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想要給安科修一個教訓的南宮錦在吃了早膳下樓後並沒有再見到他,便拉了小二詢問,才知方纔有人匆匆在他耳邊說了什麼,他連飯都沒吃好就那樣匆匆走了。
回頭看一眼趙睿奇,南宮錦還有些失落。
“怎麼這麼快就走了,我這不是不能替沐秋暖教訓他了嗎?”
上前一步,趙睿奇笑笑。
“想來是有了那位叫做鄭瑩玉的消息,他不是一直在找她麼,我想沒什麼事會比這件事更急,但是如果真是有了鄭瑩玉的消息,想來他這次是肯定要吃大虧的,你覺得,沐秋暖會放過他?”
“嗯,是不會。”
南宮錦只要一想着沐秋暖那些變着法子整人的把戲,不免就笑了,其實她們都一樣,對於這樣的人懲罰起來是絕不手軟的,所以就算她教訓不了,還有沐秋暖啊。
正當這時,外面街道傳來一陣喧鬧,好奇之餘,南宮錦拉了趙睿奇便跑了出去。
那是怎樣一副畫面。
十幾個健壯的男子被繩子綁在一起,排着隊前進。然而他們的身上只除了一條褲子便再無他物,赤裸的上身在雨後的清爽中也滿是汗水,赤着的大腳可能因爲走了太多的路而磨破了皮,有好些個甚至還在流着血,鮮血滲入雨後的積水中,霎時就成了一灘血水,那樣觸目驚心,慘不忍睹。
南宮錦看着,滿眼憐惜,這些人看上去都是老實的莊家人,爲何會被這樣殘忍的對待,到底是誰這麼殘暴?
順着這些人往前看,那個背影,那個熟悉的背影,讓她差點就那樣暈倒在趙睿奇的懷裡。
“小錦,可能不是。”
趙睿奇自然也看見了,當然明白南宮錦爲何會差點暈倒,他這樣說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南宮錦還是安慰自己。
“我去看看便知。”
話落,南宮錦猛地推開趙睿奇,一陣風似地順着這隊伍跑,近了,更近了。終於,她跑到了頭,一下子擋在了當頭人的馬前。
南宮凜很驚訝南宮錦會出現在這裡,但驚訝的表情卻是稍縱即逝,此時的他,更加火大。
然而還沒等他開口,身邊的哧扎便搶先開了口,他的氣勢不小,嗓門也大。
“你是何人,敢阻攔我們老大的馬兒,你是不想活了?”
話畢,他還拿起他手中的長鞭打算給南宮錦一鞭子,南宮錦沒有動彈,她就不相信南宮凜會坐視不理。
果然,見南宮錦沒有任何動作,就在長鞭要碰上她的時候南宮凜出了手,他握住長鞭,狠狠地拽,直將哧扎拽下了馬兒摔在地上。
哧扎不明所以,覺得很委屈,便忍着痛仰頭問南宮凜。
“老大,你這是什麼意思啊?”
南宮凜不理會他,只是雙眼依舊含怒地看着南宮錦,問:“你跑這兒來幹什麼?”
“我來找你。”
南宮錦說得很堅定,本來,她之所以要在病剛好時就去清河縣,就是爲了找他,找南宮烈,找沐秋暖。
“我過得很好,用不着你來操心。”
南宮凜別過頭去不看她,他從未覺得這個妹妹對他感情有多深,因爲每次她都是站在沐秋暖那邊,甚至好幾次都與自己作對,但是方纔,就在她那麼肯定地說來找你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了小時候。
那時候,他與南宮錦都是不諳世事的小孩子,在一起時從來都是哥哥長妹妹短,那樣的日子,怕是他們之間最美好的回憶,自從認識了沐秋暖,他們也因爲慢慢長大而漸漸疏離。曾幾何時,他以爲,她的心裡再沒有他這個大哥,而他,也多少次抓住她的把柄威脅她,他們之間,剩下的不是親情,而是利用。
可是,到現在,他看着南宮錦看他的那個眼神,他知道了,他們之間是血濃於水的關係,再怎麼分割也斷不了。
“不,你過得不好。”
南宮錦看着他身後的那些大漢,突然就吼了出來。
哧扎本來看見南宮錦對南宮凜態度如此無禮想要罵她,但見南宮凜對她似乎有特別待遇,便不動聲色地站起來退到一旁,自然,他沒有開口說話,其他人也不敢。
南宮凜聽了南宮錦的吼聲,頓時臉上又蒙上一層寒冰。
“我過得好不好不需要向你報備。”
聽聽這話,他已經開始和她劃清界限了,可是,她能準嗎?她絕不允許!
