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莫初心來到別墅內的地下室,她要在這裡進行最後的一項手術面部整形。逾期十天可以拆紗布,也就說她距離復仇開始的時間已經進入倒計時了。
別墅內的地下醫院醫療設備齊全,且爲她做整形手術的醫生是蘇亦琛從韓國特別聘請的頂級醫師,有着高招精湛的技藝,而且保密工作也是最爲完善的,他們簽署了高額的保密條款,而且更爲重要的一點,他們的幕後老闆就是蘇亦琛。這也是莫初心後來才知道的。
手術進行了二十多個小時,莫初心被推出手術室的時候全身插着管子,之後的日子裡也不能進食,只能靠吸管吃流質的食物。十天下來,她的體重又降了十多斤。而在這段期間內,蘇亦琛一次都沒有來探望過,所有的傷痛依然是她獨自承擔的。
太陽東昇西落,平淡的等待日復一日的過着,當驕陽再次升起的時刻,莫初心從被子裡鑽出來,拿起粉筆在牆壁上劃出最後一筆,她望着那兩個整整齊齊的正字,心裡涌上一絲喜悅,終於到第十天了,可以打開臉上紗布了。
她跟着護士來到處置室前,護士小姐看到了她的手下意識的攥着,微笑着安慰:“別擔心莫小姐。”
莫初心擡起頭看着她,這個小護士從她進入到這裡的那一天開始,便一直照看她,除了蘇亦琛和陸管家,在這個別墅裡她是第三個熟悉的人了。
樸秀妍韓國人,22歲,勵志做一名成功的整形醫生,師從崔政浩名下,也就是莫初心現在的整形醫師。
“謝謝你,秀妍。”
樸秀妍推開門,扶着莫初心走進去,當她看到蘇亦琛也出現在處置室時,並沒有一絲的驚訝,而是平靜的走過去,恭敬的問候:
“你好,蘇少爺。”
“嗯。”蘇亦琛淡淡的應了聲,繼續與崔政浩用韓語交流着,雖然莫初心聽不懂,可看兩人談話的氣氛,應該是在聊些輕鬆的事情。
可她很緊張,難道他們就不擔心嗎?
樸秀妍搬來一把椅子,讓莫初心坐下,然後去準備拆紗布的醫療用品。而莫初心看到對面鏡子中的自己,頭包得跟個糉子似的,手心裡泛起一層薄汗,她下意識的在褲子上擦了擦,又相互的攥緊,手指攪動着。
蘇亦琛拍了拍崔政浩,兩人愉快的交談結束。
崔政浩來到莫初心面前,弓着身子對莫初心笑了笑,用帶着韓國口音的漢語說道:“莫小姐,別緊張。”
“嗯。”莫初心點點頭。
“那我開始了。”崔政浩笑着將手中的剪刀在莫初心眼前晃了晃。
“好。”莫初心揪住膝上的褲子,指關節泛着白。
臉上的繃帶一層層解開,這對莫初心來說好似比那十天還要漫長,直到最後一絲紗布落下,莫初心的臉全部暴露在大家的視線下時,房間中的所有的人都帶着滿意的微笑,只有一旁的蘇亦琛環着雙臂帶着冷眼旁邊的姿態,淡淡的眸色,看不出一絲波瀾。
“完美,真是太完美了!”崔政浩讚歎道。
“莫小姐,您真的太美了。”樸秀妍彎着脣,驚豔的目光傳遞給莫初心一個信息,她真的脫胎換骨再次變成一個美人了。
莫初心抿了抿脣,對於大家的目光還有些不適應,垂下頭躲避視線。
“蘇總,你看怎麼樣?”崔政浩讓開一步,將莫初心的全貌展示給蘇亦琛看。
莫初心直視着蘇亦琛,她知道這個房間裡只有一個人不會說謊,那就是他,只要他給予肯定,那就說明真的成功了。
蘇亦琛緩步走來,站定後端着下巴,仔細的打量着,然後勾起莫初心的下顎,看着她的眼睛,深邃的眸光靜靜的凝着掌心上那張嬌俏的臉,“不錯,一點都看不見當初的樣子。”
“?!”整形醫生微愣,對於這個評價他有些出乎意料,本以爲蘇亦琛會大大的讚賞,因爲這張臉真可謂傾國傾城了。
聽到蘇亦琛的評價,莫初心只覺得心被狠狠的扯了下,因爲那句‘看不見當初的樣子’就好似在抹掉她的過去,抹掉曾經被父母疼愛的一切記憶。而那些是她唯一僅存的東西了,除了美好的記憶,她再也沒有美好的東西了。
她別開臉,蘇亦琛的手空落落的停在半空中。
“謝謝你崔醫生。”莫初心還是禮貌的感激了聲。
她摸着臉頰,想起之前被燒燬的容貌,現在就是變成什麼樣子,都無所謂了。
莫初心起身,走向鏡子,身後是蘇亦琛與崔醫生在談論她身體上的植皮手術什麼時候進行。
站在鏡子前的那一刻,莫初心也驚呆了,不僅陌生而且驚豔,她顫抖着手覆在了臉頰上,一點點的感受着皮膚的觸感,感受着她的蛻變。
指尖滑過額頭,眉毛、眼睛、鼻子,直到脣,然後雙手蒙在了臉上,從指縫處看着鏡子中的自己,每一寸都是那麼完美乾淨,美得不可方物。她在心裡暗歎,真的不一樣了,完全不一樣了!過去的莫初心真的不存在了,不在了……
這張臉連她自己都覺得太過驚豔,未施一縷粉黛,卻可以令人心動,真可以稱之爲禍水了。
“你滿意嗎?”蘇亦琛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高大的身軀罩在她的身後,將她整個人都籠罩在陰影中。
“很好,就如你說的,沒有一點當初的影子。”莫初心的眼底是帶着憂傷的,可她的語氣卻是堅韌而淡然的。
蘇亦琛抓着她的肩膀,傾身探過來,下巴枕在她的肩膀上,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拉得很近,莫初心甚至能聞到來自蘇亦琛身上那股淡淡的琥珀松香的味道,帶着侵略性,讓人產生莫名的畏懼感。
抓着肩膀的手微一用力,莫初心回過神,盯着鏡子中的兩人。
“憑着這張臉,你可以輕而易舉的完成很多事情。”蘇亦琛話中有話,勾脣一笑間,笑意未達眼底。
莫初心忽覺得後背竄起一股寒意,不明察覺的琢磨,爲什麼他臉上在笑,可卻讓人不寒而慄。他的氣勢明明是壓抑、陰鷙的,卻總是讓人誤以爲是個彬彬有禮的君子。這個男人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