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三 廚藝
香玉世家對香的控制已經到了極致，可以說，已經能把人的鼻子玩弄於鼓掌之中。他們每年都會聘請最頂尖的香水大師和各種香料藥師、甚至調酒師、廚師、配菜師來香玉大學做講座，讓弟子們博採衆長。
但香玉世家從不派香玉師外出講座，他們所掌握的香料秘籍纔是世界最頂尖的。
原葉雖然有着非常優越的天賦，但技術方法還遠遠不夠。
身份是傭工，她不能去家族課堂學習，留香薇薇便擔任她的全部科目授課任務，家族課堂能夠學到的，留香薇薇都要教給她，家族課堂沒有的，留香聽雪留下的口耳相傳的秘技、留香薇薇自己總結的秘技，都毫無保留地傳給原葉。
只是原葉並不是個好學生，很多時候，她都是一隻耳朵聽，一隻耳朵漏，儘管這樣，在留香薇薇的鞭策下，成績依然斐然。
原葉看了看調香題目，嘀咕道：“爲什麼要用其它材料調製成麝香，直接用麝香得了。”
留香薇薇道：“麝香有獨有的要用功效，有時候、有的人並不能使用，膽子河中味道又很特別，爲了讓不能用麝香的人，用上麝香，自然要用代替品，味道一般，但效用根本不同。”
原葉無奈，只得將桌上提供的香料逐一聞了一邊，然後細細思考調製出麝香的配比、前後順序。確認自己的方案無誤，原葉將自己的方案說給留香薇薇。
留香薇薇卻道：“我不會給你參考。一切你自己的調配。”
“有沒有搞錯？這是你的比賽，我要搞砸了，你第一關就會被刷出局的。”原葉挑眉道。
“你若不想我第一局就被刷下來，就認真點。”
原葉嘁了個：“真不拿自己當回事！”
畢竟是家族比試，題目對於留香家的香玉師不算什麼，對懶散的原葉就要有點難度。
一次調配失敗後，又修改方案調配一次，時間到的時候，才堪堪完成。
留香薇薇聞了聞道：“嗯，品質還不錯。算中上吧。你把藍紫草汁再多加兩滴。就是優等品的純正麝香味了。”
原葉的鼻子當然辨別出這離純真的麝香還差些，奈何鼻子高，手技低，沒辦法。
只能狠狠瞪了一眼場下大聲議論留香薇薇調香技術低劣。到時間了才堪堪完成。看樣子也根本通不過第一輪比試。
一部分靈種弟子規定時間還沒王成調配。鐘聲響時只能停手。
香玉師們則大多早早完成，等着檢測。
十來個人評委分別負責一部分，同時開始檢測。
這些評委有的是老資格的一品香玉師。有的是留在留香園的外形調香師。
檢測留香薇薇這邊的是一個外姓調香師。他檢查天才的靈種弟子和香玉師時，又是賠笑又是恭敬，遇到沒什麼前途的，立刻變得面無表情，拿出評委的排場，嚴肅得原葉都想從他臉上砸兩拳。
不斷地有靈種弟子被他幹下場，那些都是調配失敗、第一局就被刷下去的。
他走到留香薇薇的比試桌前，一言不發，直接拿起成品瓶子打開蓋子嗅了嗅。本來擺好衣服高傲臭屁姿態，打算揮手將留香薇薇兩人趕出比試場地的，但奈何味道做不了假。
留香薇薇這瓶成品調配，雖然不算上優質純正麝香，至少也算中上了。只能遺憾地點點頭，留給留香薇薇第二場測試的號牌。
原葉故意拿起那評委發下的第二場比賽號牌，得意地向場外的莫晶晶等人揚了揚手。其實就是向臺下剛剛說她們壞話的人宣佈，我們通過了，你們自己打臉吧。
但是臺下那些雜碎們立刻傳出：
“才過了第一場，你看十七小姐的那個女侍得意成什麼樣？”
“廢材就是廢材，這麼點小成績就得意成那樣，真是！”
“第二場比賽她就得意不起來了！”
……
原葉立刻被打擊得興趣缺缺。留香薇薇笑笑道：“你呀，還是缺點打擊，什麼時候外物不能擾亂本心，就修到家了。”
“那我就能出家當尼姑了。”原葉調侃道。
