很遠的距離,每一個方向,都一樣。
哈哈,水清越是真正的半吊子仙家,從未完整地體悟過小世界,當小世界被主人打開,並放入現世,它,就與現世融爲一體,是沒有什麼界膜之說,只有主人操縱,只留下進出口、或關閉小世界,纔會出現界膜,與現世纔有分隔,你不懂,所以,纔想當然地瞎琢磨。
此事,是無稽花香的判斷失誤,一般小世界遇襲,是要關閉小世界,那麼,它是留下了進出路口,其餘的地方,就會有隔膜阻擋,而魂力通透的地方,就是出口,但是,晨風城的小世界是放在現世間哩。
而畫境,是展開阻敵、滯敵用,肯定要打開界膜,與外界是相融無間,其實,水清越是有數十次探測到巨竹的位置,是水悅逸及時轉換場境,將水清越糊弄過去,若是無稽花香親來,就不成了。
不僅水清越探測無功,水氏大陣內,又出現了新問題,是雜牌的老祖中了水毒,即使是連續服用解藥,他們的身體,竟是出現了數不清的小孔,從裡面噴射出濃濃的白霧,不是中水毒,是什麼?
不僅是老祖,雜牌的始祖也出現類似情況,只不過,他們的生機旺盛無比,是能壓制住生機的流逝,但是,卻是斷不了根。
更令人驚恐的是,無論是大陸靈境級類人戰傀,還是秘境級的,均出現同樣的現象,它們的皮膚,或者叫硬殼更合適,不但出現凹坑,裡面也是噴射着白霧,而且,被腐蝕的面積越來越大、速度也越來越快,稍令人欣慰的是,水氏一系的戰傀、人員,並未出事。
血蓮、魂蓮是依附血河生存,並輔助血魔作戰的戰鬥魔寶,血網、魂網的戰鬥方式,是與血河相仿,若僅是初期,它的威力並不強大,即使要破開老祖、戰傀的表皮,都要耗費很長的時間。
但是,雜牌的老祖、戰傀被驚擾後,又被水氏大陣的水毒侵蝕,他們的皮膚,是被水毒蝕傷,終於讓融於霧中的雙網微粒尋到機會,直接侵入他們的身體內部,並開始抽取氣血、魂力以自養,當它們壯大到一定的程度後,便成了氣候,便再無物可擋。
水氏大陣裡的霧汽越來越濃,水清越無奈,如果不組成大陣,幻境便無法籠罩整個大陸靈境,可大陣?他心虛地縮了縮頭,真不好說,水毒是浸染性的,並非是稍有靈姓的法寶,不受施術人控制,唯一能夠保證的,是常習幻陣的水氏嫡系,他們有免役力,不會被誤傷。
而且,水清越心裡一激盪,他趕緊地壓下心中的貪念,極力深呼吸,方纔讓心態平和,他是想起來了,被水毒侵染的生靈死後,他的生機、精血、魂力,是可以被施術人回收,嗯,是據爲已有。
當然,即使是盟友,能拖,就多拖些時間吧,誰讓晨風城的賊子,專與他們作對呢?他摸出風蝸,是要與無稽花香探討,時間,不等人。
無稽藥香愣住,晨風城想要做什麼?真想放棄一塊大陸靈境?可你們爲什麼還不逃走?難道,你們還想抵抗,你們有勝算?
只不過,再去猜晨風城的想法,沒有任何意義,無稽花香覺得很失敗、是很丟臉的,她預測了幾種情況,是與郝十五花費大力氣,是在晨風城的上空,憑空佈置下無稽大陣,是做下了數個陷坑、埋伏。
只要晨風城想要逃走,無論是強行突圍、還是撕裂虛空,都會掉進無稽大陣裡,是一點反抗之力也沒有,只有束手就擒。
無稽大陣是馳名星空的仙家道法,它是能鎖住一定範圍的虛空,可是呢,此陣非是威力非凡,像是要鎖住晨風城規模的大陸靈境,最低標準,是要徵集一千名始祖聯手,才能在晨風城的上空,將虛空做成擒人的陷阱,只要有人闖進去,就會束手就擒,想死都難!
可是呢,無稽花香苦笑,是自作多情了,晨風城根本沒有逃的打算,而是狠狠地坑了水氏一把,雜牌勢力居然中了水毒?
