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海域之上,晴空萬里,秋風蕭瑟,淡淡的寒意開始浮現。
無名海島內。
江徹盤膝而坐,吐納着天地元氣。
距離那一場大戰,已經過去了一夜時間,以江徹的強橫體魄,自是輕易便恢復了過來,而後,便是食髓知味般的感覺涌上心頭。
很想再與邀月大戰一場。
這其中有些原因是邀月的姿容和身份,畢竟一國國師,仙門掌教,論及地位絕對是天下間數得着的存在,邀月的美色,更是每每令他驚豔。
稱之爲天下第一美人,絲毫不爲過。
江徹親身一寸一寸的體驗過,對方的肉身堪稱完美。
絕色尤物!
這是江徹暗自給邀月的一個評價。
不過,江徹雖好女色,卻不至於太過喪心病狂,他真正念念不忘的氣勢還是心中的好勝心,因爲自與邀月打交道以來。
七次交流中,他都被對方按在身下。
根本容不得他調動阿徹十八式那等神通,幾乎全程都是一個神通手段,便是佛門的觀音**。讓他感覺很是彆扭。
強勢!
邀月除了完美的身姿外,還有一個非常讓江徹印象深刻的,便是強勢。
就算是他當初初次與趙仙芝交流時,對方也不曾如此強勢過,似乎只願意自己佔據主導地位。
這在江徹心中,是決計不可能忍下的。
日後總有一天,江徹要佔據真正的上風,重振男人雄風!
當然,現在還不是時候。
成聖之後,江徹才能真正的隨心所欲。
睜開雙目,江徹吐出一口濁氣,四下掃視了一眼,隨後,直接御空而起,遁入虛空之內,朝着越州的方向遨遊而去。
如今的他,大部分祭品都已經得到,只差兩件祭品而已。
一件是龍脈,一件是界域本源。
都在百越之地。
那裡,便是他成聖之前的最後一戰!
京城,御花園內。
姬文豪端坐着,龍袍威嚴,長髮一絲不苟,手中捏着一枚棋子落下,恍若又回到了曾經那個擁有自信的時候。
他終究還是同意了佛門的要求。
畢竟,那對他而言,其實算是一件好事。
爲佛門立廟的旨意,已經開始朝着十二州擴散,用不了多久,佛門寺廟,便會遍佈於整個天下,各州各府各縣之內。
而急召江徹回京的消息,此刻也已然傳出,不僅是昭示天下,更是動用黑衙秘法,即刻向其發出了消息。
對於能夠掌控江徹,姬文豪身爲皇帝,絕對是一件好事,畢竟對方的天資太過妖孽,日後成長起來的可能性太大。
這樣的人,要麼永遠爲他所用。
要麼,他寧願不用,請佛門將其鎮壓。
在他看來,這對於江徹而言,並不算什麼壞事,畢竟,一旦江徹受到他的節制,他一定會傾力調動朝廷所有資源,去供應江徹的修行。
不惜一切代價,令其儘快成長起來。
但如果江徹不願意。
那就證明江徹心有反意。
既如此。
晚反不如早反。
因爲現如今的江徹實力還太弱,他能夠掌控對方。
除此之外,就在今日早朝之際,他還以皇帝的名義昭示天下,廢除道門國教之尊,廢除邀月的國師之位,大周王朝,獨尊佛法。
這則消息,在朝野上下,都引起了巨大的震動。
而可以預見,很快,這則消息,便會震動天下。
這,正是他想要看到的結果。
除了此爲佛門的代價之外,還因爲邀月太過無視他,他心下有一種想要報復對方,乃至是讓對方後悔,渴求他的事情發生。
他並非是沒有小心思。
只要邀月願意回來與他雙修,他還是會封對方爲皇后,二聖臨朝,藉助道門的勢力抗衡佛門,但如果對方不回來。
那他,也將趁着這一次的機會,徹底搏一把!
