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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試臨近,徐長功也就不搭理絲絲了,剛以爲消停了,柳氏又讓她學女紅,絲絲悶的不行不行的,來人敲門了。
三個小丫頭跑出開門,只見門外站着一對年輕的夫婦,穿的很闊氣,綢啊緞啊米分兒的,捯飭的不賴。
“請問你們家是不是有個長小耳朵的女娃呀?”
大妮兒嘴快,“是呀,你們是誰?”
糖糖右耳朵邊沿兒上有一個小凹陷,大夥兒都覺得稀罕,說糖糖將來一定聰明,比別人多了一個耳朵呢。
當,花菇踹了大妮兒一腳,“瞎說啥,哪有的事。”
偏巧,柳氏把喂完了奶的糖糖給抱了回來,女人嗷一聲就撲了過去,“我的兒呀,我的兒,娘可找到你了。”
時間掐的可是夠精準的,它還就這麼巧。
柳氏都給鬧懵了,問絲絲,“咋回事兒?”
絲絲搖搖頭,“不知道呢。”
“這是我的兒呀。”
那女的就會叫喚這一句,就想從柳氏懷裡搶人,那柳氏能給嗎。
“哥,出來一下,有人搶妹妹了。”
蹭的一下,柳天罡就從書房衝出來了,手裡還拎着一把杌凳,“誰,在哪兒呢,不想活了,光天化日之下搶人。”
這動靜還真把那女的給唬住了,捂着臉退到了一邊,男的趕緊出來打圓場。
“別誤會,別誤會。”也趕緊往後退了退,“你家糖糖是不是有個小耳朵?”
老實巴交的柳氏不會撒謊,脫口而出,“對啊。”說完就後悔了,恨不得給自己倆耳刮子,你咋那嘴快呢。
“那就對了,我們是她爹孃啊,我閨女讓人販子給拐跑了。”男人說着,解下肩上的包裹,從裡面拿出一件小斗篷,“我們夫妻是老實人,真不是壞人,我們帶孩子趕集的時候,讓人給搶走了。
這是跟孩子小被子一塊布裁的斗篷,我們找閨女找了好久了,求好心人把孩子還給我們吧。孩子的奶奶眼睛都快哭瞎了。求你們了。”
“那我們要是不給呢?”絲絲晃着小腦袋。
女人瘋叫了起來,“偷孩子可是犯王法的,我就上衙門告你去,讓你吃不了兜着走,我們家也不是差錢的,只要我使上錢,你們這輩子就別想再看見明天的太陽了。”
男人趕緊碰了碰女人的胳膊,滿臉堆笑,“要是你們實在喜歡也行,就當我們兩家一起養的,畢竟辛辛苦苦養了這麼多天。
不過我放心,怕你們對孩子不好,你得出五百兩銀子的保證金,咱們也算是多了一門實在親戚了。”
柳氏眼圈紅紅的看了一眼絲絲,心說閨女咋辦,我捨不得糖糖呢。
“親家,我保證對糖糖好,能不能少要點兒。”
完了,親孃的愛心又氾濫了,咋就不走走腦子呢,沒憑沒據的就要給錢,他們家的銀子大風颳來的嗎?
“娘,不能給,銀子和糖糖都不能給。”柳天罡晃了晃手裡的杌凳,“不服的就來試試。”
絲絲趕緊笑了笑站到了衆人的中間,“哥快別鬧,遠道而來就是客,何況還是糖糖爹孃。
你上廚房泡個蜂蜜水去,給親家解渴。
兩位高親,裡面請,咱們有話好好說。”
冰鎮的蜂蜜水喝着很順口,可是喝到了肚子裡就不美了。
倆人就感覺臉上奇癢無比,就跟有什麼從肉裡往外鑽似的,又癢又疼,使勁兒抓都出血了也不管用,喉頭像有什麼嘟着似的,喘氣兒都不順溜了。
花菇壞笑着拿來了一個手鏡子,“兩位看看吧,跟紅臉天神似的了,真喜慶。”
“啊——。”
女人慘叫一聲差點兒暈過去,讓柳天罡及時的補了一巴掌,暈了還怎麼問呢。
幾個孩子壓着,來人老老實實的跟着去了祠堂,因爲絲絲說了,這可是天下奇毒,不聽話,五十三刻管教他形神俱滅,大羅金仙都救不了。
祠堂已經聚集了好多的人,田大寶三個族老都在,這是大妮兒通知的。
村民是看熱鬧的,農村嗎,太寂寞了,一聽這事兒這個腿兒都快着呢,耳朵都長着呢。老田家人也來了不少,閒的嗎。
田大寶一拍椅子扶手,“說吧,你們受人指使來騙孩子?”
這就是年輕人的辦事風格,雷厲風行。
“我們”,這倆人想編瞎話都不敢了,“我說”,女人到底是膽兒小,“我說了能讓我的臉恢復正常不?”絲絲點了點頭,“我是劉府的侍妾,有個女人上門說借倆人整治柳氏,老爺就派我們來了。”
“對對,就是這麼說的,我是劉府的門子。”
“那女的姓啥?”
“姓,姓牛。”
柳天罡從人羣裡拎出來了一個女人,“是這個女人嗎?”
“不是她。”男人看了看,“不過,不過。”
啪啪,桑葉就給了他一個大嘴巴,“不是啥?”
“跟,跟旁邊那位小姐倒是有些相像。”
“你胡說。”田穗兒一蹦,這可冤枉死她了,她就是被蘭花拖着出來看熱鬧的,跟她有啥關係嗎?“那糖糖好歹得叫我一聲姑,我犯的着欺負一個小嬰兒嗎?”
噹噹,柳天罡上去就是兩腳,“到底是不是,看仔細了。”
“不是,那人比她老,眉峰處有顆痣。”
田大寶蹭就站起來了,“來人,帶上他們,去小楊莊。”
“且慢。”絲絲突然跳了起來,“算了,放他們走吧。”
“啥?”田世奇都跳起來了,“爲啥?”
絲絲搖頭嘆息,“咱村還不少老少爺們兒給劉財主幹活兒呢,我不怕那個臭女人,但是不能斷了鄉親們的財路,不要再深究了。
小耳朵,小被子肯定是二梅子傳出去的,是她第一個發現糖糖有個小耳朵的。
跟糖糖被子一樣的本來還有個包袱皮,突然不見了,我娘還以爲是讓風給颳走了呢。”
“你咋知道是我,不帶這麼埋汰人的。”
“我這裡有種蜂蜜,專試真情假意。”絲絲指了指地上的倆人,“你要是喝了沒事,我給你下跪磕頭,陪你五百兩,你要是有事,族規不會饒你。”
一看地上倆人慘樣,二梅子腿軟了,“我說,這事兒不怪我,是你奶找到我的。”
這麼一鬧,刁氏二梅子的人品更差了,有孩子的都繞着她們走,雖然絲絲沒深究,但是他們倆被罰跪祠堂半個月,不準家人探望,每天就給點兒清水,保正不死就行。
要說汾河灣可是夠熱鬧的最近,半夜,刁氏又鬧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