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周圍全都是冰冷的水朝他涌來,嗆得他根本無法呼吸。
無助,就好像回到了17歲那年被綁架的時候,潮溼又寒冷的天氣。他被人打得全身疼痛地丟在地上,耳邊不斷傳來那些人在討論等會打電話給他父親時要開價多少。
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他真的慌了,心裡祈禱着父親快過來救他。
然而當那人打電話給他父親,還沒有開口說要多少錢時,電話那頭傳來冰涼無情的話:“那你們就殺了他吧!能被人綁架,這樣的人留下也沒用。”
這一句話判了他的死刑,讓他更是看清這世上根本沒有什麼親情。那些花費了許多精力才把他綁來的一幫人也氣紅了眼,不斷地對他拳打腳踢。
面對着歐打,他咬緊牙關撐了下來,當晚趁着那些人不注意時逃了出來。在那一大片荒山野嶺,大冬天的他狂跑着,身後還不時傳來追趕的聲音,他害怕極了。
他撐不住倒下來,事後被好心人送到醫院裡,再次醒來,見到了夏知薇,也是那次之後,他比以往更努力地讓自己站在最高位置。
最終他如願站在高處,可是越發地冰冷,他的心也跟着冷起來,哪怕面對着那些哭着說愛他的女人,他只覺得可笑。慢慢他有時會覺得生活在這世上,一點樂趣也沒有,整個人活着就像行屍走肉一般。
對於家人,哪怕眼看着父親被……奶奶殺死,他也無動於衷,對於所謂的家人,也就只有他的……母親讓人感覺到一絲的溫度。
可後遇到了一個讓他覺得有趣的人,她是……
她是誰?怎麼有股力量要強行把她從他的腦海中抽離,他覺得那人對自己來說是最最重要的人,他不能忘記。
努力回想着,可是對方的臉卻總是看不清,明明他覺得她是那麼熟悉的人,可是他卻想不起她是誰。
他最愛的人是夏知薇?
他愛的人叫……夏知薇。
他只愛夏知薇,他要與夏知薇一輩子。
夏知薇一直不斷地出現在他腦海裡,那張看不清的臉慢慢變成了董語薇的臉。
越來越冷,腦裡出現的董語薇慢慢越來越多……
原來,他愛的人是夏知薇?!
不……不是這樣的……
“啊……”夜少騰從夢中驚醒過來,一時之間分不清自己是在夢裡還是在現實中。
房門敲了幾聲,然後被輕輕推開,景叔站在門口那裡小聲地問着:“少爺,你又做噩夢了?”
聽到景叔的聲音,夜少騰才知道剛剛自己又做了同樣的一個夢,這些年來他每次一睡下都會做同樣一個夢,每次當自己問到那個問題之後,大腦就傳來一陣刺痛,讓他從夢中驚醒。
景叔走近夜少騰身邊,遞給了毛巾給他擦汗,然後輕輕爲他按着頭。
景叔按摩感覺不對,夏知薇按得更加不對……他不知道什麼樣的按摩纔是對的,可是他卻知道他們按的都不對。
對景叔揮了揮手,讓他不用按,走下牀看到
外面纔是傍晚。
開分公司,這一個月來不斷的兩邊路,這些天工作時間很晚,加上和夏知薇提出各種要求,他也是希望能拿到最好的。今天早上才下了飛機,回到自己的房間躺下,又是各種夢境不斷,這睡覺比不睡更累。
“幾點了?”夜少騰按了按太陽穴,神情疲憊了問着。
“5點30分,離宇浩少爺和遠揚少爺的約好的晚餐時間還有一個半小時。”景叔一邊說着,一邊準備好了夜少騰等會要換的衣服。
夜少騰點了點頭,站在落地窗看着外面的風景,整個人不知道在想什麼想到出神。景叔站在那裡等了一下,沒有聽到夜少騰的吩咐,正準備退去。
“奶奶,那邊情況如何?”夜少騰聲音淡淡地問着。
“夜老夫人一如既往地住在自己那裡,平時吃飯、品茶、照顧花園裡的花,一週一天出去和她的姐妹們聚一聚,除了那天之外,夜老夫人基本不出門。”景叔慢慢地說着。
夜少騰聽到這裡,眼神沉了沉:“快六年了,她就一直按兵不動。”
聽到夜少騰懷疑老夫人的話,景叔只是低着頭,沒有多說一句話。以往他會幫夜老夫人說話的,可是少爺卻不相信,心裡也會不高興,慢慢地景叔沉默了。
直到現在,景叔才知道方蘭靜的心思是有多密。以往少爺相信他,是因爲他們一心向外,看人看事也差不多是相同的。
然而現在少爺不相信夜老夫人相信方蘭靜,他知道夜老夫人是無辜,方蘭靜纔是別有用心的。雖然平時他可以保持沉默,可是這樣的看法是人無法改變的,慢慢地他與少爺之間就有間隙了。
