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有敲門聲,沙發上的男子身形微動,清冷不帶有一絲溫度的聲音在靜寂的室內響起,讓人聽了心底不自覺涌上一股壓迫感。
西裝革履的黑衣人拿着份文件,45度彎腰,恭恭敬敬的雙手呈上。”徐少,您要的資料。”
被喚作徐少的男人,慢條斯理放下手中酒杯,徐徐擡起頭來,露出完整的臉龐。
整張臉,除了那血色的脣,餘下皆是蒼白,是那種沒有絲毫血色不正常的慘白。更讓人覺得可怖的是,臉上明明沒有絲毫的表情,卻如燈光下的紅酒一般,給人一種妖豔的錯覺。
秀氣的指尖捏着文件細細看着,忽的目光停留在其中一頁上面附着的照片,脣瓣上揚,勾出抹邪魅卻又帶着絲絲冷意的笑容。
指腹摩挲着照片,脣角笑容一點點放大,末了擡頭看向眼前的黑衣人。”這些資料真實性都查證過沒有?”
。”都查證過了,準確無誤。”聽見問話,黑衣人迅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恭聲答道,眼睛卻不停掃着吸引男人的照片,不過是一張再普通不過的合影,何以讓一貫都沒表情的男人忽然間笑了出來。
揮了揮手示意黑衣人離開,徐少的視線落在合影一旁的。”已婚。”二字上,輕聲低喃着。”原來真結婚了。只是眼光……太差了些。”
話落,隨手將文件丟在一旁,拿過酒杯狠狠灌了一口酒。明亮燈光下,攤開的文件上附着的照片,赫然是屈建華和李萌的結婚照。
李萌和屈建華從二人電影院出來時,已然是第二天清晨。和來時一樣,李萌是窩在屈建華懷裡的,只是與來時的心境不同,這回是真走不動,累的。
回到病房時,屈名辰正翹着二郎腿悠哉的解決着水果,聽見門邊有動靜極速飛奔到兩人跟前,眼睛掃了兩個人一圈,目光頓時變得曖昧起來。
在屈建華威壓之下讓出道來,陀螺似的跟在連人身後,一張嘴叨叨個不停。”哥,你跟嫂子不會真做了一天一夜吧?”
原本半闔着眼睛犯困的李萌,聞言猛地睜圓了眼睛,死死瞪着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屈名辰。
屈建華警告的瞥了屈名辰一眼,將李萌抱到牀上,聲音不自覺的夾雜了幾分溫柔。”吃了早餐再睡。”
李萌點了點頭,一旁的屈名辰聽得很是委屈,這待遇,這溫柔的聲音,從他出生到現在,都可憐的沒有享受過。
安頓好李萌,屈建華轉身往廚房走去準備做早餐,卻被一道人影擋在身前,於是微挑着眉峰不悅的看着擋道的人,沉聲道,聲音帶了絲冷意。”讓開。”
兩兄弟面對面,屈名辰雖說一米八,但與屈建華相比,還是矮了幾釐米,跟屈建華對視時不得不仰着脖子,這樣的姿勢很累。
屈名辰往後退了一步,臉上忽的扯出笑來,帶着討好的意味。”哥不用那麼麻煩啦,我帶了早餐過來,張姨做的。”說着朝保溫桶所在的位置努了努嘴。
屈建華霍的轉身,丟給自家弟弟一記你不早說的眼神,眼裡的嫌棄再明顯不過。
身後,屈名辰扁了扁嘴,哼,好心沒好報。要不是老媽逼我,我纔不樂意犧牲寶貴的回籠覺大清早來看你們秀恩愛。
說到秀恩愛,腦子忽然間掠過什麼,眼睛滴溜溜的轉着,緊接着驟然化身爲乖寶寶鞍前馬後的爲屈建華和李萌服務着。
用完餐,及時的遞上餐巾紙,然後趕在屈建華之前收拾着碗筷,端着餐具回小廚房時還不忘笑眯眯的補充一句。”碗我會洗的。”
李萌用看鬼的眼神盯着屈名辰,好半天才收回視線看向屈建華。”他今天怎麼了,感覺好像吃錯藥了。”
要知道,擱以前,使喚他做點事情就跟要了他的命一樣。
有免費的勞動力用,只要出力的不是李萌,屈建華纔不在乎那個人是誰,抽掉李萌背後墊着的枕頭淡淡道。”你就當他吃錯藥了,不用管他。”
可憐在廚房的屈名辰,邊做出一副殺豬般的表情邊和油膩膩的碗筷奮鬥着,嘴還不停碎碎念着。”你說我追個女人容易麼我,都快淪爲我哥家的保姆了,還是免費的。”
屈名辰從廚房出來時,熬不住睏倦的李萌,已經進入香甜的夢鄉,屈建華則坐在牀邊神色專注的看着文件,偶爾需要翻頁的時候,也刻意放輕了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