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軒打開車窗,晚秋的風掠過他的發角眉梢,翻起他乾淨的衣領,掀出高貴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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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風吹來,艾欣瑟縮了一下.
“對不起!”李軒似乎突然意識到這一點,將車窗搖了上去.
“沒關係,”艾欣笑:“倒是你做事怎麼這麼小心.”
李軒笑了笑,臉色有些疲憊.“江巖浩出了這樣的事,就算不是我做的,多多少少他也會把帳算在我的身上.與其白擔了一時這個惡名,倒不如我真正做了.”
車子開始駛入夜色中,月光在樹的遮擋下斑駁地閃現.
李軒把外套披在艾欣的身上後再度搖下了車窗“當江巖浩有這樣疑問的時候,肯定會找梅子離確認,而梅子離也會趁這個機會爲我洗刷,並會把我們的關係再度拉好.”
“是!我是對外宣佈會聯繫外地的建築商,但時間已經不夠了.”有風吹起李軒鬢邊零散的髮絲,顯得有一點蕭索.“所以生意場上並不能永遠高貴着頭,到時江巖浩打消了對我疑問,就會找臺階自己下,因爲我們有共同的利益要再度合作.”
“艾欣.....”他叫着她的名字,輕輕嘆息,“對不起!我現在還不夠強大,所以請你不要笑話我偶爾懦弱的低頭.”
第二天,梅子離果然來了電話約去蓮雲間.
蓮雲間餐廳搭建在青山綠水之間.
李軒身上是一件紫色的襯衫,袖子捲到手肘處,漫不經心地靠在桌子上,但腿卻悄悄蹭在艾欣的腳根上,偏偏一臉地正經道,“子離有話快說,我約了其它省的建築商來商談合作的事情.”
“你難道不奇怪,明明我們昨天才見面,爲什麼今天又把你約了出來.”梅子離笑着問他.
“我等着你說呢!”李軒的黑眼睛沒什麼複雜的目光,就這樣輕易穿透了梅子離的心,連疑問都無比清晰.
“呃!你真的不知道.”梅子離怔住了.
“啪”地一聲李軒將手中的文件丟到了桌子上,額前的一縷黑髮垂下來,形成淡淡的陰影:“沒辦法啊,老同學,現在城裡的建築商都不願意買材料給我蓋房子,所以我把全部心思都放在外地找合作買家,哪有空想你肚裡的彎彎道道.”
梅子離漂亮的眼睛輕眯,他俯身看着李軒,呼吸可聞:“你知道昨天江巖浩新樓盤的開市差點鬧出了人命嗎?”
空氣在這一刻停滯.
李軒的目光看着梅子離,眼睛閃爍着複雜的情緒糾纏.“他昨天臨走時接了通電話,我就知道他那裡出事了,可是他手下的經理都是一羣吃乾飯的,明知道江巖浩是個爆藥桶,居然還要求他現場指揮....可不是在亂場中加了個□□嗎?”
“李軒,你纔是□□.”一個冷漠又有點熟悉的聲音卻響了起來,是江巖浩.只見他看了看李軒“你少幸災樂禍,別忘了,你現在處境也好不了去哪裡?”驟然轉輕的音尾似乎帶着無形的輕蔑.
梅子離的臉色微變,卻沒有說話,起碼江巖浩的話裡已經不再懷疑這件事情是李軒背地裡使的陰手.
“梅子離,對不起!我們要先走了.”李軒的臉色有些蒼白,可風度依舊.
“江巖浩,李軒除了爲他的女人對你揮拳外,好像別的地方並沒有得罪過你.”梅子離開口,令在場的另外三人理智驟然清明.
梅子離一手拖住李軒,一手拉過江巖浩,眼睛又向着艾欣道“別乾坐着,點菜啊!現在可是正經的女士優先.”
“你確定江先生也懂得這項優良傳統.”艾欣看着他.
“他不懂也得裝懂,”梅子笑着拍了拍李軒:“誰叫他先得罪了你,後又得罪了李軒.”
“李軒,前段時間給你造成麻煩,真對不起.”江巖浩低聲說.
“李軒,不要怪我剛纔試你.”梅子離轉向李軒“我向江巖浩保證過,是誰都不可能是你.如果他輸了,他就必須爲他以前的事道歉,並且負責修復他之前的過錯.”
他的話帶來一種冰釋前嫌的氛圍,令人覺得一切問題都已迎刃而解.
餐桌上的香檳砰然開啓!
艾欣一杯喝了下去,臉紅漲得都快要抽起來,這女人很少喝酒.
“切,就這點酒量,李軒你的女人太沒用了.”江巖浩嘲笑她.旁邊的李軒淺笑,“這個社會要講究和諧,高的配矮,美得配醜,就她這沒用的,剛好配我的智商.”
艾欣滿面通紅,“喝酒有什麼難的,不過臉紅而己.”梅子離止不住的噴笑,這女人的架式,分明就是初生菜鳥不怕酒.
“來!夠豪氣,咱們上紅酒!”江巖浩笑得捉狹,“喝完三杯後,咱們的恩怨全消了.”只要把你灌趴下的話.
“喝就喝,這酒除了甜還有臉紅外也沒什麼好難的.”艾欣舉起手中的杯子,痛快地連喝了三杯.
李軒樂不可支的伸出手指開始算,一,二,三!
嗝!
打了個酒嗝後暈呼呼的艾欣砰!一聲倒在了椅子上.
“你醉了.”梅子離確定.
“沒有.”艾欣突地擡起頭,伸出三根手指奶聲奶氣的數道“李軒是個混蛋,梅子離是個悶蛋,江巖浩是個爆蛋!我說的沒錯吧!”
在座的三位青年閉上嘴巴眼睛齊齊的看向她.
然而梅子離忍不住輕敲了一下筷子,“艾欣!”
“蛋弟弟!”艾欣切斷他的話後神氣地敲了敲他的頭“我還沒有宣佈你出世呢,你怎麼就可以鑽出蛋殼先說話呢!”
哈哈!!!江巖浩抱住肚子痛笑的一臉抽筋.
沒想到艾欣卻大驚失色的道“醫生,快來啊!這裡有顆蛋要早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