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0
“混蛋，跟朕討價還價。”
絲絲小腦袋一歪，擺出沒好處就不說的架勢，皇帝給氣樂了，跟那個好像啊。思緒突然飄忽了起來，嘴角掛上了淡淡的笑容，彷彿回到了從前。
“曾祖爺爺。”
幹嘛呀，老說自己不着調，大人說正事也容易走神兒好不啦。
“嗯？嗯，嗯，嗯。你說吧。”
“藍麻子的人真心歸順的可不可不殺啊，讓他們爲您養馬效力贖罪。”
絲絲轉了這麼大的彎兒，不爲了別人，其實就是爲了古掌櫃，他喜歡這個老頭兒，也想遵守給他養老的承諾。
她可是讀過水|滸的，對水泊|梁山衆將接受招安後什麼遭遇門兒清，她不希望古掌櫃會落個那樣的下場。至於別人死活，她可不在乎。
“容朕想想。”
“陛下，聖明獨照的陛下，仁慈的陛下，這些人招安過來，總不能讓他們白吃糧食，總得讓他們爲朝廷壓榨點兒油水不是。直接殺了，太可惜。或者說太便宜他們了。
我覺得把曾經的敵人踩在腳下，看他們給自己當小苦力，這比什麼都舒心可樂。”
不出意外，又捱了一巴掌，“你個壞丫頭，比你爺爺比你爹都壞多了。”
“那您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呢？”
“容我想想吧，這不是小事，要知道匪性難馴，軍馬可是朝廷的脊樑，交給這些人，我可不太放心啊。”
“那好吧，您想想吧。”
“不過送到牧州，讓給神射王那老小子去煩心，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呢。嗯，就這麼決定了。”
當皇帝的心好黑呀，人家幫着你守衛北大門，還算計人家。
心裡這麼想。臉上卻一點兒都不會露出來，絲絲小仙也是練出來了。
倍兒真誠的挑着大指讚美，“皇帝陛下，果然千古一帝。聖明獨照，吾皇萬歲萬萬歲。”
受用，雖然知道是假話，小壞蛋心裡不定怎麼腹誹呢，但是還是聽着很舒坦。
正事兒完成。比賽的結果已經不重要了。吃吃喝喝，玩玩鬧鬧，第二天拍拍屁股回京，還拐帶走了馬球隊的那些坐騎。
絲絲扒着馬場的大門揮舞着小手絹送皇帝回京，眼淚兒啪嗒啪嗒的。
“都說賊不走空。”
皇帝陛下比特麼的賊厲害多了，搶了你的東西，你還得感恩戴德，你還得歌功頌德，你還沒處說理去。
小胖子捂着絲絲的嘴，“老大。淡定，淡定，千金散盡還復來，反正咱也沒花幾個錢。”
“沒花個屁呀，你知道嘛兒，皇帝陛下說了，既然玄武大營退伍的那些老馬恢復了戰鬥力，得給他送回去。嗚嗚”，再也止不住淚水了，抱着膝蓋坐在地上好一通哭。然後鄭重宣佈。“京城簡直就是我的傷心地。不玩兒了，回家。”
古掌櫃算都保下來了，還留在這裡做什麼呢？回家。
剩下的招安的事情可就不歸她管了，她也管不了。大人們心眼兒多着呢，還都特別的陰暗，她更不想往裡鑽。
臨行的時候，發現貌似又被皇帝給坑了，永定王和護國公也趕着這一天出發，名頭是代天子。巡視玉仙三省的軍備。
嗚嗚，心情不美麗，招安這麼大的事情，該知道的人，早晚也是都會知道的，這不是明擺着告訴人自己是知情人嗎？
皇帝太壞了，往後還是有多遠滾多遠吧。
不過開心的是，小胖子會一同回去，不開心的是，小磕巴也跟着。磕磕巴巴還話多，真是愁死她了。
“絲絲絲，絲絲，老——大，你你你腫麼不不說話？”
無比哀怨的拍了拍自己的荷包，“我沒錢了。”
“絲絲，要說你想的這個辦法還真不錯，可就是太費錢了。哎，老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一句話。”永定王舉着酒杯，擺出往事不堪回首的樣子。“下回換成銅板吧。”放下酒杯，嘩啦，從荷包裡摸出來一把銅錢，扔到了絲絲面前，“造了什麼孽呀，讓我好好的孫子得了這麼一個毛病。”咔吧一聲，捏碎了酒杯，“別讓老子知道是誰幹的。”
“吊起來打嗎？”
“不對，再猜？”
“嗯，掛城門樓子風乾等過年？”
“不對。”
“還不對呀，那是什麼？”
“扒皮抽筋燉湯喝，方消我恨那。”
絲絲嚇得一縮脖子，好哇，皇族的人都這麼狠咩。默默的撿起銅錢揣吧揣吧裝進了自己的小荷包裡，丟丟的爬上馬車等出發。
抱着懷裡比平常乖巧了不知道多少的絲絲，老忠義王妃一個勁兒的心疼。
“怎麼了奶的乖乖？”
“好可怕，我再也不要進京城了，再也不要跟皇族的人說話了。”
“誰欺負你了嗎？”
“米有哇，就是好怕怕，永定王爺爺平常總是笑呵呵的，瞅着很和藹的一個小老頭兒，發起火來好可怕。”
“傻孩子，那又不是衝你。每個人的都有逆鱗的。不用害怕，不該碰的不碰就是了。”
歪着小腦袋想了想，，貌似是這麼個禮兒。自己的逆鱗應該就是家人朋友吧。突然覺得有必要弄清楚一個人的逆鱗。
“那祖母，皇帝的逆鱗是什麼呢？我用了那麼多辦法氣他，他都沒把我怎麼樣？”
“君心難測呀，你往後小心了吧，沒事兒跟皇帝鬥氣兒，你怕是咱九仙朝的頭一份兒了。”
“祖母，你到底知不知道皇帝的逆鱗那。”
“皇帝的逆鱗不可說，不能說，不方便說。他也苦啊，你要是哄他開心的話，哄哄也好，彆氣他了。
哎，我鬱家呀，到底造了什麼孽，老老少少都如此的多災多難。”
嚯嚯嚯，好像蠻有故事的誒，八卦之魂熊熊燃燒，可是看祖母大人一臉不願意多談的樣子，也只能暫時偃旗息鼓。
一路上很順利，沒有遇到什麼藍麻子什麼土匪流寇搗爛，絲絲很滿意。
小胖子很不滿意，他倒是想着能跟土匪對着幹一場最後了。
他孃的，這個磕巴太煩人了，平常兄弟多還不覺得，現在就倆人，又搭錢又難受。
很快就回到了河灣鎮，將古掌櫃引薦給了兩位欽差，絲絲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高高興興的回家，就發現路邊一個人鬼鬼祟祟的，見了她還一個勁兒的躲。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