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男,坐。”
陸陽還是客客氣氣的,親自替她衝了一杯咖啡。
又道,“勝男,有些事情我們還是開門見山比較好,我知道你和宋詞有些過節。”
聞言,許勝男皺了眉,立即打斷,“陸總監,我想你可能弄錯了。我也是才知道宋詞是向深的妻子,而且我和向深五年前就分手了。”
陸陽見她站着也不坐,而且也不接他的咖啡,所以識趣的把杯子放在桌面,又說,“勝男,有些事情我們心裡都清楚。我也是爽快人,宋詞對我還有用處,你如果想公報私仇,只要別把動靜弄太大,能撿輕避重,我還是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許勝男依舊冰冷着一張臉,像個冰美人,“你是什麼意思?”
陸陽坐回旋轉椅,擡頭望來,“你要全年的費用總結,大可把工作交給結算科科長去安排,而不是宋詞一個人的事。”
許勝男沉默,她確實是公報私仇了。
陸陽又說,“我說了,宋詞對我還有用處,你要是嫉妒她嫁給了向深,想報復她,小小的意思一下就行了,別把動靜鬧太大。”
許勝男冷冷笑了,“我倒應該感謝陸總監的成全了?”
陸陽笑了笑,“大家都是聰明人,我想你應該知道怎麼做。”
說着,他又和許勝男交待了幾句,這才轉移話題,“晚上有沒有空,我們舊交一場,也該請你吃一頓飯。”
許勝男依舊是進來時的那個站姿,冷冰冰迴應,“不好意思,晚上我還有別的應酬。”
等許勝男這一走,陸陽立即露了一張陰沉的臉,暗暗罵道。
“拽什麼拽,總有一天,老子會把你搞定。”
“再難搞定的女人,脫了衣服,上了牀,還不都是一個模樣。”
宋詞在辦公室繼續做着昨天的工作,突然接到許勝男助理的電話,說是要她去一趟財務總監辦。
她就知道,許勝男不會那麼輕易的饒過她。
等她去了許勝男的辦公室,看見她坐在落地窗前,正望着高樓下的美好街景。
知道她進來了,許勝男背對她高傲冷漠的說道,“把門關上。”
宋詞還是把門關了起來,畢竟不想讓別人聽見什麼,若不然以後又要傳她的流言了。
她可不想,以後她和許勝男會成爲同事們茶餘飯後的話柄。
“門關了,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昨天我加班加到一半就走了,也是向深給陸總監打的電話。”
“可是我不認爲,我這樣做,做錯了什麼。”
許勝男從旋轉椅子轉過身子,緩緩笑了笑,“我沒說你做錯了什麼,我只是想告訴你,如果你怕了,大可以現在就辭職,我會馬上批准,並且馬上讓你領工資走人。”
宋詞站在離許勝男幾米遠的距離,默然握了拳,“我爲什麼要怕你。”
許勝男從椅子上起了身,緩緩走到她身邊,“不怕,那你爲什麼總是一有什麼事情,就跑到向深那裡去告狀,你自己不能解決嗎,你還要靠男人養活你。說到底,你嫁給向深,也是圖他的錢和他的勢吧。還好意思在我面前談什麼真情。”
宋詞終於明白許勝男叫她到辦公室來的目的了。
原來是想激怒她,是想藐視她。
她偏不讓許勝男得逞。
所以鬆開緊握的拳,反而淡然的笑了。
“我靠不靠向深養活,和你有什麼關係。”
“還有,我加了班,我老公願意來接我下班。”
“你要是嫉妒,你也去找個願意娶你的老公嫁掉啊。”
“你非要盯着我不放,到頭來我和向深的感情非但沒有動搖,還越來越恩愛。”
“最後心裡難過的,痛苦不堪的人,還不是你自己。”
說到最後,宋詞望着許勝男淺淺笑了,算是告誡,也算是勸慰般說了一大通。
“勝男,如果你想自己更幸福,就放下仇恨。”
“這世上沒誰對不起你,只有你自己對不對得起自己。”
“你心裡有恨,痛苦的是你自己,受折磨的,也是你自己。”
“人生在世,三千繁華,彈指剎那,百年過後都不過一捧黃沙。”
“你要是願意在算計與爭鬥仇恨中過一輩子,那隨你,我可是依舊逍遙快活。”
說着,宋詞輕鬆一笑,“我在fb工作了六年,不會因爲有你在,我就退縮,就辭職。我走與留,都與你無關。”
許勝男認真聽着,黯然握了拳,“你就那麼自信,就認爲向深真的會陪你一輩子?”
宋詞將雙手插入褲袋,笑了笑說,“鬧了半天,你還是想拆散我和向深?”
許勝男沉默不答。
宋詞又笑了笑,“隨你好了,你做什麼,都只是你的事。我只是勸你好好對自己,如果你還是覺得是我破壞了你的幸福,那你隨便報復好了。我頂多讓你在公司裡使喚來使喚去。”
許勝男心裡不甘心,爲什麼這宋賤人的命這麼好,“你到了我的角度上,你就不會看得這麼開。”
宋詞聳了聳肩,“或許吧,隨你怎麼想。許總監要是沒什麼工作上的事要吩咐,那我就先出去了。”
下班的時候,向深特意早了十分鐘就在公司樓下等着宋詞。
他本以爲,今天的宋詞肯定會心情鬱悶,沒想到她上了車後,一臉的歡快笑意。
啓動引擎前,向深特意看了看她,“今天很高興嗎?”
宋詞繫着安全帶,擡頭笑了笑,“老公來接我,我肯定高興了。”
向深皺了眉,看見許勝男從fb的大門口走出來,還特意朝他們冷冷的望了一眼。
他想,今天宋宋的日子又不好受了吧,可是爲什麼她這麼高興,於是又問,“今天許勝男沒有再爲難你吧。”
宋詞搖頭,“沒有。”
向深將車子開走,挑眉看了看她,“當真沒有。”
宋詞昂起頭來笑了笑,“老公你別把勝男想那麼壞嘛,她最多就是嫉妒我,還能把我怎麼樣。”
她嘆了一口氣,又說,“老公,今天我突然想明白一件事情,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說到底這還得感謝勝男。”
向深一邊開着車子,一邊問她,“她讓你明白什麼事情了。”
車窗外的街景快速倒退,讓人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她想了想,和莊吉的事情到底是有多久了,久到她似乎都已經釋懷了。
於是美美的笑了笑,“我已經不恨了,不恨莊吉,不恨勝男的故意刁難。”
她又說了一大通,說是忽然覺得自己的心,廣闊的似是一片大海一樣。
那些痛苦,那些仇恨,那些不愉快,都已經石沉大海了。
還說,她不該恨莊吉,是她自己不懂得審人審事,怪不得莊吉的絕情離去。
向深側頭笑了笑,“宋宋,你的心情這般愉快,我很開心。”
宋詞趁他認真開着車時,湊上去在他臉上猛的親了一口,“老公,我應該感謝你,是你讓我活得越來越明白。”
前面有個小轉彎,向深輕輕的旋了旋方向盤,然後笑着說,“你要是要感謝我,那再親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