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突然醒悟般,屈建華疾步走到窗戶旁,深幽的目光盯着窗棱定定的看。忽的,眸光一緊,繼而朝衆人道。”不用費力去猜了,一涵是屈名辰抱走從窗戶上跳下去的。”
這一番話出口,就意味着屈名辰帶走一涵懷着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大家聽的一時怔住,眼裡有詫異和不敢置信。
末了,還是李萌開了口。”名辰他爲什麼要這麼做?是不是我們大家誤會了他?”李萌不相信,屈名辰會是那種人。
。”不會。”屈建華給出肯定的答案。”張姨出來後,我進去過一次,那時一涵還好好的躺在搖籃車裡。”
這話宛若重錘般狠狠敲擊在每個人的心頭,壓的衆人喘不過氣來。屈名辰在大家的心目中,一直是開心果,活寶的形象,是無害的。
然就是這樣一個無害的人,卻一聲不吭抱走了一涵,然後斷了聯繫,不知去向,徒留一衆人乾着急,心懸在那兒。
靜靜聽着一直沒開口的秦映芝,忽然皺眉出聲。”我相信名辰的人品,會不會……他是迫不得已?”
這話隱隱有維護屈名辰的意思,屈建華聽了沒怎麼表態,只是微微勾了勾薄脣,弧度有些冷,良久才淡淡道。”也許吧。”
在得知是屈名辰抱走一涵後,屈震本就在氣頭上,聽到秦映芝的維護更是怒氣中燒。”有什麼迫不得已?就算再迫不得已也不能坑自己的親人,一涵要有個什麼閃失,他拿什麼來償還?”
。”再說了,有迫不得已就不能知會我們一聲?我們大家一起想辦法解決不成?非要搞偷偷摸摸這一套。”
越說神情越激亢。”你說我這一生也算爲人光明磊落,怎麼就教出這麼一個沒譜,品行敗壞到這種地步的兒子?”
話說的很難聽,屈名辰被貶得一無是處,楊秀娟和李岸遠對屈名辰就算有再大的不滿,當着屈震和秦映芝的面也發做不出來,畢竟兩人既是屈名辰,也是屈建華的親生父母,更是李萌的公公婆婆。
深嘆了口氣。”算了,現在說再多的都沒用,還是趕緊找孩子吧。”
一言驚醒衆人,大傢伙齊齊回神,屈建華已經在和李萌咬耳朵,低聲交談着什麼。臉上淚痕眼裡焦急猶在。
。”爸媽,你們在這裡等着,我和李萌去找一涵。”與李萌說完,屈建華轉頭向雙方父母淺聲道,話落,攜着李萌出了緋色水墨。
夜晚的風帶着清涼之意,吹在人身上給人一種說不出來的舒服,然屈建華和李萌壓根就沒心思體會這些,他們的一顆心,都撲在一涵身上。
風聲陣陣,路燈散發出溫暖的橘色光澤,李萌與屈建華站在緋色水墨門口,面前,車水馬龍,繁華一片。
李萌側眸看向屈建華。”我們該怎麼做?”
深邃倒影着萬千燈光的瞳眸在暗夜中格外的亮,屈建華深深凝了眼漆黑幽湛的天際繼而回眸看向李萌。”定位屈名辰的具體位置。”
宴席進行到一半時,陸銘有工作要處理先行離開,聽聞這邊發生的意外又急忙忙的趕了回來,一看見立在微涼夜色中的兩道人影就急吼吼的開口。”到底怎麼回事?屈名辰不像這麼混的人。”
屈建華薄脣緊抿成一條直線,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收緊,沒回答陸銘的問題,只是淡淡道。”找人要緊。”
現在不是追究屈名辰責任的時候,最關鍵在於儘快找到一涵。
陸銘一時無話,擡手用拳頭砸了砸屈建華的肩膀。他看的出來,眼前的親人兼好友,內心承受的巨大壓力和煎熬,並不比在場任何一個人少,沒表現出來,只因爲他是這個家的支撐。
一股涼風吹了過來,吹散了心頭的焦躁和慌亂,李萌雖着急的不行,但情緒已不像先前那般失控,安靜立於屈建華身旁,聽他和陸銘說話。
從得知懷孕到如今一涵滿月,短短將近一年的時間,春來春去,眨眼間又到了深秋,枯蝶般的落葉脫離枝頭,再不受控制飛向遠方。
李萌猶記得,去年的深秋,給她和屈建華留下了很多美好的回憶,今年,卻因爲一涵,所有人都不得安寧。
要說怪,說怨屈名辰,她肯定是怪的,怨的,但正如屈建華所說,怪和怨並不能解決任何的問題。
接到消息的言墨飛速趕了過來,帶來的答案卻讓所有人心沉到了谷底。
。”定位到屈名辰的手機,我帶人趕了過去,只是……”說到這裡,言墨遲疑了下,從口袋裡掏出一樣東西遞給屈建華。
。”只找到了手機,沒找到人。”良久,言墨不忍卻不得不道出事實。
聞言,李萌眼底原本涌上來的希望的光,瞬間熄滅不少,但並沒有絕望。她不信,不信會找不到一涵,不信一涵會有事。
瞥了眼言墨拿着的手機,屈建華神色淡淡,深幽如大海的眸底如同黑沉沉的夜般,靜寂而詭譎,一時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麼。
盯着手機端詳了會兒,屈建華猛地想到什麼,奪過手機迅速翻閱着通話記錄,在看到一通沒顯示備註的陌生號碼時,眼神摹的收緊,緊接着指尖一點,撥了出去。
然而,卻是徒勞。
手機被對方限制呼入,根本就撥打不出去。
屈建華猛地擡眸看向言墨。”單憑一個號碼,能不能查到人?”
