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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嚇得腿軟,是絲絲去開的門。
一開門就看見了一個面容憔悴眼睛紅的跟兔子似的女人,認識,是田大寶的媳婦兒槐花。
“槐花嬸子,這麼早來我家,有事啊?”
“絲絲。”槐花還是很理智的沒爲難絲絲,這也算是一場福報吧,“絲絲乖,您讓你娘出來,我跟她有話說。”
絲絲小眼睛眨巴了眨巴,不用問,一定又是刁氏一家人乾的好事。
“嬸子,你不要聽刁氏他們瞎說,昨天我娘是遇上劉財主拿着刁氏以前籤的賣身契搶人,正好大寶叔路過,把我娘給救了。”
“傻孩子,你一邊兒玩去,大人的事跟你沒關係。”
“咋就沒關係了?”呼啦啦一羣人闖進了院子,田穗兒嫌棄的用眼角兒掃着絲絲,“三歲看老,老的不正經,能教出什麼好東西來?”
孃的,這臭婆娘,絲絲狠狠的捏了捏拳頭,每次看見她就沒好事兒。
“你一個沒出閣的姑娘搬弄是非就光彩了,長舌婦一個,就能有好人家要了?”
“閉嘴。”刁氏呵斥道,“你還有沒有規矩了,跟你姑姑這麼說話?”
“規矩是給正經人訂的,你幹啥了都?你個老乞婆,看我們日子過得好氣不過是吧?我們就是過得好,我們過得好還清清白白的沒幹啥壞事兒。
你賣了我們母子怎麼樣了?過得很舒心嗎?瓜地荒了,連土豆都長不好,土地爺爺是有眼的,就是不幫你這個老壞蛋。氣死你,氣死你,氣死你。”
連蹦帶跳的衝着刁氏翻白眼兒,可是把刁氏給氣壞了。
“柳氏呢,柳氏,你給老孃出來,你個不要臉的,咋滴啦,幹了好事不敢出來見人啦?人家婆娘都找上門兒來了,你還真是給老田家給汾河灣長臉。”
“閉嘴,你再胡說八道信不信老紙揍你?”
大不了就是矮一截兒嗎,爲了保護孃親她認了。
“哎呦,小|賤人生的好閨女呀,都要打她奶了。”刁氏一轉身就跑到了大門外面,“大夥兒都來看看那,幹了見不得人的好事,還不讓人說了,還讓小禍害打我,大夥都來看看那。”
“你吵吵個啥。”
一個很威嚴的聲音從不遠處的衚衕裡傳了過來,來的不是別人正是田世奇,田世奇臉抻的老長老長的。
“刁氏你再這麼胡攪蠻纏,不分好歹的攪風攪雨,族裡可不能容你。
那天我也去鎮子了,都是你乾的好事。”擡腳把地上坐着準備撒潑的刁氏踹了個仰八叉,“你是到底把她們母子給賣了幾回呀,劉財主拿着賣身契就要搶人。我準備找個趁手的傢伙準備救人,這時候大寶先衝到了,我見人救下了來了,就沒出頭。
你那個長舌婦的閨女,你可得好好整治整治,你要是教不好,族裡來。聽話聽了半截子就亂傳閒話,這種人,我汾河灣可容不下。你們母子要是不想在汾河灣呆了,儘管折騰吧。”
老頭子氣得兩眼直冒火,他是個正直的人,族裡誰家過好了,他都替大夥兒高興,但是就是看不慣這些紅眼兒病。人家過好了,你自己長本事嗎,禍害人算他孃的什麼本事。
田世奇出面澄清了,這場風波就這麼過去,可是經過刁氏這麼一鬧,絲絲家就更加的孤立了,不是不同情她們母子,是大夥兒都怕惹腥上身,怕了刁氏了。
不過呢,絲絲家照樣發財,還跟馮巧嘴的二兒子進了好幾次山,馮巧嘴不怕跟絲絲家來往,她家人氣兒也不好,反而走的更近了。
絲絲找到了不少的珍貴的野菜野果,可惜了,金釵卻是再也沒有發現。她也知道,二子不敢帶她去懸崖邊這些危險的地方。
老田家更眼紅了,那真是塊風水寶地呀,種啥啥活,要是能落到自己手裡那該多得。
牛氏又有了主意,“爹,我覺得這事兒得該你出馬了,上次是穗兒莽撞的。”
田穗兒冷哼了一聲沒出聲,她也看不慣牛氏整天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樣,就你有腦子呀。
“你娘那麼鬧,我哪還有臉去找柳氏。”
“爹,這你就不懂了,您跟三族老田世奇不是關係很好嗎?上次三族老幫柳氏解圍,可算是欠了一個大人情,您跟他曉之以理,他不會不答應的。”
田老根眼珠子轉悠了一下,覺得可行。
“穗兒,你去馮巧嘴那打二斤好酒,再割兩斤肉,買,嗯,買四個鹹蛋。”
心疼啊,要不是死老婆子把他們賣了,他這個正經公公吃個鹹蛋還用掏錢?雖說賣給村裡人便宜,那也是五文錢一個呀,哪有白吃來的痛快。
田世奇品性周正,沒那麼多的彎彎繞,一聽田老根有意跟絲絲家和好,他也爲他們高興,當即就答應了做說客。
“事情就是這樣,絲絲呀,柳氏,你們家也沒個男人,你們女人家家的出門也不方便,你公公怕你們再遭了歹人挾持,也是一番的好意。
都是一家人,雖然過去有不對的地方,可是畢竟還是一家人,既然他們知道悔過了,咱心思還得往一處使喚那,家和萬事興嗎?”
田世奇說得誠懇,絲絲也不糊塗,不能把族裡人的當家人們都給得罪了,要不然真遇到事兒上,誰管你呀,很痛快的就答應了。
“我同意。”絲絲咧開小嘴兒笑了,“三族老爺爺,我看出來了,村子裡就您是個大公無私的,這事兒換個人都不成,看您的面子了。
另外聽鎮子上古掌櫃說想收個徒弟學賬房,讓星子哥去試試咋樣?”
“哎呀絲絲。”要是別人一定會一蹦多高的,可是田世奇是個人品周正的人,“絲絲,能行嗎?別再給你丟臉,他識字是識得幾個的,可是人笨,性子直。”
“沒事兒,老實可靠就行,我都讓人坑怕了,不能再弄個不靠譜的去禍害別人,古掌櫃爲人不錯呢,一手託兩家的事兒,品性不好的,我也不能給星子哥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