這時,趙睿奇也從後面走了過來,他看着南宮凜,臉上也有慍色,但是爲了南宮錦,她忍了。
“難道大哥就是你這樣當的嗎?且不說小錦大病初癒就上路前來找你,單說你對她的態度,實不該如此。”
“你是什麼東西,我們的事也輪不到你管。”
自從那件事曝光後,南宮凜就一直憎恨趙家的人,從前恨,現在更恨,自然對趙睿奇,他沒有好臉色。
“我不是東西,是你未來的妹夫。”
趙睿奇說着,還故意將南宮錦摟在懷裡,他這是要氣死南宮凜啊!
南宮錦不明白趙睿奇爲何要說這樣的話來氣南宮凜,但她知道他一定有原因,只是,她現在沒興趣去知道他的這個原因,她只想勸南宮凜放掉那些大漢,然後跟她一起去找沐秋暖,她不想看到他沉淪下去。
“哥,放掉身後的那些人跟我走吧。”
突然,南宮錦一張小臉上滿是哀求的神色,她明白,南宮凜的性子太冷也太倔,如果要讓他改變,硬來是沒有用的,軟求或許還有一絲絲希望。
哧扎及周邊看熱鬧的百姓在南宮錦叫了南宮凜一聲哥後才知道原來此二人是兄妹,只是,他們現在更加好奇了,好奇他們爲何會這般對視。
“不可能。”
南宮凜冷淡地答着南宮錦,這是他成功的第一步,他不可能就因爲她的幾句話而放棄,他發誓要讓趙家人死絕,讓南宮烈活在痛苦與悔恨中,讓沐秋暖成爲他的女人。
“哥。”
南宮錦有些着急,她試圖上前將南宮凜從馬上拉下來,但是卻被他閃了過去。
“你走吧,我不想見到你。”
話畢,南宮凜吩咐了哧扎,繼續趕路,頓時,這由像犯人似的大漢組成的隊伍又緩緩向前移動了。
南宮
錦見狀再次跑到南宮凜的馬前攔下他,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
“你若不跟我走,你若不放這些人,那麼,就從我的屍體上踩過去。”
“胡鬧。”
南宮凜吼她一聲,稍稍讓馬兒偏離方向,但南宮錦又馬上移動一點攔了過去,直讓南宮凜氣憤不已。他看着趙睿奇,沉着聲音道:“最好拉她離開,否則,我絕不手軟。”
趙睿奇聳聳肩,表示無所謂,道:“沒關係,反正上次的命也是撿回來的,能死在自己大哥的手裡總好比死在別人手裡強。”
這句話一出,南宮凜生生怔愣了一下身子,是了,趙睿奇說過南宮錦是大病初癒,她怎麼了?受過什麼樣的傷?他很想關心地問一句,可是他不能,他必須對她狠心。所以,劍一離手,他在電閃雷鳴間用劍柄點了南宮錦的穴道,好在,她確實是大病初癒,身手不及以前,否則該躲了過去。
看着動彈不得的南宮錦,南宮凜丟下一句話就走了。
“好好養病。”
趙睿奇雖然手腳自由,但他實在沒什麼理由要去留住南宮凜,便只能看着他帶着那些大漢遠去,久了,他才解開南宮錦的穴道。只是,南宮錦再也追不上了。
被解開穴道後,南宮錦首先回身去看南宮凜遠去的方向,而後纔來責備趙睿奇。
“爲什麼不幫我攔住他?”
