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1章 決擇

三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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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是最讓人煎熬的事兒。

初夏這些天過的那叫一個心焦,每天下了課就急急的往家跑,可惜,等到的都是失望。

長輩們自然也看出了她的不對勁兒,卻是把原因歸咎到了小兩口久不相見的思念上,如果是平時,誰也不想多話,可這個時候……

這天晚上,趙玉蘭終於忍不住拉着女兒開始談心了:“夏,娘知道你擔心小蜜,娘也知道這是人之常情,而且,看到你和小蜜的感情這麼好,娘特別替你開心。

可是,娘還擔心兩個小外孫的身體,對他們來說,情緒是完全隨着你走的,爲了他們的健康,咱努力調整自己,好不好?”

“娘以爲我在想着周蜜康,所以心情不好?”初夏這才猛的悟到,自己這些天的表現,可能是被長輩們誤解了。

“和娘倆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趙玉蘭揉揉女兒腦袋,一臉的好笑。

“娘真的是誤會了……”初夏便把萬玉瓊的事兒告訴了趙玉蘭,又道,“娘,我不是覺得被你誤會丟臉,我是想讓娘有個心理準備。

如果周蜜康查出來萬姑姑說的都是真的,錢家對萬姑姑也真的是絕情到了極致,那可能不久後,萬爺爺就要和萬姑姑一起生活了。

我們當然是不介意大家住在一起,但是,萬姑姑肯定會介意的,所以,到時候萬爺爺離開咱們,就成了非常可能的事兒。

娘也和爹打聲招呼。讓爹有個心理準備,爹和娘都是極重感情的人,住在一起這麼久。已經把萬爺爺當成了真正的親人,到時候分別。肯定特別接受不了。

但是,對萬爺爺說,血緣親情是他盼了一輩子的,原本是因爲誤會,不得不做出那樣的選擇,如果知道了女兒其實一直想着他的……”

趙玉蘭打斷她:“夏,不用勸了,娘不是個糊塗的。雖然娘捨不得萬叔,你爹也肯定捨不得,但是,如果他的離開是因爲得到他一直盼着的血緣親情,我和你爹肯定不會拖累他的。”

“就算是分開,也可以經常見面,經常來往,這份感情是絕對不會淡的……”初夏摟住已經紅了眼眶的趙玉蘭,“娘,你相信我。好不好?”

對趙玉蘭和林寶河來說,這份感情,是極重要的。

尤其是林寶河。

從小沒有感覺到親人的溫暖。後來知道自己的身世,認回親人,但是,相隔那麼多年,又不生活在一起,再加上對大家族的敬畏,終究是差着一層的。

而萬老爺子和他們一家,曾經就認識,萬老爺子又是第一個那麼真心的幫助初夏的外人。這近一年來一直生活在一起,趙玉蘭和林寶河已經把他當成了真正的父親。分離,必然是痛的!

是以。當趙玉蘭把這件事兒告訴林寶河後,這個一向堅強的男人,竟然把腦袋捂在被子裡如孩童般“嗷嗷”的哭起來。

嘆一聲,趙玉蘭一下下輕拍着他的背,什麼也沒說。

道理,誰都明白,勸解,只會讓人心裡更煩燥,所以這個時候,哭,其實是最好的發泄方式。

將近一刻鐘後,林寶河的哭聲才止住。

趙玉蘭從身後抱住他:“夏說的對,就算真的分開了,咱們也可以一直來往,有些節日也可以一起過,就算是兒女,也有很多和父母分開過的,是不是?”

“我知道。”林寶河掀開被子,認真的看着妻子,“不管萬叔會不會和萬玉瓊相認,咱們這輩子都要把萬叔當成親爹孝順。”

“這是當然。”趙玉蘭點點頭,又有些猶豫的道,“不過,我們最好還是看看萬玉瓊的態度再決定到底要怎麼做。

他們父女那麼多年都錯過了,好不容易在一起,如果我們貿貿然的那麼做,可能會讓萬玉瓊排斥,萬叔嘴裡不說什麼,心裡肯定也會覺得爲難。

本來,我們是因爲和他老人家親近纔想那麼做的,結果,卻變成讓他糾結的難事兒,就沒意思了,是不是?”

