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楊白。
楊白一直都是真仙。
據周舒所知，楊白在真仙境界已經停留了八百多年。
八百多年，加上無方城的資源傾斜，一個天賦平平的真仙也能夠成爲金仙，而以楊白的天賦資質——周舒一直都覺得楊白的天賦超出自己很多——，最多兩百年就能成爲金仙，即便是依靠靈魂、生死之類的法則，但他始終是真仙，一直就沒有突破。
原因很明顯，周舒幾乎可以肯定，均平符來自於楊白，楊白修煉的是平衡法則。
也只有這一點才能解釋楊白不晉升了。
他打算修煉出平衡之域，利用平衡法則晉升金仙，這當然很難，八百年都不夠，而現在，他成爲了金仙，也就意味着他做到了，已經修煉出了平衡之域，至少是和魂域類似的平衡之域。
（順便說一句，很多法則的域都很難修煉完全，因爲維持域需要的力量太多，根本不是金仙能承受的，比如靈魂法則就是這樣，但是呢，可以修煉某些法訣達到魂域的效果，那也算修煉出了域，也就可以晉升到金仙。）
看到楊白成爲金仙，也就是說楊白的平衡法則有了突破，周舒怎麼可能不震驚。
楊白也不意外，看着周舒道，“發什麼呆，不認識我了嗎？”
周舒跟着笑起來，“恭喜你了，楊兄。”
楊白點點頭，臉上的笑容一直不減，“鐵樹開花，總算不辱使命。”
周舒似有所思，“你來多久了？”
“有一年了吧？”
楊白想了想道，“函若姑娘說你很快會回來，我就等了你一段日子，也得到了函若姑娘的允許，沒事吧？”
“當然沒事，只是奇怪，”周舒摸了摸下巴，“你……怎麼有這麼多空閒，你可是無方城裡最忙的人啊？”
“現在不忙了。”
楊白淡淡笑着，“你不知道周……楊兄，我已經離開無方城了。”
周舒愣了下，“啊？”
楊白看了函若一眼，也不避諱，“師父說過，到了金仙境界就可以回去了，他會教我新的東西，呵呵，他這一等就是快一千年，多半罵我幾百回了，不知道回去以後，還肯不肯教這麼愚笨的我了。”
“你若愚笨，這天下哪還有幾個聰明的。”
周舒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一副你知我知的面孔，“你師父，在仙界？”
楊白輕聲道，“對的，我打算去找他，而且我聽函若姑娘說，你們也要去仙界，對吧，周……楊兄？”
周舒想了想道，“那我們可以同行。”
楊白一臉喜色，用力點了點頭，“就等着你這句話呢，周……楊兄，”他不自覺的拍了下腦袋，嘆道，“對不住，我老是糊塗，看到你就忍不住說錯，下次不會了。”
“沒事，這裡只有我們幾個，”周舒神色變得鄭重，“但到了仙界，你千萬不能錯了。”
楊白也認真起來，“我知道，我以後儘量不提名字，只叫你……師兄好了。”
周舒似有所思的看着他，“也好，不過師兄不是白叫的……”
楊白微微笑着，“你想要什麼，師兄？”
周舒頓了頓，“降魔咒法。”
“好。”
楊白愣了下，很快點了點頭，“只要你敢學，我就敢教。”
周舒嘿然一笑，“我沒什麼不敢學的，放心，我不會在仙界用。”
“嗯，是不能用啊，”楊白點點頭，似是想到了什麼，猶豫着道，“師兄，函若姑娘給我講了你爲何要改名，但我有點好奇，爲什麼要叫楊容？”
他自己也姓楊，難免好奇，而函若也睜大了眼睛，很想知道的樣子。
周舒頓了頓，“我剛開始修仙的時候，有人救了我幾次命，他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他叫楊黑，還有我的師妹也姓楊，我起名字的時候，自然而然的就變成了這樣。”
楊白是真愣住了，“楊黑？”
函若也有訝異，“楊白楊黑，怎麼這麼像啊？”
而周舒只做淡然，“呵呵，同名同姓的多了，何況還差了一個字，你們想那麼多做什麼。”
楊白點點頭，不自覺的帶出點歉意，“對不住，是我想多了。”
周舒沉聲道，“你們都準備一下吧，等小招他們回來，就要動身了。”
函若點點頭，卻小聲道，“楊容，我想問問，那位楊黑，他怎麼樣了？”
周舒淡淡一笑，“他很早就隕落了，快有一千年了吧。”
過去了的事情，他不會放在心上。
“哦。”
函若面色一滯，心裡莫名有些酸楚，沒敢再看周舒，很快走到靜室裡去了。
楊白慢慢從懷裡取出一物，遞給周舒，“我不用準備，這個，是比凡託我帶給你的。”
周舒接過一看，不覺喜道，“他還是做出來了啊。”
那是一面鏡子，分陰陽兩面，一生一死，是人皇照骨鏡的仿品，當初他託比凡做的，現在終於收到了。
稍加感知就發現，鏡中有生死法則之力來回循環，雖然微弱，但一直沒有停過，不管怎麼汲取，始終保持着流轉，只要帶在身上，就能不斷提升生死法則，隨着所處環境的不同，提升的力量有多有少，雖是仿品，但也是一件難得的異寶。
周舒頗顯滿意，這鏡子交給劍老，他應該會很歡喜罷。
楊白點點頭，“比凡的確是難得一見的煉器師，煉製出這件鏡子之後，不少人找他邀約煉器，連新月城都有人趕去，我估計用不了多久，他就會到新月城來了，在無方城到底有些屈才。”
周舒收起鏡子，不覺笑道，“離開無方城，你就不幫無方城說話了啊。”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在那裡的時候我會全心全意，但離開了，我就不會再管，”說到這裡，楊白微嘆口氣，“而且也沒辦法，無方城離新月城實在太近，不可能拉攏到太多優秀人才，像比凡這樣的都註定要離開，而你這樣的游龍，更加不可能住在小池塘裡，人都是往高處走的，呵，你現在還不是要去仙界了。”
周舒微微笑着，“我不是去仙界常住的，這廣大的外域，纔是更適合我的地方。”
“嗯？”
楊白生出些疑惑，“還要回來嗎？”
周舒淡淡一笑，“是啊。”
楊白看着周舒，似是明白了什麼，只點點頭，沒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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