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初夏的夕陽,特別明豔,每一天都是。
那樣橘黃的陽光,打落在向深和陳程二人身上,似乎是一道道暖流靜靜流淌。
向深的心是暖暖的。
陳程的心,亦是。
“能有你這樣的兒子,三生有幸。”向深拍了拍後生的肩。
大掌落在陳程肩頭沒有抽走的意思,反而不捨他上車離去。
“陳程,叔叔希望你和果兒早點在一起。”
“果兒心口的傷,就拜託你了。”
陳程重重地點點頭。
“叔叔,請相信我。”
“叔叔……我以後可不可以直接稱呼您爲爸?”
向深依然掌着陳程的左肩,激動得有些顫抖,眼裡也有了些許淚花。
這些年經歷了這麼多的風風雨雨,生離死別,能讓向深動容的事情很少了。
可是陳程這麼一問,他心裡說不出的激動和喜悅,連連點頭。
然後,又皺眉,“陳程,你父母會不會?”
陳程笑了笑,“爸……”
向深趕緊高興地答應了三聲,“哎,哎,哎。”
陳程又笑着說,“爸,你放心,我爸媽都是通情達理的人。他們不會反對我和果兒的,也不會反對我認您和宋媽。”
不是陳家父母不反對,而是陳程是一個特別有主見的人。
陳家本不是富裕人的家庭,陳程上學那會兒他們家很普通。
只是陳程特別優秀,也如同向遠一樣乃是人中佼佼。
提前完成了學業,靠着自己賺來的人生第一桶多下海經商,有了今天這樣的輝煌成績。
陳家的人當然會什麼事都隨陳程,不管果兒是不是二婚,陳家父母會尊重陳程的決定的。
這一點,陳程有着決定的把握。
這些都不是問題,問題在於果兒的心。
不知道,他要什麼時候才能打動她。
“爸,你先進屋吧,我回去了。”
“明天再來看望您和我媽。”
向深這才從陳程的肩上抽回手,點點頭,看着他開着車子遠去。
他的目光順着陳程的車一直望向遠方,最後瞧不見陳程的車了,只看見遠處的夕陽,那麼火紅的照射着這個城市。
迷離浮光中,總是讓人惋嘆。
向遠啊……
你答應老爸一定會回來的……
可老爸只能把果兒託付給陳程……
向深嘆着氣,走回屋子裡,爲了不把這陣壓抑的情緒帶給宋詞,所以臉上露着讓人欣慰的笑容。
宋詞抱着安安望來,“送走陳程呢?”
向深笑着點了點頭,“陳程改口叫我爸了。”
宋詞皺眉,不適是好事,還是壞事,“這麼快?”
向深坐到她和安安的身邊,點點頭,把安安從宋宋懷裡抱過來,“早晚都是一家人,如此也好。陳程這孩子給咱們當兒子,還真是委屈他了。”
宋詞想了想,“我是說,這樣果兒會不會更牴觸。”
向深望向她,“人心是肉長的。當初你不是對莊吉也有十幾年的感情嗎?”
宋詞沉默。
向深又說,“相信陳程,這小子是個非常執著的人。他和果兒好了,不會虧待果兒。”
宋詞嘆了一口氣,“依着咱們果兒現在的條件,帶着孩子,還是二婚,能找着陳程這樣的黃金單身男,算是果兒的福氣了。”
懷裡的安安突然插了話,“爺爺奶奶,我也喜歡陳叔叔。”
宋詞搓了搓安安依舊嘟嘟的臉蛋,“喜歡那就要撮合陳叔叔和媽媽在一起啊。”
安安幼稚地問道,“怎麼撮合?”
宋詞笑了笑,“你提前叫陳叔叔爸爸,其它的奶奶以後再告訴你。”
安安點點頭。
第二天,週末。
果兒約見了以前的大學同學,沫沫。
倆人在咖啡廳聊了會兒現狀,最後的話題歸於陳程身上。
已經變身爲職場麗人的沫沫,看起來精練漂亮,端着咖啡杯大大方方地問道,“果兒,陳程還沒有女朋友嗎?”
果兒搖搖頭,尷尬的笑了笑,“如果你是讓我繼續幫你追求陳程的,我看你還是打住。”
沫沫皺眉。
果兒垂頭攪了攪杯裡的咖啡。
可能是因爲咖啡太苦澀,又或許是因爲她在走神,所以一勺又一勺地往杯裡加白糖,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沫沫瞪着她,“向雨果,你是準備讓白糖甜死你嗎?”
果兒這才擡頭,苦澀的笑了笑。
都說,時間是個庸醫,它包治百病。
可是爲什麼,時間卻讓以前活潑開朗的果兒,變得越來越傻了呢?
沫沫嘆一口氣,“果兒,你有心事?”
果兒擡頭,擠了個笑臉,“沒有啊。”
不與人說起傷心事,不與人訴苦,這是果兒的習慣。
再大的苦,訴說給別人聽又有什麼用,痛苦不會減少半分,反而會讓聽者認爲自己很煩。
而且,她也不需要別人同情。
果兒也不喜歡拐彎抹角,放下手中的勺子,身子慢慢朝後仰,“沫沫,你還喜歡陳程?”
沫沫笑了笑,“這兩年在國外,本來對陳程都不抱幻想了,但是一打聽他還是單身,所以我還是想試一試。”
果兒乾脆利落道,“我勸你還是放手吧。”
沫沫皺眉,“爲什麼?”
果兒沉沉嘆一口氣,“他會傷害你。”
她不想自己和沫沫因爲同一個男人而鬧得不愉快。
因爲她瞭解,陳程喜歡了自己那麼多年,現在終於逮着向遠不在的機會,怎麼可能放棄自己,去接受別的女孩。
儘管她也知道,自己不會接受陳程。
“沫沫,陳程不適合你。”
“你應該找一個疼你的男人。”
“你這麼優秀,肯定有人追求你。”
沫沫皺眉,“可那些不是我喜歡的,他們也不如陳程優秀。”
果兒:“優秀與否不重要。”
沫沫:“那你認爲什麼重要,你們家向遠不是一樣很優秀嗎?”
果兒:“……”
沫沫:“果兒,這次我不會再錯過陳程。”
果兒:“優秀與否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個人對你好,能陪着你一輩子。你追陳程,會很辛苦,也不會有結果。”
沫沫還是堅持自己的意見,說了一大堆,最後還說果兒如果不幫她,她一樣會堅定信念,再次主動出擊。
果兒長長嘆一口氣,也不打算再繞彎子,“沫沫,如果你非要堅持。那我也不想隱瞞你,陳程現在還在等我,而且我爸媽現在都站在了陳程的陣地上,和他統一了戰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