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鎮殺神光!
“假?呵呵呵你只是不敢面對罷了,只能一拳將幻境轟碎,可幻境又怎麼會是蠻力可以破滅的?”長眉和尚淡然一笑。
自以爲已經找到了江徹心底裡的漏洞,就如同曾經的一空一樣,隨即心念一動,方纔泯滅的齊桓耿大彪等人均是再次浮現。
且都是怒視着江徹。
見此情景,江徹迎面之上,向前踏出一步,直視着齊桓,淡淡道:
“你我相識之初,只因互有利用價值,若非我爲你奉上幾萬兩白銀,你豈能高看我一眼?若非我展現出過人的修行資質,你豈能將我引薦給你父親?
這世上沒有永恆的朋友,只有永恆的利益,但你我之間卻又惺惺相惜,雖相識不久,但卻投緣,互相引以爲友,何來利用之說。”
“嘭!”
凝成的虛幻齊桓當場破滅。
這些都只是長眉和尚自他內心處牽引出的幻境,根本沒有獨立思考的能力,只要他能說服自己,幻象自然破滅。
隨後,他又一步走向耿大彪:
“你最先隨我,乃是因爲我能助伱離開輔兵營,當初我曾承諾過你,幫你報了身上的血海深仇,現在我做到了。
你曾說這輩子跟隨於我,執馬牽蹬,能做到嗎?”
“都統的恩情,永遠也還不完。”
耿大彪說罷之後,躬身一禮,緩緩消散。
江徹繼續直面黃姍姍:
“你我之間相識不過數月,我從不相信什麼一見鍾情,那隻不過是見色起意罷了,你受陸家掣肘,不得不嫁給陸平州。
我在大婚之日救你出苦海,寧願揹負罵名,或許現在確實沒有愛意,但日後誰又能知道呢?姍姍你說是嗎?”
“都統.”
黃姍姍輕喃一聲,隨風而散。
接着,江徹走向齊三甲:
“大人,請恕屬下直言,泰安府的亂象即便是沒有我,也終究會爆發出來,那些作亂的勢力不除,此地便永無寧日。
我所能做的,就是力所能及之下,給予這些百姓一條活路,我的確挑起了諸宗叛亂,但這些景象,永遠不會發生。
我保證!”
“呵呵呵”
齊三甲微微頷首,消散於天地之間。
“朱升,你口口聲聲說待我有恩,難道你忘了覬覦我身上先天靈氣的事情嗎?難道你忘了你刻意出手制衡的事情了嗎?
我忘恩負義?劉統領如今高居八品縣丞,日後更是會做到更高的位子,只要我在一天,他便能青雲直上,他纔是待我恩重如山,從無背棄。
你做到了嗎?欺天滅祖,悖逆人倫,你倒是按的好大的罪名,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
實際上呢?我先滅漕幫,後屠山匪,給陽谷縣百姓了一個朗朗乾坤,更是對你的家眷既往不咎,細心扶持。
你哪來的底氣敢給我論罪?”
“你!”
朱升瞪大雙目,卻說不出話來,在江徹一拳下粉碎破滅。
最後,江徹來到了原身的父母面前,其實他對於這兩人的印象很模糊,只是存在於記憶當中,但仍舊沉聲道:
“安心打漁,平安一生.這只是奢望而已,如今天下亂象已顯,遲早有一天會天下大亂,我不想成爲武者隨手殺死的螻蟻。
我要站在所有人的頭頂,成爲這個世界的神。
凡有阻我成道者,皆爲死敵,在這世上,沒有誰能夠渡化我,一羣冠冕堂皇的禿驢,值得我去信奉?終有一日,我要屠佛滅道,君臨天下。
能夠死在我的刀下,是那些人的榮幸,至於罪孽哈哈哈.我所殺之人,哪個身上不是罪孽纏身?我可曾欺辱過一個平民百姓?
殺了他們不是罪孽,是功德!”