仔細想想,妻子說的也有道理,林寶河就嘆口氣:“但願,萬玉瓊是個大度的吧。”

“也有一種可能,萬玉瓊是裝的,那麼……”

趙玉蘭搖搖頭,沒再說下去,這種結果,其實並不是他們願意看到的,雖然可以因此和萬老生活在一起,但是,萬老心裡的傷也就註定要傷一輩子。

人是情感動物,只有心裡舒服了,才能過的開心,才能身體好,所以,如果一定要他們選一種結果,他們當然還是希望,萬玉瓊是真心對老爺子好。

他們一時間可能會接受不了,但是,久了,相處的模式摸索出來了,自然也就適應了。

還沒等到周蜜康的消息,初夏又見到了錢妍。

“你的臉……”初夏皺眉看着錢妍腫了一半的臉,她可不信這是不小心摔跤造成的後果。

“我爸打的。”錢妍吸了吸鼻子,“我媽……比我還要嚴重,所以林初夏,我求你,把我媽的事兒告訴我姥爺吧。

不管我媽會不會怪我,我都不想再瞞下去了,你別誤會,我讓你說,並不是爲了把自己摘出來,是我現在的形象實在不方便讓姥爺看到。

當然,要不是顧忌我媽的心情,我現在巴不得趕緊讓姥爺看到我的慘樣兒,相信,姥爺一定會爲我主持公道的。

可是如果我真的這樣做了,我媽一定會傷心的,她堅持了那麼多年,忍了那麼多年,最後卻功虧一簣,絕對會恨我的。”

“好……”略一琢磨,初夏就應了下來,既然等不到周蜜康的消息,她想賭一把,都到了這個地步了,她也只能這樣做。

是以,中午回到家,她就把萬老爺子拉到了書房……

伴隨着初夏的講述,萬老爺子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說不上來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有心疼,有愧疚,還有生氣……

女兒也是做媽的人了,應該理解做父母的心情,哪怕兒女做錯了事兒,可是,只要誠心改過,父母是一定會原諒的。

當然,這也不是說所有的父母都是這樣的,像錢見明就不在此例,要不然,也不會把外孫女給揍成那個樣兒!

“錢家父子,也太欺負人了……”重重嘆一聲,萬老爺子看向初夏,“夏,謝謝你,剩下的事兒,你就別管了。”

“爺爺……”初夏有些擔心的看着他,她實在是不希望對方做出衝動的事兒來,要不然,萬玉瓊心裡的結是很難打開的。

“別擔心……”萬老爺子擠出一絲笑容,“老頭子我活了這麼多年了,當然不會衝動的打到錢家去,放心吧,我只是想讓我的女兒過的輕鬆點兒。

至於以後怎麼辦,主意當然還是要她自己來拿,她的性子我太清楚了,既然那麼叮囑妍妍,就代表着她心裡的疙瘩還結的死死的。

要是我現在就找過去要帶她走,她是不會答應的,甚至會再用惡毒的語言把我氣走,所以,就算是要帶她脫離苦海,我也會想個她容易接受的方式。”

五天後,萬老爺子搬出了林家,這就是他想出來的比較容易接受的方式,先自己搬出去,然後,一步步的和女兒接近,最後,勸女兒和他一起生活。

如果可以,他當然還是希望女兒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但,暫時來說,他能想到的辦法,只有這個了。

這麼一做,最尷尬的當屬尹嫂,倆人還沒有辦婚事,以妻子的身份一起搬出去是不可能的,可要是以保姆的身份,以後如何和萬玉瓊錢妍相處?

繼續留在林家,也不合適,因爲她是組織上安排專門照顧萬老爺子的,沒道理萬老爺子離開了,她還留下。

當然,除非她向組織上說明,不願意再跟在萬老爺子身邊了。

可要是那樣做了,她又要去哪兒?孃家是不可能回的,上次因爲孃家要好處的事兒,她已經和孃家鬧翻了,再回去,除了被嫌棄,還能有什麼?

關於尹嫂的安排,初夏一家子也是很頭疼,絞盡腦汁,也沒想出辦法來。

萬老爺子本人也很糾結,他不是沒想過立馬和尹嫂領證,可是,他又擔心這樣做會直接把女兒拒之門外,那他現在做的這些,還有什麼意義?

不領證,又對不起尹嫂。

最後,還是齊老爺子給了主意,讓尹嫂先去他們家,和齊老太太做伴兒,但這樣一來,尹嫂就必須辭去照顧萬老爺子的差使,萬老那邊,是不能缺了人照顧的,她不跟過去,自然就要向上級說明了,讓上級重新派人照顧萬老。

對此,尹嫂很是猶豫,她怕萬一辭了怕份差使,又不能和萬老爺子在一起,那以後可能就再也沒機會和萬老爺子在一起了。

共同生活了這幾年,又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她對萬老爺子的感情已經真正的轉化成男女之情,要是從此分開,她絕對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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