“你覺得我攔得住?”
“那也可以立刻解開我的穴道,我能攔。”
“但我不保證他下次會不會只是點你穴道這麼簡單。”
雙肩垮了下去,南宮錦看上去精神很差。
“那現在怎麼辦?”
“跟着他,他去哪兒我們便去哪兒,雖然不保證他能被你勸服,但至少他要是有什麼行動我們可以立刻通知沐秋暖。”
“好,就這麼辦。”
答完,南宮錦馬上衝進客棧付了帳,然後讓小二牽來馬車,追着南宮凜去了。
這廂,李雪茹一直呆在客棧的房間裡不敢出門,她怕一出去便會碰見韓及冰或者他手下的那些人,那樣,她就絕對不能只跟着明浩,最好的結果就是讓韓及冰跟着與明浩一路,最壞的結果便是馬上被‘護送’回京。
珠兒端了茶水慌張地走進來,待關上房門才放了心,她走到李雪茹的身邊,放下茶壺,小心地說:“公主,今日便是第三天了,奴婢看這雨也是真的越下越小,如果你再不與明公子說,明日我們便上路了,黃昏,就已經進入清河縣了。”
李雪茹神色不太好,她何嘗不想說,可是他根本不願聽有關李夢秋的事情,她又怎麼說?
“公主,要不,奴婢去請明公子過來吧?”
珠兒話剛落,門外便響起了敲門聲,隨後響起明浩的聲音。
“珠兒,開門。”
珠兒一聽笑了,馬上跑去開門。
李雪茹原本毫無精神地趴在桌上,這會兒馬上就有了精神,坐得端端正正。
“不知明公子來找我何事?”
明浩其實是不願進來的,可是他必須告訴她明日要啓程,他怕她睡過頭耽誤行程。
“明日辰時啓程,你準備一下。”
說完,明浩就打算走。李雪茹很失落,便不由自主地問了句。
“你來就是說這個?”
轉過去的身子愣了下,明浩道:“難道還有別的?”
“沒有。”
李雪茹答,垂下了眼簾。
“那我走了。”
這次說完,明浩真的邁開步子走了,卻在走到門口時被珠兒叫住了。
“明公子等一下,我家公主有話要說。”
話畢,她自己先退出了房間。
李雪茹聽珠兒這樣說猛地就擡起了眼,這珠兒,她能有什麼話說?就算有,她也不好說啊!可是,方纔擡起眼便與明浩轉過身子時的眼對上了。
於是,她渾身不自在,而明浩,雖然面上沒有什麼表情,但眼裡,也分明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
“你有何話?”
這是明浩問的,他問着這話,並沒打算再走回去。
李雪茹緊咬着下脣,半天開不了口,久了,就在明浩快不耐煩的時候,她才道:“明公子先請坐吧。”
說着,還作了個請的手勢。
明浩依言坐了下來,再次問道:“你有何話?”
想了想,李雪茹像是下定了決心般,開口道:“還是老問題,明公子,你既以放下了姐姐,又爲何這般態度對我?”
一聽這個話題,明浩果然大發雷霆,他起身一拂袖,什麼也沒說就走了。
見他走了,李雪茹也只有嘆息着搖頭,爲何他就是不能正視這個問題呢?爲何?這樣不僅僅是他痛苦,她也跟着痛苦,以前她以爲自己是愛莫逸辰的,但是見着沐秋暖她也沒有這般痛苦過,可是現在對明浩不同,她心疼他的心疼,痛苦他的痛苦。
回到房裡的明浩一臉寒霜,這些話題,就連沐秋暖與南宮錦都明白不對他提及,這個姓李的女人到底是怎麼回事?三番兩次地戳他的傷口,她難道不知這樣會更令他對她生厭嗎?
