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淵一襲青衣,手持荊棘劍,周身散發着仙木之氣,而星芒身材曼妙,倩影苗條,入畫三分……
常悟看了片刻,歎爲觀止,朝着沈青竹合十道:“蒼茫道法,參悟天地,變幻無窮,貧僧今日總算是領教了,佩服佩服!”
沈青竹尷尬一笑,卻不說破,只是,與蕭無眠三人傳音中,卻是紛紛鄒眉起來。
原來,包圍着他們的那四十多人,見狐逆流被龍淵兩人壓制,卻無一人援手,而是布成劍陣,盯着自己一行人,似乎是意圖將自己一行人困住,等待援兵。
先前,他們還以爲這幫人是來解救狐清然的,縱然危險,但狐清然被制,他們總是要投鼠忌器,但看這情形,顯然是狐清然族人叛變,非但不是來解救她的,反而是來害她的,那麼便只能儘快地強行突圍,否則一旦被獵狐宗的人大批趕來,成爲甕中之鱉,便只死路一條。
只是,看那四十多人,無一不是金丹高手,面對龍淵與星芒的聯手,無一不面色沉靜,圍困衆人,亦是分站有位,不像是修仙,反倒是像軍隊一般井井有序,雖也確認能夠突圍,但受傷怕是再所難免的。
沈青竹心知多待一刻,便多一分危險,與蕭無眠三人商議一聲,剛要率衆突圍,卻聽風雪迷霧中一聲震天大喝:
拿——捏——天——下——!
頃刻間,星芒身形朝後一頓,顯然是遭受了極大的反噬之力,已然受傷不輕,而她頭頂紫雲驚雷,身前漫天紫晶飛雪,也是瞬間渙散幾分,隱有破去的跡象。
只是,龍淵卻已不見。
常悟望着漫天紫晶飛雪,神念探查過去,雖“看”不清楚裡面是何狀況,但仙靈散亂,妖氣縱橫,顯然是狐逆流藉助“滅靈劍”翻盤成功,發動反擊,佔據了上風。
不——,不——,不可能!
正在衆人也是這般想時,卻又傳來狐逆流撕心裂肺驚呼聲,是驚疑,是不信,更多的,卻是不甘。
啊—!
狐逆流撕心裂肺的叫喊聲再次傳來,卻是戛然而止,不單是沈青竹他們,即便是圍困他們的獵狐宗弟子,都是疑惑起來。
而星芒收起星辰劍,頭頂紫雲消散,紫晶飛雪飄零着散落地上,化爲清水滲入地下,鳥語花香重回,恍若如夢般,衆人只見濛濛水汽中,龍淵漠然中包含殺伐與憤恨的臉上帶着幾分血色,孤身站定,右手荊棘劍青芒吞吐,左手卻是提着狐逆流的人頭……
而狐逆流的屍體,似乎被巨人手掌捏碎了一般,綿軟無力,被凍做了一座無頭冰雕,面朝着仙狐山——跪着。
狐族叛徒,殺無赦!
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震驚了。
卻只蕭無眠目中疑慮,凝神朝着龍淵望去——因爲,狐逆流人頭落地,但他脖子與人頭,卻無鮮血流出,直如被吸乾了一般。
“殺!”沈青竹心知這是敵人心理防線最弱的時刻,當機立斷,大喝聲中,手中流火劍暴走,火芒吞吐,一條火晶晶的火龍噴薄而出,當先朝着正對着自己的獵狐宗弟子撲咬而去。
見沈青竹動手,其餘人自也不含糊,一時間光華大作,法力滔天而起。
龍淵將狐逆流人頭猛朝敵人扔去,左手揚起,掌心太極圖浮現,驚雷過處,直將狐逆流人頭炸成萬千爛泥,四濺而去。
“我們走!”星芒見龍淵神色中殺戮之意暴起,唯恐他喪失心智,忙拉住了他,手中星辰劍火芒吞吐,逼退來敵,朝着沈青竹身後走去。
與龍淵聯手,使得星芒將龍淵與狐逆流的一戰看得清清楚楚,而龍淵進入紫晶飛雪之中,在狐逆流施展出“拿捏天下”,就要翻盤的瞬間,龍淵竟而也是使出了“拿捏天下”的狐族道法,出其不意之下,將狐逆流擒住,以荊棘劍斬下了狐逆流的人頭。
只是,看他神情中的怨恨,卻非是星芒所能猜想。但星芒卻也是知道,一旦龍淵再次出手,憑着他此刻的戾氣,眉心處“青狐魔印”很難隱藏,而一旦被沈青竹他們發現,龍淵便只死路一條。
狐逆流似乎只是獵狐宗的傀儡,即便是隨他而來的手下,也無人把他怎麼看中,他們此刻的目的,便只是將龍淵一行人困住,等待門人前來,將他們生擒。
這些獵狐宗的弟子見沈青竹帶隊突圍,立時反擊,卻也只是防禦,而他們多是身修鬼道,自狐逆流死後,這“風火迷霧林”中漸漸瀰漫起濃郁的鬼氣,而且不斷加重,對常悟、波羅什與沈青竹他們構成了一定的牽制,一時間,竟而難以突圍。
龍淵胸口處陣陣涼意傳來,《九尾心經》突破第三重境界,“吞星吐月,轉化乾坤”後,對於神唸的鞏固與調節之力更強,運轉之下,龍淵已是恢復清明,見狐清然被蕭如寐扣着,但她卻是慌亂地朝着四周張望,神情驚慌,忙對星芒道:“星兒,跟我來!”
當下,龍淵收起荊棘劍,攬住星芒纖腰,一把將狐清然從蕭如寐手中“奪”了過來,喝道:“小丫頭,這林子出了什麼問題?”
“哥哥!”狐清然見到龍淵,忽而撲到了他的懷中,哭道:“糟了,狐逆流一定是在他自己身體裡做了什麼手腳,他一死,‘風火迷霧大陣’便要開啓,咱們要被困死在這裡了!”
“你說什麼?”龍淵聞言一愣,沒想到自己盛怒之下,斬殺狐逆流,竟而惹來這麼嚴重的後果。
狐清然哽咽道:“哥哥,你會保護我的,對嗎?”
龍淵展開神念,本想探查一下四周的境況,卻不期,神念過處,卻是如馬車行在山路,顛簸不已,更有強烈的反噬之力,心下驚駭中,問道:“你可知道,這大陣中有何威力?”
“貌似狐逆流只開啓了‘迷霧大陣’,要活生生地將咱們困死在樹林裡。”狐清然哽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