言墨頓時爲了難,現在用別人身份註冊手機號的比比皆是,就算查出來了也未必是使用手機號的本人。
可不查,就一點希望都沒有,因爲屈名辰完全失去了聯繫。
。”我,試試吧。”思考了片刻,言墨開口。
夜色很深,西京城繁華依舊,尤其是市中心,熱鬧喧囂不絕,霓虹燈光染亮了整片天,照的形如白晝。
屈名辰在一家直聳雲霄的酒店門前停下,遲遲沒有進去。看向懷中不哭不鬧的小傢伙的眉心狠獰,寫滿了糾結。
在原地站了很久,久到周圍路過的人紛紛投來異樣的眼光才擡腳邁上階梯,只是每走一步,腳步都異常沉重。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他用一家人的地獄,換取了一個人的天堂。
進了大廳,屈名辰目光警惕的環視着周圍,等待着對方的人出現。電話裡,對方的人並沒有告訴他碰面在哪個房間,只說讓他在大廳等候。
屈名辰明白他們這麼做的原因,是怕他帶人過來。
等了約莫十來分鐘後,一個侍應生朝屈名辰走來,並不引人注意的遞給他一張紙條,紙條上寫着房間號。
屈名辰沒有猶豫,直接朝電梯口走去。
從踏進這家酒店的第一步,屈名辰就知道,他已經處於對方的監控之下。倘若發現他有什麼異樣,遭難的只會是肖玲。
房間門緊閉,屈名辰停下腳步,兩秒鐘後門自動從裡面打開,迎面門口立着兩個人高馬大渾身肌肉的黑衣人,正冷冷瞪着屈名辰。
眼神微緊,屈名辰下意識的抱緊了屈一涵。如果兩人硬上,他未必護得住屈一涵。但在沒救出肖玲前,他誓死也不會讓屈一涵離開自己半步。
在對方人的引領下緩步而入,對方的人在打量屈名辰的同時,屈名辰也在不動聲色觀察着對方。
眼前這波挾持肖玲威脅他的人,似乎不是徐熠塵轉移走的勢力,而是另外一波。因爲他明裡暗裡和徐熠塵的人打過交道,多少知道些底細。
而眼前這些人,對他而言,陌生到了極致。
很快,屈名辰被人帶到了一間緊閉的門前,引導的人恭敬的敲了敲門,裡面傳出來一道聲音。
那聲音,聽的屈名辰瞬間沉下了臉。
只因爲,那聲音的主人不是別人,而是越獄後一直潛逃沒被抓住的,程增。
門開啓後,屈名辰徑直看向裡面,一下就對上程增張狂而又得意的眼神,渾然沒有從前展現在外人面前的半分儒雅。
程增身旁還坐着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男人,視線落在屈名辰身上,又迅速黏在屈名辰懷裡抱着的嬰兒,雙眼冒着貪婪復仇的光。
屈名辰要進去,卻被人黑衣人攔住,伸手要去奪屈一涵。
屈名辰彷彿早有預料般,一個閃身躲過,表情發狠,冷聲反問。”人都沒看到就想要我的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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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屈名辰身上散發氣場太過於凌厲,門口兩個黑衣保鏢被驚的一怔,繼而看向屋內的程增和絡腮男,徵詢他們的意見。
程增目光意味深長的在屈名辰身上轉了一圈末了開口。”又不是你親生兒子何必呢?屈家家大業大,你就不想一個人獨吞?”
這話明顯帶有策反的意思,程增是想利用屈名辰來對付屈建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