只是,爲何他的心裡不是對她越來越厭煩,反倒越來越覺得對不起她?越來越覺得不敢面對她?這種感覺很奇怪,他沒辦法控制也沒辦法解釋。
清河縣莫家。
沐秋暖望着遠去的吳梓,嘴角勾起一抹笑,五天,只要再堅持五天,她定讓那姓舒的悔恨交加。
“二嫂,這樣有用嗎?萬一……我說萬一啊……萬一沒有那麼銀子給你怎麼辦?”
莫若芷在沐秋暖身後,她一直擔心着,她怕丐幫拿不出那麼多銀子,因爲光憑着乞兒討的這些錢,能有五十萬麼?
沐秋暖聽了莫若芷的話就笑了,這丫頭,還真是沒用腦子想問題。
轉身,她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若芷,你以爲丐幫的錢從哪兒來?”
“自然是乞討。”
莫若芷答得很有把握。
“錯,丐幫也是有產業的,而且還不小。”
“啊?”
莫若芷太驚訝了,怎麼會這樣,如果這麼有錢還叫什麼丐幫啊?
“你不會懂的,這就是江湖,有些事情,光看外表是看不出什麼的。”
“哦。”
似懂非懂,莫若芷也沒打算糾結這個問題,她倒是比較擔心另外一個。
“二嫂,你讓吳梓去傳信,那鄭姑娘怎麼辦?”
“哪個鄭姑娘?”
沐秋暖故作不明狀。
這下,莫若芷急了,忙道:“就是咱們清河縣首富鄭澤海的小女兒鄭瑩玉啊!”
“哦,你說她啊,自然是吳梓在保護。”
“可是吳梓被你派出去了。”
“我沒有啊。”
“剛剛那不是吳梓麼?”
“我只讓他帶着信物去將一封信拿給街上一名乞兒,讓他去辦而已,我可沒說讓他自己親手去辦啊。”
“啊?”
莫若芷第二次發出這樣的問句,她真是,被沐秋暖逗慘了。
沐秋暖很滿意莫若芷給的反應,笑意連連地帶着言喜碧瑤轉身往府裡走去。
莫若芷不依,對蜜兒使了個眼色,跟在她的身後疾走。
“二嫂,二嫂,你等等我啊!”
一路上,伴着莫若芷這樣的聲音,還有不少積水被她濺起,她的裙邊,全是污泥,然而她卻不在乎,她一定要問問沐秋暖,爲何要拿她逗趣,她已經長大了,不可以再這樣的。
突然,在大廳通往後院的路上,沐秋暖停下來了,莫若芷因爲一時沒有穩住腳,就那樣撞了上去,這下,沐秋暖可就結結實實地向前摔了個踉蹌,不過還好,沒有摔在地上。
莫若芷一見連忙跑過去將沐秋暖扶住,嘴裡還道:“糟了糟了,二嫂,要不要我去請個大夫,萬一懂了胎氣,我可怎麼擔當得起。”
伸出一隻手擋住她繼續說下去,沐秋暖對着她笑:“無事,我沒事,你不用這麼驚慌。”
“哦。”
莫若芷放了心,但卻奇怪她爲何停下來,便問:“但是二嫂,你幹什麼無緣無故停下來,要是真出了什麼事,二哥肯定抓我去坐牢。”
“若芷,你看那邊。”
沐秋暖對她說的話也不知聽沒聽見,反正只伸手指了指前面長廊拐角處的白荷。
“那是白荷啊,有什麼特別的嗎?”
“你看她手中的東西,你覺得她拿的是什麼?”
