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望月之人
月光皎潔,夜風清冷。
他已經記不清自己是何時有望月的習慣,或者更準確的說是他不願想起自己何時開始望月相思。
仰首猛飲三大口勁烈的燒刀子,他心口宛如有一團烈火在猛烈的燃燒。儘管那團烈火是如何的灼熱,卻也不能溫暖半點他那顆冰冷的心。
他的心是冷的,卻也是熱的,因爲在他的心底深處有一個小火苗在溫暖着他那顆冰冷的心,以至於他的那顆冰心不會徹地冰封,而變成一個冷血的人。
那也許是他心中最純潔最神聖的地方,也許是他無邊的思念與愛戀的凝聚。
咳——,他望着清冷的圓月,左手掩口輕咳兩聲,隨即又把右手中的燒刀子灌入口中,不由使他咳的更加厲害。十年了,他如此的嗜酒如此的酗酒,十年下來,使他的胃生了些病痛。
痛,這點痛算什麼?
呵呵,或許他心底的痛才叫真正的痛,什麼叫痛不欲生什麼叫生不如死,或許只有親身感受的他纔會明白。
溫柔鄉,英雄冢。他不是個英雄,他卻比英雄更加難以堪破情關,因爲他是個癡兒。
他,軒轅——,哦,不!應該說是斷水流,抽刀斷水水更流的斷水流!嘴角掛起一絲難以言喻的苦笑,一雙星目在清冷的月色下透露着無盡的滄桑與苦楚,斜長的背影在如銀月色下那麼的孤獨與落寞。
他本以爲自己能忘記所有的一切,忘記自己的身世,忘記自己曾經的凌雲壯志,忘記如女神一樣美麗而溫柔似水的她。
可他自己卻沒能做到,反而一件件的更加清楚難忘,更加痛枯難當。
十年來,他去了烈日大漠,他去了冰封雪山,他去了兇險邊荒,他去了異域西方。
他依然不能忘記她,忘記那個令他心碎的午後。
夜風吹來,斷水流的視線被白髮遮住了,沒錯,是白髮,如雪一樣白的白髮。斷水流已經記不清是那一次醉醒後,他那黑髮變成了白髮。只是此時的白髮在月光下卻變成了銀髮,遠遠望去,那垂腰的銀髮更是讓他顯的孤獨落寞三分。
斷水流撫去眼前的銀髮,看着那冷月,喉嚨裡傳出斷斷續續的沙啞聲:“露——露——兒,你——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