現在景叔不敢求太多事情,就希望陪在少爺身邊照顧他,要是有什麼危險,他可以用這條老命保護少爺的。
“少爺,我只忠心於你。”景叔聲音堅定地說着。
夜少騰對上景叔堅定的眼神,知道景叔並沒有在騙他。
這些日子,他的母親時常在他面前說着景叔可能有異心。
“景叔,我都知道的。”夜少騰微笑地說着。
見到夜少騰這樣,景叔心裡很不捨,他不知道方蘭靜對夜少騰做了什麼,在這幾年裡,夜少騰連睡覺都睡不好。
夜少騰輕輕拍了拍景叔的肩膀,拿過衣服去換好。
程宇浩和社遠揚約夜少騰來到他們經常來的餐廳,這天他們三個人又聚在一起。
“少騰,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吧!這一個月來,想見你一面都難,如果不是前些天在公司堵你,到現在都沒能見到你吧!”社遠揚很不滿地說着。
“這次我贊同遠揚說的話,少騰,最近你太不合羣了。”程宇浩微笑地點了點頭。
面對着兩位好友的話,夜少騰輕笑地搖了搖頭,說着:“分公司的事要忙,還有和知薇要準備結婚用的東西。”
“結婚?”社遠揚嚇着整個人差點從椅子上掉下來,險險才穩住了自己,驚訝無比地說着:“你們看出日子了嗎?什麼時候結婚?我們怎麼不
知道?你結婚的事,你居然沒有告訴我們,是不是在你心裡我們已經不重要了?”
程宇浩眼神也是十分驚訝地看着夜少騰,等他的回答。
被社遠揚吵着,夜少騰覺得更加頭痛着,眉頭微皺起。
景叔站在一旁看到夜少騰表情很不舒服,趕緊跟社遠揚說着:“遠揚少爺,別這麼激動,少爺和知薇小姐是在明年秋天左右舉行婚禮。”
“明……明年秋天,現在也就是秋天啊!還有一年的時間,就開始準備了啊?”社遠揚忍不住翻了個大白眼,這下可以安安穩穩坐下,不以爲然地說着:“知薇,這也太急了吧!”
“女人嘛!對結婚的事都是很重視的。”談到夏知薇時,夜少騰眼裡滿是對她的包容。
見到夜少騰對夏知薇這樣的神情,夏知薇……社遠揚就像吞下一隻蒼蠅一樣,整張臉大大地寫着他犯惡心。程宇浩卻是微微低下眼眸,拿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關於夏知薇的事從頭到尾他都沒有發表一句話。
“你臉抽筋還沒好嗎?現在連眼也一起抽了?”夜少騰白了社遠揚一眼,對於社遠揚的樣子,夜少騰很不爽地踢了踢社遠揚的腳。
被夜少騰踢着,社遠揚痛得倒抽一口氣,一時嘴快地說着:“怪不是初星說你是暴力狂……”
話還沒有說話,社遠揚就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只見夜少騰聽到這個名字時,滿臉的厭惡。
“幹嘛在吃飯的時候說到這個人,你存心想噁心我的,是嗎?”夜少騰臉色黑了下來。
社遠揚見到夜少騰這麼討厭安初星,很想開口問夜少騰怎麼突然間這麼討厭安初星。嘴巴張了張,最後恨恨嘆了一口氣說着:“行行行,我剛剛說錯話了,我甘願罰三杯。”
說完,社遠揚馬上倒了三杯酒喝淨。
程宇浩這時手機響起,起身對他們說:“我接個電話。”
“去吧去吧!宇浩太奸詐了,什麼問題都讓我一個人問,有答案了就一起聽,有處罰就我一個人扛。”社遠揚不由發着牢騷說着。
程宇浩走到門口,回過頭對夜少騰說着:“少騰,灌趴他。”
夜少騰聳了聳肩說着:“我倒想看到你們互灌。”
“互灌?”社遠揚用着無辜的聲音問着:“這是什麼體位?”
程宇浩忍不住拿起門口旁邊的花束向社遠揚砸去,社遠揚趕緊避開,夜少騰見到社遠揚這麼耍寶的樣子,好笑地搖了搖頭。
程宇浩走到包廂門口接一通電話,結束通話正好看到景叔走出來。
“景叔。”程宇浩叫了景叔,接着快步走到景叔面前,輕聲地說着:“我看少騰今天的臉色很不好,他又做噩夢了嗎?”
說到這個問題,景叔擔憂又無奈了長嘆一口氣說着:“對,少爺這幾年天天做噩夢,已經找了許多醫生看了,都沒有效果。哎……都不知道應該怎麼辦纔好。”
程宇浩聽到這裡,眉頭緊鎖着。
少騰這樣,難道就是靜姨當年說的後遺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