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被氣着了,當初要不是爲了錢,僱傭兵團就不會接藤原那混蛋的生意,要是不接生意也就不會全軍覆沒了。
蕭絕冷漠的臉上浮現絲絲縷縷的笑意,用了點力氣將她抱着,彼此的呼氣間熱氣噴灑在對方的臉上,“戒指便宜了你覺得我不重視你,太貴了你說我敗家,阿致,我怎麼做你纔會滿意?”
“我沒有不滿意,就是覺得太燒錢了,結過婚而已根本就用不着那麼嚎的戒指。”
“賺錢本來就是爲了花的,你這麼糾結是爲了什麼?”蕭絕覺得女人的心思真的蠻難猜的,要鴿子蛋的是她,嫌棄奢華的也是她。
“我不是糾結,我是憤慨好麼!”薛景緻有些煩躁,伸手推他沒有推動,語氣很是反感,“要不是爲了錢我的隊友也不會死,他們都是被人給害死的,罪魁禍首是死了可這事還不算完。”
“阿致——”蕭絕眉頭皺了下,伸手握住她的手,“你的仇已經報了,不要讓仇恨控制你的理智。”
薛景緻張了張嘴,到底還是沒有將藤原夫人就是陸婉婉的事情說出來。
“蕭絕,我已經是個殘廢了,你哪天不會不要我把?”
“怎麼會,我愛你都來不及了,怎麼捨得不要你。”蕭絕脫了鞋,爬上、了、牀,摟着她的身體躺了下來。“陪我睡一會,好幾天沒有好好睡覺了,困死我了都。”
“可我睡不着……”薛景緻在牀上躺一天了,要不是顧念兮推着她出去走了走,她就二十四小姐都沒有下牀了。
“那你陪我睡,我已經很久沒有抱着你睡了。”縱然冷漠如斯的男人,說起情話來也是自然而然的隨口就來。
薛景緻饒是臉皮厚也被他話裡暗示的含義給弄得紅了臉,心底卻涌起一股甜蜜的幸福。
很誠懇的說一句,蕭絕對她不是一星半點的好,她以爲自己這輩子都沒有幸福可言了,他這樣冷漠至極的人卻對她秉着不拋棄不放棄的原則,每當她怯弱的想要後退了,就會強硬的逼着她不能往後退。
見過了太多生離死別人生百態,她早就不是那個一心爲了愛而生的小姑娘了,那時候對着團長,想着只要有愛,就算是再艱難險阻的人物也是小菜一碟,只要想着出色的完成任務了,就能夠獲得團長的讚許,離她心目中的男神更近一步了。
可現在不一樣了,沒有人在經歷那麼多的事情之後還能保持着一顆赤子之心,更何況她從來就不是那種爲了愛就奮不顧身委曲求全的人。她也沒有想過會跟人相愛,只打算這輩子就這麼過了,一個人自由自在的也挺好的。
兜兜轉轉的遇到了他,心裡空落落的地方也被塞得滿滿的,有那麼一個人掏心掏肺不顧她的冷臉死乞白賴的黏着她,住進了她的心裡,她再也不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了。
“蕭絕,”她聲音裡帶着幾分柔軟,澄澈如水的眸子裡滿滿的都是溫柔,“等我好了,我帶你去見我的隊友,然後我們就舉行婚禮吧,也不用太鋪張浪費,邀請幾個親朋好友簡簡單單的就好。”
蕭絕身體一顫,心底緊繃的弦倏然就鬆開了。
他們在一起那麼久了,對於她的那些隊友她從來都是諱莫如深的,他也從來不問,因爲知道她表面跟他在一起心裡卻是從未認可過他。
“阿致,要是你不願意的話,我們可以暫時不舉行婚禮的。”
溫熱的氣息,伴隨着男人的低啞的嗓音噴在她的臉色,要是仔細聽得話,就會發覺帶着那麼幾分微不可查的顫抖。
薛景緻捧着他的連,與他近在咫尺的容顏對上,語笑嫣然的看着他,帶着幾分調侃,“你確定?我好不容易做了決定,你這麼一說我也打退堂鼓了,要不我們就這麼過吧。”
“不行!等你好了我們立即舉行婚禮。”蕭絕一聽這話立即道,笑話她好不容易鬆口了,要是他不抓緊點將人給定下來昭告天下,她行動自如了再跑了要怎麼辦。
薛景緻眉眼裡滿是暖暖的笑意,輕輕地拍怕他的臉,“不是困了麼?還不睡覺,我陪你。”
蕭絕閉上了眼睛,手卻握着她的不鬆開。
她嘴角揚起,跟着閉上了眼睛。
顧念兮出了醫院就接到了陸灝南打來的電話,問她人在哪裡,她只說已經在回去的路上了,沒有讓他來接。
紛紛揚揚的雪已經停了,傍晚的夕陽染紅了半邊天,紅白相間,景色很是好看。
街上的人也多了起來,原本一望無垠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此刻卻全都是腳印,一陣風吹過,冷的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將羽絨服的拉鍊往上拉了點,加快腳步往地鐵站走去。
眼前人影一晃,她往邊上讓了讓,對方也跟着她的腳步往邊上移動。
“顧小姐,我們夫人想要見你。”對方看着她沒有什麼表情,語氣裡的威脅之意卻很明顯。
顧念兮蹙眉,她擡眼看着對方沒有什麼笑意,“你們夫人想要見我我就必須得去見她嗎?就算是第一夫人也不會這麼不客氣的!”
