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銳的臉氣的煞白,在大庭廣衆之下幾乎不顧性命想要動手。如果僅僅讓他離開太始宮也就罷了,畢竟在一個二等界主的施壓下如此,也不算太掉面子。
可是要讓他給這個打傷界主殿翹楚的無名小卒,區區四等界主修爲的白衣青年道歉,對他無疑是一種羞辱!
他是誰?界主殿名震一方的長老!而西門天只是一個小小的執事,倘若這件事傳出去,豈不是讓整個永恆界的界主笑掉大牙,他的威名何在?
“關銳,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宮主殺了你,你說你身後界主殿會爲了你來與我太始宮決戰麼?”西門天也是機智,悄悄將戰端引向了宋嫣和整個太始宮。
“關長老,好漢不吃眼前虧。”其餘的幾位界主殿長老見關銳已經開始積蓄力量,慌忙傳音勸阻。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太始宮宮主一怒,不僅關銳走不了,界主殿來拜訪的這些長老弟子一個都走不掉。關銳想要送死,其他的長老可不願意被他拖下水。
“不可能。”關銳從牙縫裡擠出幾個艱難的字,插在西門天肩上的那柄劍忽然奮力掙扎起來。
宋嫣只是轉身一點穴位,精純的陰極之力環繞此劍周圍,這伺機而動的造化神器頓時像一隻溫順的貓一樣不再動彈。
而關銳與本命造化神器的聯繫也瞬間被神秘的力量所切斷。
“算你狠,我們走。”見識到了太始宮宮主的實力,原本想要奮力一搏的關長老已無再戰之心,示意隨行長老弟子離開此地。
“道歉。”宋嫣氣息忽的一變,這演武場頓時如同結了冰,所有界主的心裡都涼颼颼的。
西門天被殺氣影響到,星目也是一閃,心中也有幾分駭然。他雖然見過比一等界主還要強大的南宮雲,可是由於實力差距太大以至於沒能感受得到其強大在何處。
就像西門天和神主的見面一樣。即便知道神主無所不能,乃是整個宇宙的主宰,可偏偏說不出他強在何處。
“看來與二等界主相比,我還是螻蟻罷了。”西門天自覺實力弱小,想要超越宋嫣變得更加強大的野心也愈加堅定。
在衆目睽睽和界主殿衆長老的催促下,關銳一步步的走向西門天,與其遙遙相對。西門天毫不避諱,目光亦迎了上去。
“是我不辨黑白,沒有弄清楚真相便貿然出手,還望西門執事大人大量。”當着所有界主的面,關銳彎下了腰,行了禮。
儘管他的語氣像是平常一樣平淡,可西門天知道,這個極爲自負的界主殿長老已經懷恨在心。下次如果單獨遇到他,迎來的恐怕就是不死不休的戰鬥。
“小輩,你欺人太甚。”一道極強的界識侵入西門天的識海,留下一段話後又如潮水般褪去。
“你的道歉不夠誠意,這柄兇器就暫時留下,讓你們殿主來取吧。”西門天拔出沒入肩頭的三色神劍,拿出雲布輕輕擦拭。
西門天已經不是那個初入永恆界時東躲西藏的散修,依附在太始宮這顆大樹下,又有着宋宮主的庇護,他已經能夠光明正大的和三等界主叫板了。
“走。”儘管有些不甘,但是如今離開太始宮這個是非之地對於界主殿的長老而言卻是最重要的事情。
“我要挑戰你。”西門天忽然神使鬼差叫住了關銳,隨後凌空刻下幾行字,正是生死狀。
怎麼回事?我自己的嘴巴居然有些不受控制了?西門天想要掙脫控制自己言語的力量,卻發現這力量的來源居然是擋在自己身側的宋嫣。
宋嫣莞爾一笑,有種得逞的樣子。
“三百年爲期,於生死臺一決高下……”太始宮居然有弟子念出了聲。
閉嘴,我是眼瞎看不見嗎?我現在只不過是四等界主後期,三百年怎麼可能打得過關銳。西門天欲哭無淚,卻只能像個木偶一樣寫下此狀。
“賢弟,你是瘋了嗎?那關銳可是界主殿的強者,我和演武場長老聯手都未必是他的對手。你縱然是妖孽般的天才,僅僅三百年,恐怕……”
葉拓也是一臉震驚,向西門天傳音道。永恆界的生死狀非同小可,乃是由神主的意志親自判決,除非雙方都同意解除,不然到了生死臺上就是你死我活的場面。
儘管接收到了葉拓的關心,西門天卻無法用界識迴應,只能任由宋嫣擺佈。
在宋嫣的操縱下,一個完整的戰書被打入玉簡中,隨後西門天又咬破指尖,將精血印在了玉簡上。
“我很欣賞你送死的勇氣。”關長老本來就想置西門天於死地,這番舉動可是正合他意。他亦刺破手指,將精血滴落在玉簡上。
隨着精血的融合,無形的波動迅速傳遞出來,一個精緻的神紋出現在了玉簡上。
完了,西門天哀嘆一聲。神紋一旦出現,他就失去了最後反悔的機會。三百年後的那一天,只有一個能夠繼續在永恆界生存了。
“三百年,哈哈哈哈!我們走!”
目送離去的界主殿長老和弟子們,演武場衆界主心中的問號也逐漸浮現。
三百年,對凡人來說時間很長。或許足夠一個朝代從建立走向滅亡。對於低階的修士,亦是一生的時間。
可是對於動輒數十萬年壽命的仙,永生的界主而言,莫說是三百年,就算是三千年也只不過是彈指之間。
界主的晉級,往往耗費數百萬年乃至數億年。西門天此舉無疑是告訴所有弟子,三百年內太始宮必然會出現一個新的三等界主。
只有成爲三等界主,纔會擁有擊殺關銳一類的實力。實際上,這三百年,哪怕西門天無時無刻不在修煉,恐怕也難以到達那個境界。
但是戰書已經下了,西門天是追悔莫及。哪怕三百年後他還是四等界主,亦或是與關銳仍有距離,他也得硬着頭皮上。
“宋宮主。”想到這裡,西門天擡起頭來,只看到了一個曼妙的背影。
“賢弟,宮主請你至議事廳議事,想來是爲了這下戰書之事。”葉拓的眼神中充滿了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