兩人走出比試場地，留香薇薇吩咐莫晶晶她們去領取第一輪過關的獎品，自己和原葉先一步離開。
回野草谷的路上，留香薇薇向原葉仔細詢問了自己的靈種靈株現在的情況，確認自己的靈種靈株恢復良好，下個月製作一品香玉不會有任何問題。
原葉提到她的靈株的葉子非常漂亮，就像一隻蝴蝶扇動着兩隻翅膀，問她知不知道這是什麼植物。
留香薇薇思索了好一會兒，搖搖頭道：“我也從來沒有印象這是什麼植物的葉子。咱們三大世家的靈株的葉子都是與自然界所存活的植物相印證的，從未聽說過有人的靈株葉子是自然界所沒有的。我靈種生長一直不順利，莫非就是因爲它沒有現實自然界中的參照植株？”
原葉道：“世界上植物種類繁多，我們認識的纔有幾個？也許是我們根本不認識的一種植物，回頭咱們去網上搜搜，網上的也未必全面，還要找個植物物種方面的權威人士問問。”
留香薇薇點頭道：“希望我下個月中秋節能順利的在月光峰製作出一塊一品香玉，否則我的境遇又要危險了。今年應當爲家族製作的兩塊初品香玉，一塊都沒有做，若是中秋能成功製成一品香玉，自然抵得上兩塊初品香玉。”
“放心吧，你現在的狀況好得不能再好，下個月一定不會有問題，製作出一塊驚世一品美玉，氣死留香白芷一干人。”原葉痛快地說道。
留香薇薇搖搖頭：“這一年來。我們過得平平靜靜，我都有一些不真實感，我總覺得會有大事發生，留香白芷和四伯父不會允許我這麼活下去，未知前路，還不止什麼在等着我們。”
原葉輕快地笑道：“既然不知道，就不用愁，愁也沒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們見招拆招、誰擋殺誰！”
留香薇薇笑笑道：“只能這樣了。倒是原葉。你的靈種已經沒有問題。是不是該考慮認祖歸宗了？十九叔的樣子，似乎猜到了你絕對不會是雪阿嬸的老鄉那麼簡單，從他對你的疼愛能看出，他已經認出你也難說。”
原葉擺手道：“纔不呢。我們在野草谷過的逍遙自在。他那邊那麼多女人。我最煩宅鬥了，我不要去！”
雖然原葉這樣會喪失家族提供的許多資源，但是她這樣子生活快樂無憂。留香薇薇也只能由她，只是自己對她的要求再嚴格些，讓她將留香世家靈種弟子該學的都要掌握。即使將來成不了香玉師，也有技藝傍身，有生存的本錢。
第二天，調香賽的第二輪比試依舊在外園廣場進行。
原葉等人來到廣場，望着場地中提供的比賽用品愣住了。
之間廣場比賽場地中放着許多爐竈、煤氣罐、鍋碗瓢盤等等廚房用品。
別人都在思索家族弄這些東西要比賽什麼，李秋雨就叫出來：“這是把伊香軒給搬到廣場來了嗎？這場比賽難道是要考較廚藝，看誰做的飯菜好聞，誰就過關？”
野草谷到來，其他宅院的人自動退避，與她們保持距離，自然沒有人來回答李秋雨的問題。
場上的人羣議論聲沸沸揚揚。
原葉她們便細心傾聽，終於明白了一些原委。
這輪比試果然是考較廚藝，要求比試者一人做一個菜或者湯或者什麼吃的，然後由留香園主事會議的三位大主事、三位主事和一位族長共同評選出優勝的前三十名，參加下一輪的比試。
李秋雨忍不住道：“上了一輪刷下一半的參賽者，這路也還有幾百人參加，他們一共不過七個人，吃得下這幾百道菜嗎？”她心裡不禁想象出，留香園那幾位樣貌出類拔萃俊帥的主事大主事吃得肚子滾圓、摸着肚皮的搞笑姿態，自己忍不住哈哈笑起來。
秦逸白她一眼道：“無知，人家怎麼可能把每一道菜都吃光？不過是每道菜品嚐一口兩口罷了。”
於小柔依然驚訝道：“幾百道菜，每道菜吃一兩口，那飯量也不小的。”
