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棺的棺靈聽到周清的要求,沒有多少猶豫,“我答應你。”
它的聲音很是幽詭邪異。
話音一落,自內棺發出一聲顫鳴。
兩絲奇詭的力量鑽出來。
周清分辨得很清楚,其中一絲來自內棺,另外一絲,來自內棺裡的東西。周清暫時還不知道那東西是什麼,但他猜想,大概會是一具屍體。
在兩絲奇詭的力量鑽出血棺棺材蓋縫隙的剎那,周清早已用元始真身拍出一掌,將血棺的棺材蓋徹底合攏。
玉虛琉璃燈中,昴日所化的燈火愈發璀璨,而另外一盞琉璃燈的力量渾厚得不可思議,仍在不斷注入周清製造的這盞虛幻的玉虛琉璃燈中。
兩界山之巔,大桑樹傲立於天地之間,恍若溝通天界和人間的建木,昴日在玉虛琉璃燈內獲益良多,變化大日,驕陽似火。
不過這一絲元始祖炁,尚未真正演化完整。
這讓周清意識到,東王經的來頭,絕對十分可怕。
“這個封印持續的時間不會太長,但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去做,只能如此了。”周清讓昴日從虛幻的琉璃燈跳出來,然後將琉璃燈融入體內,輕聲說道。
“大敵即將來臨,爾等隨我迎戰。”周清沒有說太多。
而且一旦和大道彼此交融,或許能衝擊到混元無極以上的境界,從而如大道一般,無所不知,無所不能……
但是東王經的道韻交織,演化萬象,這些符文受到了東王經的經聲干擾,有些遲鈍。
“快放我出去……”
他幾乎要煉假成真了!
這也說明,那盞真實的玉虛琉璃燈,力量有多麼渾厚。
來吧!
有無相生的可怕力量,則是代表大道的推演進化。
“以有涯求無涯,殆矣!”周清心中發出莊周曾經發出的感慨。
但是周清一點都不着急。
周清看到了它的根腳,那是一個個大道符文。
道毒的力量隨之釋放出來,先天五太和這一個個大道符文彼此交纏,彼此壓制。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慾,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衆妙之門……”
而混元體系的修煉法,有丹成無悔的說法。也就是,一旦結丹,道基基本註定,後面想要提升,那就得靠奇遇和機緣。
周清知曉缺少的東西是什麼,其很可能在血棺裡,又或許後世靈柩的那顆混元道果,也可以將其補足。
這是一個極大的隱患,可眼前卻來不及處理,也無法處理。
看來,另外那盞玉虛琉璃燈不太頂得住了。
青帝呢?
東王經除卻悟性之外,肯定有周清不知道的門檻在。
水之積也不厚,則其負大舟也無力。
它的天眼對上週清的破妄法眼,兩種莫可言喻的道韻交織。
所以纔有周清的出現。
伴隨時間過去,玉虛琉璃燈黯淡下來。
它們隨即睜開類似破妄法眼的天眼。
論本質,這一絲先天祖炁,已經到了混元級別,故可稱爲元始祖炁。
以現在的自己爲因,影響過去,又通過過去,影響現在,周而往復。
兩個可怕生靈,越出手,越有默契,而且主次分明。
但兩者的實力,都不可小覷。
黯淡的燈光裡,棺靈的聲音再度傳出來,有焦急、恐懼、懇求……
他元始真身得到了昇華,古老、強大的特徵愈發明顯。
無敵的信念盪漾在元始真身中,更加激發了元始真身的潛能。
周清朝昴日招手,一人一雞,踏出石殿。
元始祖炁,炁體源流!
