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便在吃完時自己拿了單據主動來買單,弄得顧沉沉還說他,其實不需要自己走路,完全可以叫小弟過來買單就行了。
可他還是固執的要自己親自來買單,理由是單據上的數目和剛剛給的材料不清楚,顧沉沉不由得笑他小氣,什麼時候這麼斤斤計較了?
不過他現在認爲,這一次的斤斤計較是對的,因爲當他排隊等候的時候,就已經非常的肯定,他沒有出現幻覺,站在他跟前的女人的確是方曉,那個他曾愛過,也曾恨過,最終也報復過的女人方曉。
“先生,請問你是刷卡還是付現金,”方曉見東方雲恆楞着沒動,忍不住又提醒了他一句。
雲恆這纔回過神來,掏出錢包迅速的從裡面拿了七張紅色的大鈔出來,然後淡淡的說了句,不用找了。”
“謝謝先生爲特殊兒童捐款,”方曉說話間拿出15元零鈔放進旁邊的一個捐款箱裡,隨即又伸手把下面一位顧客的單據接了過去,一手拿單據一手拿計數機認真的工作着。
方曉不知道東方雲恆什麼時候離開的,因爲她把這個人的賬目算好後擡起頭來,東方雲恆已經不在了。
而她這個晚上很忙,一直忙到凌晨四點才下班,人很困,回到宿舍洗澡後倒牀上就睡覺了,連夢都沒有做一個就一覺睡到大天亮了。
自那天后,方曉想東方雲恆應該再也不會來西區沙灘搞燒烤了,再說了,這裡是惠城的西區,和濱海的東區沙灘交界,其實東方雲恆開車來這裡也是很遠的,走高速也要一個多小時的樣子。
然而,讓她沒想到的時,三天後,東方雲恆居然又來了,而這一次,他不再是來搞燒烤,也不再是和顧沉沉一起來的,而是他一個人來的。
東方雲恆那天來得很晚,其實應該說是很早,大約是凌晨四點多的樣子,她剛下班洗了澡,正準備用吹風把頭髮吹乾睡覺,樓下看門的阿姨就在喊:“方曉,有人找!”
有人找?她當時楞了一下,然後本能的以爲是老闆來找她,因爲這樣的事件以前也發生過,老闆偶爾有賬目不清楚的地方,會追到宿舍樓下來問她的。
於是她穿着睡衣從宿舍走出來,因爲樓下光線太過昏暗,而門口又有兩棵大樹,所以根本看不清那裡站有人。
四月中旬,雖然進入初夏,溫度逐漸暖和起來了,可到底是凌晨,夜晚依然還是有些涼,方曉穿着睡衣,拖拉了一雙涼拖鞋,然後就那樣走下樓來。
因爲洗了頭還沒吹乾的緣故,她走下來時覺得頭皮都有些涼,而她剛走到大門口時,當看見站在那顆樹下的人時整個人愣住,因爲這人不是她的女老闆,而是——東方雲恆。
她是在一縷溼漉漉的頭髮掉到額頭前才用手去整理的,而她用手整理頭髮的一霎拉,才猛的發現自己沒有戴眼鏡,於是本能的喊了聲:“我上樓去換件衣服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