順着白荷的身子向下,莫若芷看見了,看見了她手中拿着的那包東西,分明,分明就是一包藥,不過她頭腦太簡單了點,她只以爲是莫芊芷生了病,便驚呼道:“難道大姐病了,不然白荷怎麼會拿着一包藥?”
沐秋暖白她一眼,順手也在她腦子上打了一下,道:“你能不能往深一點想,這幾日你何時見過大姐?”
吃痛地摸着腦袋,莫若芷腦子快速地回憶着,半響,回答道:“彷彿今早才見過。”
“可看出她有病?”
今早所有人都去庵堂請安了,所以沐秋暖也是見着了莫芊芷,她看上去面色紅潤,根本不像生病了。
“沒有。”
莫若芷答,話一出口就覺得奇怪了,她沒有病爲何白荷會拿了藥?難不成是白荷病了?
“那你想到了什麼?”
沐秋暖就是要讓莫若芷自己去猜,她不打算明明白白告訴她。
“白荷病了。”
“你看白荷那精神奕奕的樣子,也像是生病的人嗎?”
“不像。”
“那是什麼?”
“二嫂,我真的不知道啊!”
莫若芷一臉悲哀狀,她有時候也想自己聰明點,這樣就不用老是被諸葛清吃得死死的,可是她天生就不愛動腦子,簡單一點的事情她或許還想得到,可是複雜的,她真是想不透。
沐秋暖見她這般模樣,只得搖了搖頭道:“我提醒你一點,家裡有兩個孕婦,而且,前段日子我曾經中毒,還有,她與外人有染。”
“二嫂是說,這藥要不是用來給她自己打胎就是用來要害你與三嫂的?”
莫若芷總算明白了點,只是這令她太過驚訝了,怎麼會?大姐會這麼歹毒嗎?
“算你說對了,所以若芷,我們務必事事小心,現在米行的事情還沒完全解決,我也沒心思去管她怎麼樣,但是在這期間,還是注意點好。”
“知道了二嫂,要我告訴二哥嗎?”
“千萬別,你要是告訴他,我晚上還能睡安穩覺嗎?”
“也對,二哥那麼囉嗦,有時候我都覺得煩。”
一聽莫若芷說莫逸辰的不是,沐秋暖馬上換了眼神看她,道:“怎麼,諸葛師爺不也是個囉嗦的人,你怎麼受得了的?你這丫頭,當真是……”
“嘻嘻,二嫂,我先去衙門了。”
話到這裡,莫若芷趕緊開溜,說到底,二嫂還不是護着二哥,分明自己也在說二哥的不是,還不準別人說,真是!
見莫若芷溜了,沐秋暖馬上嚴肅起來,她看着言喜碧瑤,道:“以後一切吃食都要仔細檢查,還有,最好去與梅紅溝通一下,但不許這麼明白地說大小姐可能有問題,就說孕婦的食物要格外小心,最好吃之前用銀針驗驗有沒有毒,還有那些安胎藥,補藥,一律要親力親爲,熬製期間決不可離開半步。”
“知道了二少奶奶。”
言喜與碧瑤答後,沐秋暖這才又邁了步子往書房而去。
真是頭疼啊,外面的事情還沒解決,家裡的事情又跟着來了。
閒月閣內,莫芊芷正無所事事地坐在軟榻上假寐,這時,白荷緊張兮兮地推了門進來。
睜了眼,莫芊芷問:“拿到了嗎?”
“拿到了大小姐。”
“記得,千萬別讓人看見,沐秋暖太精明瞭,你且將那香送給姓林的,然後將藥煎了給我端來。”
吩咐着,莫芊芷的眼裡分明流露出一股歹毒。
“大小姐,真的要這樣做嗎?”
白荷還是不願意的,只是,她不過一個下人,主子讓做什麼她不得不做,但,她真的很爲難。
“我讓你去你就去。”
突然發了火,莫芊芷從軟榻上直起身來一把就揪在了白荷的手臂上,痛得她差點哭出聲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