江徹字字珠璣,而他的每一個落下,父母的身影便虛幻一分,直至徹底消散。
待得身前所有幻象泯滅,江徹只覺渾身通透無比,周身血海愈發熾盛,其意境之威能更上一層樓,看着前方的長眉和尚,露出一抹輕笑:
“禿驢,還要多謝你.讓我的道心更加堅固了。”
長眉和尚見到這一幕,卻是心下一沉,甚至生出一股難言的恐懼。
他恐懼的不是江徹的實力,更不是他兇狠毒辣的手段,而是他的心性,在他的眼裡,即便是誅殺再多的人,似乎也動搖不了他的心境。
因爲他發自內心的覺得這就是正確的。
他自己,永遠都是站在對的一方。
唯我獨尊!
此等心性.簡直聞所未聞。
“天生魔種.”
長眉和尚面露頹然,緩緩吐出幾個字。
“現在.該我了。”
江徹一步踏出,血海遮天。
“怎麼,你也要用這等幻境來對付我嗎?”
長眉和尚擡起頭,皺起眉頭。
以他的心性,是不會受到什麼影響的。
“不,我只是想問一句,你覺得這天下是佛門統治的好,還是朝廷統治的好?”
“佛經教化世人,導人向善,自比朝廷要好。”
江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一念起,三道十餘歲的孩童瞬間浮現,慌忙的跪倒在長眉和尚的身前,不斷懇求。
長眉和尚眉頭一蹙,不明所以。
沒想清楚江徹這是在做什麼。
江徹則是指着地上的三個孩童道:
“他們三人均只有十二三歲,但自小無法無天,視人命如草芥,數年來欺辱同窗,魔性難馴,最後更是惡從心起。
生生用錘子砸碎了同窗孩童的腦袋,將尚有一絲氣息的孩童活埋地下可謂罪大惡極,我且問你,此刻他們放下了屠刀,你是從佛門經文導他們向善,還是依照朝廷律法,判他們死罪?”
“大師,弟子錯了,弟子一時糊塗,求大師原諒。”
“大師,我只是一時失手,上有父母,求您網開一面。”
“大師,我還只是個孩子,我今年才只有十二歲,都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弟子現在悔悟了,求您救救我”
幾個孩童跪在其身邊不斷懇求,甚至趴在他的腿上哭訴,悔悟着自己的罪行。
長眉和尚皺起眉頭,看着地上的幾個孩子,又看向前方的江徹,一時之間難以抉擇。
“長眉,做選擇吧.你是遵從佛門經義,還是依照朝廷律法嚴懲?”
江徹質問道。
“他們只是你幻化出的幻象,怎麼可能真的會有如此惡徒?”
長眉和尚緊緊皺起眉頭反駁。
“普天之下,無奇不有,我可以告訴你,這就是真的,現在到你抉擇的時候了,你可以假裝誆騙自己不相信,不過佛門經義日後就不要掛在嘴邊了。”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貧僧會選擇教化他們,導他們向善。”
長眉和尚沉默許久,凝聲道。
“你選擇救贖這三個狗東西,可這對那個被欺凌,被砸碎頭顱,割掉耳朵,受折磨而死的孩童公平嗎?這就是佛門嗎?”江徹冷聲道。
長眉和尚低着頭,單手合十,輕聲道:
“那孩童畢竟已死,如何能再將他們也殺?他們還只是孩子,只是受到了錯誤的引導,我相信.由我教導,他們自此之後會行善的。”
“我只問你,這對那個孩子公平嗎,一條性命,抵不過一句佛經?”
江徹繼續逼問。
“貧僧會爲那孩童祈福,來生他必定生於富貴之家。”
“死都死了,你說這些有用嗎?”
“貧僧還會讓他們三個在往後的日子裡積德行善用以贖罪。”長眉回道。
“是嗎?”
江徹冷哼一聲,再一揮手,重新出現了一個畫面,那三個孩童逐漸長大,愈發無法無天,仗着佛門身份,欺壓百姓,姦淫擄掠無惡不作。
有人看不慣他們,遭到無數人的怒火,可他們只是將手裡的屠刀一扔,隨口說了一句放下屠刀,回頭是岸。
他們都已經悔悟了,還要怎麼樣?
“看到了嗎?這就是你縱容的後果,他們長大之後,只會更加的無法無天,更加的作孽作惡,這就是佛門的放下屠刀嗎?”
