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首,憐惜地吻上她的脣,上面還有她的淚痕,鹹鹹的。
涼梓伸手,緊緊地摟住他的脖子,有點狂野,有點急躁地迴應着他的吻,對此刻的她來說,只有這樣,才能平復她紛亂不安的情緒。
“沒事的,都會過去的。”司徒潛在她的脣邊,低語輕哄着,隨即抱起她,往大牀走去。
一一一一
圓月是被餓醒的,在餐桌上,素素已經給他準備了吃的,而她此刻正在收拾東西,他走出去,看着她,挑眉好奇地問:“要收拾包袱滾蛋了?”
素素淡淡地說:“他都已經不在這裡,我還留下來有什麼意思。”
“你要去哪裡?回去的話,不怕尊主把你剁成十八塊扔下海里餵魚?”圓月在餐桌坐下,涼涼地說。
素素收拾東西的手頓了一下,神情有些晦澀。
“不如你去潛龍宛求少主收留吧,天底下沒有哪個地方,能夠比潛龍宛安全了。”尊主要是知道她還沒死,她必須是大禍臨頭了,圓月好心地建議。
“我的事情我自由安排,不用你費心。”誰知道,人家卻一點都不領情。
“好心被雷親啊,你死你的事,老子才懶得管你。”圓月不屑地輕哼,然後抓起筷子,開始進食,夾了一塊豬肉扔進嘴巴里,嚼了兩下,頓時面色有點變了,“靠,什麼情況,怎麼那麼淡,沒放鹽?”
素素淡定地睨了他一眼說:“抱歉,我家的鹽剛好用光了。”
“醬油呢?”圓月艱難地把嘴巴里那淡的發苦的肉嚥進肚子裡。
“抱歉,也用完了。”素素臉上的表情,哪有絲毫道歉的意思,分明就是在整蠱他罷了,誰叫他在船上對她呼呼喝喝的,女人毒起來,可以超過青竹蛇的。
“你這女人。”圓月氣得眼火兒都飆出來了,但是卻對她毫無辦法,人家都說沒有了,你還能殺了她不成麼?
素素已經把重要的物品打包好,對他的怒視,並不甚在意,冷淡地說:“這屋子,還有一個月的時間纔到期,你愛留下來就留下來,我走了。”
圓月差點就要跳起來了:“你現在就走了?”
“我想快點找到他。”在他遇到危險之前,她一定要趕到他的身邊去,他雖然對她無情,但是她不能對他無義,誰叫她對他,已經是芳心暗許呢,就算明知道這趟回去會很危險,依然義無反顧。
“等一下。”圓月趕緊喊住她,臉色有點緊繃地問,“尊主讓你找的東西,你有找到嗎?”
素素擡起的腳步頓了一下,淡淡地說:“我不會做出讓秋意大哥討厭我的事。”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靠,說走就走,那我留下來幹嘛?誰給我做飯燒菜洗衣服?”圓月拍桌而起,對着她的背影怒吼。
“我不是你家的殘月,想找保姆,自己花錢去村子裡找。”素素扔下一句,便飄然離去了。
“要是殘月在我的身邊,我現在會那麼狼狽嗎?嗚,人間沒溫情啊……”圓月戳了戳筷子,被胖爺的廚藝養刁了的胃,哪裡能咽的下這些沒放鹽,也沒放醬油的菜,就算餓死,他也不屑吃。
殘月,你要是跟我一起出來多好啊,有你在,我一定不會餓死的。
殘月啊殘月啊,圓月對她的思念,如滔滔江水,延綿不絕。
此刻正在潛龍宛裡的殘月,冷不防打了一個噴嚏,皺了皺眉頭,哪個王八蛋詛咒她?活膩了是吧。
惹誰都別惹到司徒潛,這話真一點都不假,程家出事之後,便一蹶不振,程文斯和程滿堂熬盡腦汁,想盡辦法,但是依然沒有辦法解決堂口和公司的事情,現在各種負債壓得他們幾乎喘不過氣來,而程老中風,也沒有半點喜色,讓程家的人都愁白了頭,不過這並不包括程金玉,她依然活得風騷。
“爸,所有的銀行都不肯再貸款給我們,再這樣下去,公司得宣佈破產了。”
程滿堂焦急地衝進書房來,宣佈這個壞消息。
纔不過幾天光景,程文斯就好像老了十幾歲似的,他已經被折騰得心力交瘁了。
他咬了咬牙說:“現在唯一能夠救我們程家的人,就只有司徒潛了。”
“爸,我們家出事,都是他在背後操縱的,我們去求他有用嗎?”爲了程金玉的事情,他以前還派殺手追殺過他,他怎麼可能會倒戈相向,幫他們程家,程滿堂有點心虛。
“沒試過,怎麼知道沒用?”爲了保住程家的家業,就算拉下面子,也是要的。
“爸,我們這樣做,太沒尊嚴了。”程滿堂不滿地說。
“家都散了,還要什麼尊嚴?”程文斯瞪了他一眼,用命令的口吻說,“準備一下,我們馬上到潛龍宛拜訪去。”
“我能不去嗎?”程滿堂心虛地說。
“你能不當程家的大少爺嗎?”程文斯尖銳地問。
“去就去吧,他又不是有三頭六臂,我纔不怕他。”
程滿堂輕哼一聲,讓他別當程家的大少爺,那還不如讓他去死。
“不肖子,就你這破出息,也配提尊嚴?”程文斯很少罵人的,但是最近受的壓力實在太大了,讓他心煩氣躁得不行。
“是,我沒出息,爸,你別生氣,我這就陪你去了行嗎?”基本上,程滿堂覺得自己很委屈,惹上司徒潛的人明明就是程金玉,那不識好歹的養女,憑啥現在要他們承受這惡果,而她還能繼續逍遙自在,他是怎麼想怎麼不平衡。
見到程文斯和程滿堂上門來拜訪,司徒潛顯得一點都不驚訝,似乎早已經料到。
“司徒賢侄,我今天來,是爲了程家的事業,我希望你能高擡貴手,幫一下忙。”程文斯很是客氣地說。
“你們程家的事業,恕我沒有興趣。”司徒潛氣定神閒地轉着手裡的酒杯,露出一副愛莫能助的神情。
“只要你能幫我們程家度過這個難關,你想要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程文斯忍氣吞聲地說。
司徒潛眼眉一挑,好整以暇地望着他,眸光幽冷,神情陰鷙:“真的什麼條件都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