此事不妙,當水毒無法控制,嗯,現在就已失控,弄不好,他們是會火併的,如果是平日,老婆子是會安排幾個丫頭侍候仙茶,邊喝茶、一邊看好戲,現在可不成,水清越還有大用,不可或缺。
郝十五與無稽花香所謀甚大,無稽氏是老牌的世家,根據她近距離觀察,晨風城確實是一塊大陸靈境,但是,像是《食爲天》、《雅士居》、《武之義》同樣是大陸靈境,而且,這些大陸靈境的物產並不豐富,虛月商會的貨品,是另有出處,根據她的經驗,晨風城,至少有三十塊成熟的大陸靈境,因爲,虛月商會的鹽供應黑風大陸。
他們的策略,是將晨風城丟給水清越,由水氏一系拖住晨風城的主力,並相互火併,同時,晨風城的力量,肯定不及水氏,差不多,是會收拾家當趕路,他們估計,晨風城一夥從虛空逃走的可能性極大,於是,他們耗費大力氣,是將晨風城的上空封鎖,是死死地鎖住。
無論晨風城是強力突襲、還是撕開虛空,都會掉進無稽大陣裡,晨風城的一切,都是郝十五、無稽花香的,到時候,他們只需撕開虛空,就可一走了之,黑風堂的腳步,也不能踏遍黑風大陸。
恰好,郝十五就知道幾個好去處,是黑風堂永遠找不到的地方。
到時候,佔據晨風城的水清越,哈哈,他自會給諸位一個合理的解釋,可是,晨風城在你的手裡,那麼,晨風城的一切,是被你貪墨了,你不交出來?也不是不可以,然後,水清越的好日子開始了。
郝十五、無稽花香迅速用眼神交流,很快就有了主意:
“水大人還得費心,我們立即撤陣,隨後便殺進晨風城,至於你說的小世界的情況,它應該是打開了界膜,也因此探測不到邊界。”
“如果是這樣,依靠水陣感應就沒有意義,建議你直接飛行探測,晨風城的範圍,只是方圓千里,以大人的腳力,半個時辰,就能探完,用目測的話,小世界的出入口便無法遁形,你先等着,馬上就到。”
倆賊相視一笑,水清越的力量保存完整,打垮晨風城肯定沒問題,即使晨風城不主動進攻,只要被水清越找到出入口,真正的大戰,就開始了,晨風城?還是會逃走,從現實、虛空,都逃不掉。
水清越有自已的打算,肯定不會希望郝十五來插一腳,他對雜牌的始祖交代一番後,就帶着水氏始祖,沿着晨風城的邊沿,開始仔細探查,要知道,晨風城邊沿,是經百十數的始祖,分別探查,哪怕是一隻小螞蟻,也無法遁形,只是,需要時間,還有運氣,勝利在望。
只不過,也不知水清越是忘記了、還是故意的,按理說,晨風城的人早已逃竄,沒有人在晨風城逗留,你還把水氏大陣留着,是什麼意思,是想對付誰?雜牌之所以是雜牌,就是意見不統一。
只是一柱香的時間,情況更加不妙,不僅類人戰傀的腐蝕更加驚人,而且,雜牌老祖開始出現死亡,是變成了縷縷白霧,更令人驚恐的是,就是護持雜牌周全的水氏老祖,身上也出現孔洞。
帝城水氏,水清越一系是嫡系,水氏還有數不清的旁支,不知是有意,還是偶然,護持雜牌的老祖,均是旁支,此情況甚是耐人尋味。
當一位旁支老祖即將化成水霧時,他拚盡全身的餘力,大吼道:
“這是陰謀,是嫡系對旁支的陰謀,可憐的是,還把不相干的人,捲了進來!”他是水氏的高層,自然知道內幕,若是生靈被毒化於水毒陣,那麼,他的生機、精血、魂力,就會成爲佈陣人的養料。
被驚醒的老祖們茫然四望,很快,他們就明白了,此事錯不了,水清越不但想謀奪晨風城的一切,他還成功了,然而,他還貪心不足地,想順帶將旁支的一切,也收進囊中,更狠的是,連盟友也不放過。
雜牌的始祖?起初有些懷疑,但是,此事爲三系合謀,諒他沒有如此大的膽子,可是,眼下的情況?只需水清越撤除大氏大陣即可,然而?他們卻是迴避了,是躲得遠遠的,任由傷害繼續加重。
他們再仔細回味水氏老祖們的言語,漸漸有了明悟,水毒不僅僅能毒死人,它是可能將生靈的生機、精血、魂力,是統統收走,水清越不但是要收割水氏旁支的一切,就是盟友,他也要算計。
百餘始祖互視,他們不是傻子,水清越的動機不純,是想順手收起雜牌勢力的一切,他們望着還在冒着白霧的類人戰傀,就知道,今日被暗算,而且,還是被並肩作戰的盟友暗算。
他們望了望空中的白霧,水毒,還在侵蝕着戰傀、老祖、甚至是始祖,一切,還在繼續,然而,主事人水清越,早沒了蹤影。
他們的呼吸越來越粗重,瞬間,他們不約而同的暴起,直撲水氏嫡系的大陣,哼哼,水氏嫡系的老祖、戰傀,居然是毫髮無傷,是一點破損也沒有,今天,不把你們磕出破洞來,咱就不是始祖。
一時間,雜牌的戰傀、老祖,甚至是水氏的旁支老祖,是紅着眼珠子,嘴裡呼喝着,直撲支撐隔絕屏障的嫡系老祖們,直逼他們散開,是將水氏嫡系的類人戰傀,同樣暴露在水毒的侵蝕下。
更多的,是身上冒着白霧的類人戰傀,它們是施展拚命的打法,是同歸於盡的打法,它們的數量比水氏嫡系多、且是悍不畏死,士氣如虹,只把可惡的水氏嫡系壓着打,他們知道,只要將戰傀敲出裂縫,它們就完蛋了,它們會很快地化成白霧,會消散在白霧中。
動手的大人物們縱情狂笑,他們不能不笑,水清越狗賊,是很精於算計,然而,又能如何?他們的終極戰力,嗯,就是戰傀,差不離是全軍覆滅,水清越還想縱橫黑風大陸?做夢吧!
從現在起,水氏的百十餘始祖,就是晨風大陸的野狗,只需幾個弱弱的王城勢力聯手,就能很快做掉他們,誰讓他們不義呢!
只是三柱香的時間,戰鬥便停止了,所有的類人戰傀、老祖,均不同程度地被水毒侵蝕,即使水清越反悔,也是無力迴天。
始祖們的心態很複雜,全完了,失去了戰傀、老祖,各雜牌勢力像是無基礎的高樓,是會很快垮塌,一切,將成爲虛幻。
他們還候着,就爲看一看水清越的表情,始祖,無根浮萍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