這是混元大道體系中,最根本的先天祖炁。
周清的雙眼射出了灰白神光。
周清睜開破妄法眼。
他落入下風之後,開始採取守勢,密不透風。
而本心可稱之爲“常”,以無慾無求的本心來看待世間萬物,而不是用眼睛看,那麼就能體會大道的玄妙之處;如果用本心幻化的力量來創造萬物,那麼……
好在煉化血棺中那東西的一絲本源之後,周清的元始真身得到昇華,實力再上了一個臺階。
“到此爲止了!”周清知道,不能再玩下去了。
元始,本該是宇宙中最古老的存在,佔據時間長河的源頭。
雖然它沒有在周清的叱目神光下飛灰湮滅,卻儼然受到了重擊。
血棺的顫動消失了。
混元大道是從已經存在的大道中學習,煉化,最終與大道交纏,彼此相融,從而超脫於出身宇宙,又於多元宇宙中,如大道一般,施加影響。
元始象徵“無”,五行大道象徵“有”。
“去吧。”周清一揮手。
“你不放我出去,一定會後悔的……”棺靈的聲音變得怨毒起來,接着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更恐怖的是,還有一個接一個的古老道者出現在古燈之旁。
周清知曉,他的悟性和養生主有關。
可以說,世間再沒有比它們更合適的陪練了。
既以自身爲大道,則無所不容。
“如曦玄那般驚豔萬古的人物都沒法修煉東王經,而我和青帝卻可以,其中的緣由,難道僅僅是因爲悟性嗎?”
兩個生靈很快在元始真身的“無”之力下分解成一個個大道符文,並在周清的體內鑽來鑽去,試圖掌控周清的身體。
他不是誰的轉世,卻是某種必然的結果。
當然,構想是美好的,實際操作過程中,則是步步維艱,隨時都可能隕落。
除非想做玄門的走狗,否則他們只有和至尊齊心協力,方可抵禦玄門的入侵。
這個手印與此前那個手印相似,但完全是先天五太之力構成的一個個大道符文組成。
可是那時的無上存在,究竟是大道呢,還是祂們自己呢?
有濃重的灰霧擴散到天穹,隱約可見星光,同時荒古大地的所有強者,看到了一盞古燈,光芒不算璀璨,卻蓋過了昴日的大日光輝。
“辛苦了,昴日。”周清來到黯淡的琉璃燈前,一掌排在血棺上面,留下了一個可怕的手印。
周清沒有猜錯,這個可怕生靈顯然是內棺中封印的東西一絲陰魂所化,因此才具備意識。
大帝之道,非是截取大道,而是自身爲大道,故能容……
故而周清暫時切斷了血棺內兩絲奇詭力量的源頭,能夠專心對付它們。
“這位至尊似乎比老祖宗還強大。”一位古老道統的老者喃喃自語。老者口中的老祖宗正是赤明至尊。
兩個可怕生靈,猶如自己鏡中投影,加上破妄法眼的分析,周清還能查漏補缺,進一步的提升自己,彌補自身大法的不足。
周清幾乎可以斷定,棺材裡封印的東西,絕對和元始真身或者三清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某種意義上,周清像是在與兩個同樣擁有元始真身的他在戰鬥,不同的是,對方沒法模擬出先天五太的力量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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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違不見的叱目神光!
破盡天下陰魂鬼物。
每一個道者的身影出現,都給荒古衆多強者帶來深重的絕望感。
其餘強者們,都大致知曉真相,對於周清的領導,沒有任何質疑。
再有玄黃地書加持,兩個可怕生靈即使聯手都破不開周清的防禦。
周清很快落入下風。
縱然周清本質是微末凡塵,那也沒什麼。
血棺裡的東西着實恐怖。
但這條路,最終也和大道糾纏不分,哪怕做減求空,也不可能和大道斷掉因果。
手印出現之後,石殿的力量開始往手印匯聚,牢牢壓制着血棺。
他隱隱約約覺得,沒有根腳來歷,纔是他有機會走到最後的關鍵。
古燈的光芒中,那些星光裡,顯化出一個個玄門強者的氣息。
