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東方墨非常不快的又追問了句。
“是這樣,”柳叔在外邊遲疑了一下,然後還是如實彙報:“鄭表少爺來了,在院門外嚷着要見席小姐。”
柳叔原本是不想上來把這個消息報告給東方墨的,可想着鄭一帆帶着傷在一寸墨城門口尋死尋活的不走,怕最終釀出什麼大事來,於是考慮了半天,然後還是上來給東方墨彙報了?
鄭一帆來了?嚷着要見她?
東方墨的心本能的咯噔了一下,看着牀上睡得很沉的女人,想着她剛纔視死如歸的決心,他的手指不自禁的向手心完全,好似在下着某種決心一般。
“好,我知道了,去告訴鄭一帆,就說她已經睡下了,要見她明天一早再來吧,”東方墨的聲音依然略帶蒼老沙啞,不過那裡面卻透露出某種堅定的決心。
門外的柳叔略微有些意外,因爲他並沒有想到東方墨會答應,畢竟東方墨爲了阻止席慕如和鄭一帆費不少的人力和財力不說,而且還費了不少的心力。
而今,終於把鄭一帆和席慕如徹底的分開,他應該把席慕如藏起來不讓鄭一帆找到纔是,他怎麼又答應鄭一帆明天早上可以見席慕如了呢?
柳叔想不通,不過東方墨這人的心思一向就很難捉摸,他和阿豪只是服從他的決定而已,別的,他們也不敢去妄加猜測。
柳叔轉身朝樓下走去,其實對於鄭一帆和席慕如,他心裡多少還是有些同情的,畢竟能拋開世俗觀念相愛確是非常不容易的一件事情。
只不過,他只是東方墨的生活特別助理,而東方家的事情原本就錯綜複雜,誰也說不清楚,而他只是忠於自己的主子東方墨,至於別人他真的無法去顧及,對於他來說,東方墨的話就是聖旨,他怎麼吩咐,他就怎麼去執行好了。
柳叔的腳步聲消失梅苑的庭院裡,東方墨轉動輪椅過來把門給落下反鎖,然後才又慢慢的來到她的牀邊。
他知道今天的所作所爲肯定會讓表妹鄭依萍很失望,在以後的歲月裡,她估計會恨他的。
可他已經顧及不到那麼多了,對於表妹,他除了一絲愧疚之外,再無別的了。
已經是凌晨一點多了,病牀上的席慕如還在沉睡,而他也有些倦意,其實晚上因爲等柳叔的消息幾乎沒怎麼吃東西,而她手術後柳嬸送了豬肝瘦肉粥過來,說給他們倆做宵夜,偏她沒有醒過來,所以他也就一點胃口都沒有。
想着她以死明志,想着她居然用剪子來刺殺他,想着她嘴裡嚷着的要和他同年同月同日死,他的心就不停的抽痛着
吊瓶裡的液體已經滴完了最後一滴,他用手拔掉她的留置針頭,再小心翼翼的拿了她的手準備放進被窩裡去,卻在轉過頭來的一瞬間,發現牀上原本睡的很沉的席慕如已經醒了。
他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醒的,是他去取吊瓶時還是他拔留置針頭時,只是此時她已經是醒着的了,睜大一雙眼睛,無聲無息的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