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時間,悄然過去。
在這五年期間,凡域的道庭,又迎來爆發式的發展。蕭若忘依舊是三十出頭的模樣,配着昔年張敬修賜給他的寒霜劍。
這把劍,多年來,已經加入許多珍稀的材料,淬鍊多次,如今劍身散發出一層淡淡的玉質光澤,可是一旦靠近,森冷的寒意,會使人不寒而慄。
寒霜劍在蕭若忘的精心淬鍊下,距離極品法器,也不過一線之隔。
其實以他在道庭的身份地位,如今配一把極品法器的飛劍,也不爲過。
只是蕭若忘聽福鬆說,周真人將一把普普通通的劍,練成了本命法寶,如臂指使,而且法寶自生靈性,在景陽道域大放異彩,自是心嚮往之。
也決意效仿周真人,將昔年張敬修賜予他的寒霜劍,朝着法寶進階。
他以自身精血淬鍊法劍不斷熔入特殊的珍稀材料,寒霜劍進階的同時,更像是他肢體的衍生,人劍合一,無分彼此。
這用景陽道域的說法,乃是血煉的法器,以體修的真罡操縱起來,與氣修的本命法器,別無二致。
體修受限於修行的方式,能操縱的法器遠不及氣修種類豐富,變化無窮。多是挑選一兩件中意的法器,以精血煉化。
但血煉之寶,操縱起來,確然比氣修的普通法器得心應手許多,接近本命法器。
而且蛻變到最後,與本命法器,也是一般無二。
天空中,一道血氣如龍,落在太和山的大殿羣山中的靈機迴應,蕩蕩不絕。
蕭若忘忙迎上去,“師父,你怎麼有空回來了?”
原來是在景陽道域鎮守落魄嶺的張敬修回來。
張敬修見到愛徒:“若忘,你現在修爲已經是熔爐中期巔峰了,如今道庭的事,多已走上正軌,我向周道友請命,想讓你去景陽道域歷練一番,爲以後突破真體做準備。”
他說話間,心中暗自嘆口氣,要不是多年來被俗務耽擱,徒弟也不至於如今修爲比福鬆還不如。
現今福鬆已經是接近熔爐圓滿的修爲,有望突破真體,成爲和他一樣,堪比結丹的存在。
當然,張敬修也不得不承認,福鬆的心境比較灑脫,這些年的修行,頗有些返璞歸真,道法自然的味道,熊吼金鐘經已經被福鬆破除當年周清創立此經,留下的藩籬。
甚至將自身的真罡,修成了土行真光,以土行真光配合煉化的母蝗蟲,化身金鐘,論防禦力,在結丹之下,已經算是最頂級。
但福鬆進步快,跟景陽道域的環境有關,說到底凡域的池子太小,養不出蛟龍來。
他見道庭這些年發展走上正軌,因此迫不及待想要帶蕭若忘來景陽道域,爲其突破真體做準備。
周清雖然閉關,也會每隔一段時間抽看重要的傳音符。張敬修提起了蕭若忘的事,周清自是上了心,贊成張敬修的想法。
蕭若忘雖然是後輩,也勉強算得上道庭元老。而且二代弟子中,知善天資不夠,元明月一心修煉陣法之道,算來算去,還是蕭若忘綜合來看,最適合成爲二代掌教。
如今一代的掌教,自然是周清。不過周清也是甩手掌櫃,大部分俗務都是交給蕭若忘、福鬆以及林婉兒等處理。
隨着修爲越高,周清他們動輒閉關幾年,十幾年甚至數十年。
參與俗務的時間會越來越少。
道庭隨着實力壯大,俗務越來越多,更需要名望和實力兼具的人物來統領大家發展。
周清更多還是要作爲精神圖騰,並把握大方向。
因爲周清的威望越來越高,他如果提出做什麼事,大家很可能將其神化,路子走偏而且短時間看不出危害,等發現時,已經損失嚴重。
若是退居幕後,作爲精神圖騰,儘量少做干涉,那麼走錯路時,周清可以出來撥亂反正。
集權對周清來說,實是再容易不過的事。
但是任憑他修爲再高可是在宗門發展的道路上,也絕不可能不犯錯。他最大的作用還得是負責道庭的框架不要散,如此一來,自有無數試錯的機會,道庭也遲早會成爲南荒中,不可阻擋的龐然巨物。
…
…
蕭若忘既然知道歷練的事,有了周真人的首肯,自然不會拒絕。他和張敬修來到景陽道域,落魄嶺。
這裡的一切,對他來說,都很新鮮。
以往張敬修在林婉兒帶資源回凡域時,總是會讓林婉兒捎傳音符回去,給蕭若忘描繪景陽道域的好處。
蕭若忘自也很是嚮往。
作爲修煉者,實是無法拒絕靈機充裕的地方。
難怪福鬆首座來到景陽道域,就很少回去了。
對福山首座,實是一點都不想念啊。
大廳裡。
“福鬆前輩。”
福鬆爽朗一笑,跨步上前,“若忘,伱這修爲都快趕上我了。”
張敬修嘴角一抽,心道:“趕上你這糟老頭子,不是很正常的事。”
蕭若忘靦腆一笑,想到當年上清福宮,福鬆首座還拉着他切磋的事。要不是他爲了給郡主煉補心丹,傷了元氣,福鬆首座那時還不定是他的對手。
多年下來,兩人依舊還是差距不大。
福鬆知曉蕭若忘是來景陽道域歷練的,倒是很高興,還順帶問了問福山的事,知曉福山也才突破熔爐後期不久,很是高興道:“我師兄一百多歲,才突破熔爐後期,實在是……”
張敬修見福鬆掩飾不住笑意,澆冷水道:“福山道友要不是爲了煉丹,幫助道庭發展,修爲現在肯定比你強。”
福鬆微微一笑:“老張,你還是着相了。修爲的高低,不是人生的全部。我師兄是自願選擇這樣的,若是再來一次,他依舊會如此。”
至於福鬆高興,自然也是因爲福山的修爲沒超過他而高興。
這不衝突。
兩人尋求的快樂不一樣而已。
餘下的話,福鬆沒有說,張敬修自也明白。
“你不是福山道友,怎麼能明白福山道友所想?”
福鬆笑道:“但你也不是我。”
張敬修:“你現在倒是更會談玄論道了。”
福鬆輕笑一聲:“要不是如此,怎麼能在天玄城、四大魔宗那些傢伙面前扮演高人。”
他頓了頓,又道:“來,若忘,咱們許久不見。今日來比劃比劃。”
蕭若忘自是欣然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