“這些只是你的幻象,他們一定會被貧僧教化向善的。”
長眉和尚看着幻象中的場景,不甘心的反駁道。
“呵呵呵,好,那你再來看這個”
江徹一揮手,另一副畫像顯現,縣域之內,無數孩童都以欺壓別人爲樂,其中不乏惡念生出,當場殺人者。
原本平靜的一處縣域,乃至整個天下,都被無數孩童搞的大亂,他們隨意殺人,完全只顧着自己一時興起。
有人問他們,難道不怕懲處嗎?
但他們卻是異口同聲的回答道:
“我們只是孩子啊,只要最後悔悟了,就會沒事的,爲什麼要怕,佛經都說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有佛門當靠山.他們幹什麼都不怕.”
一字字一句句,皆像是一支支利箭,射在長眉和尚的心頭,讓他腳步下意識的不穩,甚至衣袖間的雙手都在顫抖。
“看到了嗎長眉大師,這就是你縱容的後果,一句佛經,給了他們護身符,他們天不怕地不怕,反正有佛門在背後撐腰。
這就是佛門經義嗎?你覺得這就是西天極樂世界嗎?以殺人取樂?只因一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江徹的聲音無比空靈,準確無誤的落在了長眉和尚的耳朵裡,他想捂住,可卻根本抵擋不住,最後,只能擡起頭,聲音嘶啞着問道:
“如果是你的話,你.你會怎麼做?”
“殺人償命,血債血還。”
江徹沉聲道。
“可他們還只是不懂事的孩童。”
“不,從他們殺人那一刻開始,他們就已經懂事了,哪家不懂事的孩子敢以殺人取樂?敢活埋生人,他們不死,就會有無數人效仿他們的行爲。
殺一儆百,只有讓所有人都知道殺人者死,才能杜絕他們膽敢作惡的念頭。
官府管束天下,律法就像是一根根鎖鏈,鎖住了所有人的惡念,都說人之初,性本善,可我卻覺得,人之初,性本惡。
必須以惡制惡,以暴制暴!”
說着,江徹一揮手,再度展現出一道幻像。
三個殺人的孩童,被壓在了菜市口,被官府衙役一錘一錘的砸碎,殘肢斷臂濺在地上,讓無數人心生恐懼,自此之後,再無人敢觸犯殺人重罪。
自此,海晏河清。
“長眉大師,你覺得.是我的辦法好,還是你們佛門教化的好?”江徹一步一步的靠近白眉老僧,居高臨下的俯視着他。
長眉和尚張了張嘴,有心反駁,可卻怎麼也尋不出理由。
因爲江徹所展現出的不僅僅是幻象,更像是日後的態勢發展,一味的渡化,一味的勸說根本沒有用處,反倒是會讓人覺得有可乘之機。
甚至不懼怕殺人。
唯有以暴制暴,以惡制惡,才能無形的讓那些心中升起惡念之人壓下欺凌的念頭。
“你贏了。”
長眉和尚輕嘆一聲,身後的佛光迅速黯淡。
縱使他一生鑽研佛經,可卻又走不出這個死衚衕,更無法說服自己,此刻,他終於明白當初的一空是怎麼被傷到道心的了。
江徹,的確是佛門剋星。
他嘴裡的話,讓他們苦修的佛經成了笑話。
“不是我贏了,也不是你輸了,是佛門經義錯了,明白嗎?”
江徹淡淡道。
“臨終之前,貧僧能否問你一個問題。”
“說罷。”
“你對貧僧如此瞭解,是不是有人向你提前傳遞了消息?”
長眉和尚擡起頭,眼神中卻閃爍着肯定。
“你知道,一空稱我爲什麼嗎?”
“什麼?”
“真佛。”
“佛?”
“在他的眼裡,我就是佛,佛本無相,造化衆生就是佛,相比起你們金元寺,我從無欺壓百姓,所殺之人,皆染罪孽。
難道,我不是蕩平一切的真佛嗎?”
江徹反問道。
“真佛.呵呵呵.哈哈哈.”
長眉和尚大笑不止,宛若癲狂。
下一刻,意境破碎,化爲虛無。
長眉和尚不知何時,卻已盤膝坐在地上,七竅之中皆溢出血跡,周身更是氣息全無,很顯然,他此刻已然坐化。
而江徹經過一番論道,不僅傷勢盡復,道心此刻更是無比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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