當然,他並非是沒有底氣。
最歸根結底的原因,便是因爲他是皇帝,大周王朝雖然失去了姬成道,可也並非是不堪一擊,朝野內外,還有着近十位武聖,和上百萬大軍。
縱然一半都在天淵城,但那也是隸屬於朝廷的力量。
除此外,他還有天子劍。
雖然那天子劍在大雷音寺,可作爲朝廷第一仙兵,乃至是天下間都名列前茅的絕世仙劍,天子劍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夠掌控得了的。
唯有掌控國運者,方能調動天子劍。
姬成道是個例外,不過他不相信天下間還有第二個例外。
只要天子劍入手,他以國運作爲底蘊,絕對能夠爆發出非比尋常的偉力。
日後他若破入聖境,手持天子劍,調動國運,天下間,誰能擋住他?姬成道在域外大殺四方,他未必不能做到一劍出,伏屍千里的場面。
只不過現在朝野上下還不安穩,他不能隨意離開。
而朝廷宣佈獨尊佛教目前受到影響最大的,還是莫過於幾位皇子,原本,在最開始之際,是大皇子姬長乾和二皇子姬長治分庭抗禮。
其餘幾位皇子落於下風。
後來姬長盛得到了江徹的站臺之後,便立刻起勢,呈三足鼎立之勢,但隨着朝廷獨尊佛法,二皇子姬長治便成爲了幾位皇子中最大的受益者。
一時之間,朝野上下,風起雲涌。
得知這個消息後,姬長盛慌不擇路的便找上了母后薛白嫀,希望她能夠請江徹回來助陣,不然再等一段時日,支持他的勢力都將改換門庭。
這等從雲端墜落的消息,瞬間便讓姬長盛難以適從。
“愚蠢!”
聽着姬長盛的話,薛白嫀美目一凝,當即呵斥道:
“武安公與佛門乃是大敵,如今陛下獨尊佛法,武安公回來不僅無用,反而會遭到佛門的壓制,現如今,武安公是你最大的依仗。
唯有在外面擁有影響力,才能夠真正幫到你。”
“這這.”
姬長盛愣在當場,瞬間明悟。
薛白嫀揮揮手,授意對方先下去,最近保持沉默,不到最後一刻,誰能夠真正繼承皇位還未嘗可知,她此刻唯一能夠依仗的,便是祈禱江徹不要回來。
等到姬長盛離開之後,薛白嫀忽然扶住額頭,其實最近幾日時間,不止是姬長盛揹負着巨大的壓力,她同樣也是如此。
因爲她得到了一個來自國師府的消息。
皇帝有意廢后,迎娶邀月入主後宮。
只不過最近一段時間以來,她縱使是知道此事,也從沒不曾表現過,可現在,隨着皇帝獨尊佛法,她覺得自己該做出一些應對了。
思索良久,她隱晦的此地消息,傳回了薛家。
這等消息,必須要告知遠在天淵的薛家老祖。
姬文豪急召回宮的消息,其實很快便傳到了江徹的手裡,畢竟,他雖然一直保持着沉默,連朱雀司的人都不相信不聯絡。
但對方卻會向他傳遞此消息。
只不過,江徹根本就不在意。
現在這種時候,別說是皇帝下旨,就算是皇帝姬文豪親臨,他也不可能理會對方,什麼狗屁皇帝,比得上他成聖嗎?
而緊接着,江徹也知道了皇帝獨尊佛教一事,頓時明悟,是因爲邀月的關係,導致姬文豪生出怒氣,當然,其中必然大部分原因都是因爲佛門。
現如今靠山王隕落,壓制佛門的人離去,他們冒出來不足爲怪。
但縱使是如此,江徹還是不曾改變目標。
因爲他改變不了什麼。
以他如今的實力,至多隻能掀起一些浪花罷了,唯有成聖,才能夠抵禦來自佛門的壓力,是以,現如今,他唯一的目標,便是成聖。
爲此。
江徹橫穿青州東州,抵達雲州之後,他甚至都不曾與趙仙芝師徒和齊家姐妹去見一面,只是在靈劍山外,遠遠的看了一眼後。
便飛遁離開。
至於原因。
還是因爲佛門太強,而齊家太弱。
他若是前往齊家,必將引來佛門菩薩降臨。
對於齊家而言,這不是一件好事,幾乎不可能應對。
爲此,齊家做出了非常明智的選擇。
自齊家姐妹迴歸之後,齊家便宣告了封山不出,不再理會外界的流言蜚語。
江徹自然不會因此而覺得齊家在他危機時落井下石,反而覺得齊正南非常聰明,如果齊家真的擺明車馬的相助江徹。
反而會給他造成壓力。
作爲從一開始,便在背後助力他的勢力,江徹對於齊家無疑是心懷感激的,不希望對方因爲自己的緣故,而慘遭重創。
所以。
他纔會讓齊家姐妹回家,讓趙仙芝師徒回山,讓赤血魔尊立刻離開,讓邀月也同樣離開。
他知道這一次算是他最爲危險的一刻,佛門、青天教、乃至是巫神殿,都可能會對他出手,在靠山王隕落之際。
他只能奮力一搏。
博出個朗朗乾坤。
博出個成聖之機!