對方像是沒有聽出她嘲弄的話,只是冷着聲音重複了一句,“顧小姐,我們夫人想要見你。”
顧念兮眼角餘光撇到周圍還有幾個同樣穿黑衣的男人朝着她逼近,她是很識時務的不會做出讓自己沒臉的事情來,嘴角勾了勾,“帶路。”
對方臉上詫異一閃而逝,像是不懂她的態度怎麼轉換的如此之快。
黑色的賓利幕尚停在路邊,與白色的雪形成鮮明的對比,顧念兮走到車前,車門就被請她的人來開了,示意她坐進去。
“謝謝!”顧念兮雖然討厭被人脅迫,但該有的禮貌卻沒有少,彎腰鑽了進去。
“我還以爲你是不會來見我的,畢竟我們之前的相談不算愉快。”陸婉婉的語氣很淡,沒有什麼感情。
“您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我不認爲我們有什麼好談的。”顧念兮態度說不上好,但也說不上不好,只要想到景緻廢了一條腿還躺在醫院裡,就沒有辦法好好跟她說話。
陸婉婉絲毫不介意她冷淡的態度,客氣的開口,“你是個聰明的姑娘,應該知道我今天來找你的意思。”
“抱歉,我還真不知道,您還是直說的好,我不耐煩猜人的心思。”顧念兮目光平靜的直視着她,明明是一張美得出塵的臉怎麼就讓人喜歡不起來呢。
陸婉婉的臉色有些僵硬,似乎沒有想到她會這麼的不客氣,但她臉上卻是淺薄的笑意,“你是阿衡的妻子也算是我的媳婦,百合是阿衡的親妹妹,於情於理你都應該站在自家人這一邊。”
“藤原夫人,您到底想要說什麼?這樣顧左右而言他會讓我沒有跟你談話的心思,還有,雖然你的確是陸灝南的親生母親但他一天沒有認你你就跟我沒有干係,這麼說您懂我的意思了嗎?”
“既然這樣,那我也就直說了。”她說的不留情面,讓陸婉婉的臉色一下就難看起來,“我聽說你有個表姐,百合懷了蕭絕的孩子,我的意思是你勸勸你表姐。或者,我們也可以用其他的東西補償,絕對不會讓她吃虧的。”
“呵呵……”顧念兮氣的冷笑,真沒有見過這麼沒臉沒皮又自以爲是的。
“你笑什麼?”陸婉婉語氣不悅,好聲好氣的跟她商量,最好別不知好歹!
“藤原夫人,我笑你天還沒有黑就開始做夢了,說話也不怕閃了舌頭。”顧念兮語氣倏然一轉,冷冷的道:“阿致是我親表姐,我們一起長大,藤原百合跟我是什麼關係?你覺得我會爲了一個沒有什麼關係的人傷害我至親的表姐嗎?真是笑話!這件事情如果是藤原夫人你的意思,那我奉勸你最好收起雜七雜八的心思,別妄想安排別人的人生。如果是藤原小姐的意思,那就請您轉告於她不是自己的東西就別肖想,握不住的沙緊抓在手中也沒什麼意思。”
“百合怎麼說也是你的小姑,你怎能偏幫一個外人?”她的不配合讓藤原夫人很是不滿,聲音雖然依舊柔和但卻帶了極大的怒氣。
“藤原夫人你這話可就說錯了,我老公是獨生子,他只有一個表哥陸子言,可沒有什麼同母異父的妹妹。您與其在這裡跟我說這麼多廢話,不如還是直接找他說的好,要是他跟你相認了,怎麼說我也會盡盡做媳婦的責任。”
“你簡直不知好歹!”藤原夫人被氣的火冒三丈,她偏偏還端着夫人的架子不可表現在臉上,內心卻已經是怒火萬丈了。
顧念兮嘴角彎起,十分淡定,“其實您想說的是我沒有家教吧?也不怕您知道,我親生母親很早就離世了,父親娶了繼母,我跟他們的關係都不上好,但我繼母卻爲了救我而死。藤原夫人,您或許高高在上慣了,覺得所有人都該聽你發號施令,不應該違背您的意願,但這些人裡絕對不包括我跟陸灝南,於我們而言,你只不過是個陌生人而已。”
“我是阿衡的親生母親,給予了他生命,他不可能不認我的。”
“講真我是不知道您怎麼從狂焰的首領夫人成爲日本藤原家族的夫人的,不過我知道陸灝南是十分討厭日本人的,您嫁給了他的殺父仇人這麼些年對他不聞不問的,請問您憑什麼讓他認您這個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