留香薇薇笑笑道：“無需品嚐，主事們的鼻子是最靈敏的，只要遠遠一聞，菜品做得如何便知分曉。”
原葉道：“聞一下就知道好吃難吃，那就用香料做菜，聞着好聞，吃着嘛……有的香料是不能食用的。”
留香薇薇笑道：“三大世家在外人看來，每頓飯吃得清淡無味，其實是外人的誤讀，三大世家對飲食無一不吹毛求疵的講究，不過是不喜歡過多的人工香料的加入，不喜歡捨本逐末，讓香料掩蓋食物原本的天然純粹的香氣。高階香玉師調弄的菜品，只怕是世俗界最挑剔的人也會欲罷不能。所以我爸爸纔會與歐陽叔叔成爲好朋友。他們的飲食的追求，那境界我至今沒有摸到邊緣。當年歐陽叔叔主持的伊香軒是許多高層人的摯愛。”
諸人這也才明白，爲什麼留香薇薇一個主子家，常常親下廚房做飯調菜，原來不光是留香薇薇平易近人，沒有拿她們當僕人，這也是香玉師的香研究的一種實踐。
莫晶晶道：“薇薇，若是這次比試真要做一道菜比試，你可有拿手的能夠取得下一輪資格的菜品？”
留香薇薇慚愧道：“我的廚藝一直不怎麼樣，若要說能夠進入下一輪，或者拼上一拼，也才能勉強夠格。”
李秋雨道：“那怎麼行？這些人光等着看咱們笑話，咱們就這麼被刷下來，可不稱了他們的心麼？不行，絕對不能讓他們稱心，薇薇，你必須的拿到進入下一輪的資格！”
留香薇薇笑道：“若想進入下一輪，太容易不過。”
“哦——”諸人不解地看着她。
留香薇薇也不再賣關子，直接看向原葉：“誰能擋得住原葉烤肉的誘惑？”
一提原葉的烤肉，野草谷衆人的口水就流下來，頓時士氣大振，確實，在她們有生之年的飲食經歷中，沒有什麼美味比得上原葉的烤肉的，她們能吃的的美味畢竟有限，但就連留香薇薇這樣的吃過當年留香園天才留香聽雪做過的菜的人都說原葉的烤肉行，那就一定行。
原葉看着場地中的木柴道：“能不能咱們一起去，烤好了讓他們聞聞味道，咱們分了吃掉？”
莫晶晶諸人立刻贊同：“對，我們就藉着留香園的廣場開燒烤宴！”
留香薇薇道：“所有比賽只能有一個助手。”
雖然遺憾，但衆人還是很振奮，想着原葉的烤肉拿到第二輪大賽的頭名，那些譏諷她們的人會是是表情。
比賽時間到，留香園主事會議的成員終於出現在廣場，人羣立刻激動起來。有的人在留香園工作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其中有的主事，有的人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主事同時出現。
主事會議的人並非都來了，那位太姑姑依然沒有出現，她派了一個跟在她身邊的留香園的晚輩，一位一品香玉師代替她來參加。
那位風流無比的七爺也沒有來，代替他來的是他的太太，悅家的姑娘，一品香玉師。太太替老公出席重要活動，老公在某個什麼地方與別的女人幽會。
香堂堂主宣佈比賽開始，讓比賽的人員入場後，宣讀了比賽規則，就揮手讓大家開始操作。誰需要什麼，自己儘管取。
場上便開始了亂哄哄地、叮叮噹噹、鍋碗瓢盆奏鳴曲。
原葉和留香薇薇分頭找自己需要的東西。
留香薇薇去抱木柴，原葉去選肉。選好主料，簡單選了幾味香料，去了刀具砧板，到她們的位置。
一看她們的工具，底下頓時議論紛紛，說野草谷居然在比賽上堂而皇之的烤肉，烤肉有違保持食物純粹香味，應該取消兩人比賽資格。見到她們要烤肉，最痛恨的莫過於被吃掉寵物的一干人。
十四小姐立刻停下準備材料，跑去香堂堂主哪裡告狀，要求取消留香薇薇的比賽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