越州。
天隆寺前。
一襲金色僧袍的降龍羅漢矗立於虛空之上,手中捻着一串佛珠,神情無悲無喜,即便是看着下方的廢墟,臉上也仍舊是無動於衷。
當然。
那只是表面上。
菩薩雖有慈悲之心,卻也有金剛之怒。
之前不去針對江徹,是無可奈何,是礙於靠山神王姬成道不敢以大欺小,可現在,機會來了姬成道隕落。
江徹曾經犯下的殺孽,也該到了清算的時候。
爲此。
在接到燃塵菩薩法旨之後,他便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越州,期間,還去了一趟雲州林氏,請對方代爲攔住齊家老祖。
而他,則是手握一尊金箍,來到了越州。
佛門之內,金箍不止一個,姬文豪手中的只是其中之一,他手中的,纔是封禁之力最好的一件金箍,只要江徹戴上此物。
從今往後,便只能受制於佛門,且會被逐漸渡化。
若江徹不願戴上此物,他則會出手,將對方徹底打入無間地獄。
當然。
出手的,其實並非只有他一個。
畢竟江徹的實力有目共睹,天淵城已經傳來了消息,說江徹打破了九寸元神的界限,乃是天下間最爲頂尖的絕世天驕。
這樣的人,未必不能與聖境強者抗衡一二。
佛門自然也不會大意。
只不過燃塵菩薩和須彌勒菩薩都只能留守大雷音寺,伽羅菩薩在京城主持佛門道統一事,佛門實在是抽不開太多的戰力。
是以。
在此之前,佛門已經通過一些渠道,將此事告知了青天教和巫神殿。
佛門也清楚,江徹斬殺青天教法王,屢次壞佛門大計,青天教絕對不會放過這個絕佳的好機會,只不過對方究竟什麼時候出手。
他也不清楚。
唯一清楚的,便是他自己。
至於江徹的蹤跡.
其實對於真正的仙門而言,想要在茫茫人海中鎖定一個人的位置,簡直不要太輕鬆,在沒有姬成道攪亂天機的情況下。
江徹的位置雖然不至於如同黑夜中的明燈那般明顯,可其蹤跡,在聖境強者看來,也相差不到哪裡去。
而他手中還帶着一件佛門追蹤秘法,所以,一路方纔追到了越州境內,只不過,不知是什麼原因,就在他即將追上江徹的時候。
天機亂了。
恍若是被什麼存在給直接打亂,讓他一時之間,只能確定江徹的位置就在越州境內,可具體在什麼地方,他也不清楚。
爲此,降龍菩薩決定走一趟越州城。
越州,某處青樓之內。
一道仙風道骨的老道人,則是眯着眼睛,懷中摟着兩個姑娘嘿嘿發笑,在其身邊,還圍着幾個姑娘爲他捏腳捏腿。
完全不似什麼道門高人。
“來都來了,還藏個什麼?”
忽的,風無極捏了捏饅頭,朝着某個方向看了一眼。
虛空中,頓時傳來一道嘶啞的可怖聲音:
“堂堂玄天無極宮太上長老,道門老祖,沒想到竟然留戀於凡間娼妓之所,風老鬼,你倒是真讓本座大開眼界啊。”
那道聲音非男非女,非人非鬼,如同許多人在一同開口。
風無極不以爲意,十分懶散道:
“你這不男不女的傢伙能懂什麼大道?老夫這是在參悟道法。”
“道法?”
虛空中傳來一聲冷笑。
“足道也是道,手法也是法,道法自然,乃隨心所欲也,老夫可不像你,把自己煉成這麼個不人不鬼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