太清之道,一粒微塵,可以演化洪荒。
玄黃地書覆蓋天穹不久。
而且他身上的那種滄桑古老的道意,正是因爲他凝練出了一絲元始祖炁。
周清以一敵二,以鬥戰聖法打出種種恐怖的秘術。
來自道德經的文字,在周清心海里泛起,與他此刻對有無的大道認知,形成玄妙的共鳴。
證就這樣境界的無上存在,是元始,也是上清、太清,更是佛門的無上正覺,又或者是前世神話裡的盤古一般,開天闢地,化生萬物……
“此事並不重要,即使完整的元始祖炁,也不過是我之大道的一部分而已。”周清很明白,他走上了一條獨特不凡的道路。
破妄法眼對上明顯佔據主導地位的生靈。
周清的元始真身好似黑洞,抓住機會,將主從兩個生靈一舉吞噬。
血棺所在的位置,正是石殿的陣眼,他用先天五太的力量,模擬出了那個手印,但跟正品相比,自然差了太多太多。
有了東王經,可以不斷厚實道基。
“出去吧。”
好在通過陣眼的位置,匯聚石殿的力量,總算能暫時封鎮住血棺。
周清從它們身上,都感受到了元始的氣息。
如果這樣都還失敗的話,他不如死在這裡,別證什麼大帝和混元了。
東王經則不需要這些,只需要累積時間,直接爲過去誦經,從源頭增厚道基。
叱目神光沒有辜負周清的期盼。
周清趁機,釋放出體內五行大道的道力,與元始道力融合。
他對莊周化夢這件事有了新的認知,夢是無涯無限的,接近於大道。
大帝之道和莊周化夢,幾乎是共通的。
或許太清、玉清、上清不在乎,祂們畢竟很可能是天生如此,本就是大道的一部分。可是後來證就此境的生靈,會甘心與元始、太清、上清無分彼此嗎?周清抱着這樣的心境,開始統合平衡自己體內的各種力量。
周清內心虛化到極點,持守安靜到純一,對於體內的各種大道之力,看得更清楚了。
這就是東王經作爲青帝根本大法的厲害之處。
周清的身上不斷散發出滄桑古老的道意,像是經歷了無比漫長的歲月,如宇宙開闢到終結那樣久遠。
三清一體,如果有後來者與大道交融,和三清何嘗不也是一體了?
由於石殿有萬劫不磨的禁法護持,頂多晃動一下,餘波影響外面的兩界山,對石殿造不成什麼破壞。
東王經隨之不住轟鳴,演化大道。
周清得以盡情施展出自己的實力。
在雙方目光接觸的剎那。
“知常容,容乃公,公乃全,全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沒身不殆……”
“道門的道君,堪比本界的至尊。”敖湯長嘆一聲,感到悲哀。
不過周清在這個搏殺過程中,能感覺到血棺有異常,顯然兩個生靈出現在外面的時間越久,血棺裡面的棺靈和內棺裡的東西,越有機會影響外界。
兩個可怕生靈亦照鏡子似的,打出相似的秘術,威力竟不遜色於周清多少。
同時,祂們的本質也不會有任何區別。
玄黃地書飛向天穹,彷彿大道顫鳴,天地震動。
此前玉潢曾憑藉太元仙光煉出了先天祖炁,但是玉潢的先天祖炁,顯然遠不如周清現在的先天祖炁精純。
周清沒有顯化聖相,可是衆多荒古大地的強者朝他看去,能感受到一種令萬道臣服的威壓從周清身上散發。
有了玉虛琉璃燈封鎮血棺的棺材蓋,其威力不下於當初五指山的那個六字佛帖,加上血棺本身也是封印的器具。
周清看着顫動不已的血棺,玉虛琉璃燈如同鬼火一樣,明滅不定,同時變得愈發昏暗。
無論是莊周,還是大帝們,總而言之,都沒有真正成功。
這條路來自於大帝之道,也和養生主的根腳莊周有關,可最終要他自己走出來。
“果然足夠詭異,竟可以變化模擬我的元始真身。”
幾乎可以說是大道的化身了。
不過兩絲奇詭力量出來之後,立時化作兩個模糊不清的可怕生靈。其中一個身影和靈柩有些像,卻沒有自主的意識,彷彿是另一個可怕生靈的伴生產物。
周清現在更加看清了“自我”。
不是一個,不是兩個,而是足足六個道君降臨此界,其勢彷彿要壓塌荒古。
“汝是有望大羅的生靈,何必自誤!”一個道君開口,手持古燈,神色淡淡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