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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絲這下簍子捅的可不小,兩家人簡直塌天了快。
何氏一家桑葉一家和絲絲一家的小孩子們,正在桂花樹下喝茶聽徐長功給孩子們講故事,三個女人在屋裡一邊整理絲絲拿回來的那些的布片。那可都是好料子,絲絲讓她們分類一下,看能不能拼接一下做鞋面荷包小孩子的衣服,桌布之類的東西,她們很認真的在執行。
大門咣噹一聲讓人給推開了,然後就見涌進來了五個難民。槐花抱着細妹子,噗通就跪地上了。
“絲絲救命啊,活不了了。”
絲絲趕緊讓花菇抱走了糖糖,讓大妮兒帶孩子們去後院兒玩月下尋寶。槐花兒這樣估計事兒小不了,還拎着包袱呢。可不能把孩子們給嚇壞咯。
等人都走了,才把槐花給扶起來,“嬸子怎麼了?是細妹子生病了嗎?吃飯沒?”
哎,大寶抱着腦袋蹲到了地上,這個他說不出口。
這時候三個女人也出來了,桑葉把細妹子給接了過去餵奶,何氏把其他兩個孩子領走了。
“娘,趕緊弄點吃的,叔跟嬸子好像沒吃東西。”
柳氏趕緊點了點頭走進了廚房。
“絲絲,幸好工錢讓你給存着了,不然我們就沒活路了。”槐花抱着絲絲痛哭了起來。
“到底咋回事兒啊?你別哭,哭可解決不了問題呢。”
大寶吸了吸鼻子,“絲絲,我們被我後孃趕出來了,她讓我寫個文書,把在你這裡的活計讓給老四。”
“切,銀子是我的,我僱傭誰她管得着?”
槐花兒鬆開了絲絲,“嫌棄我們生了仨丫頭,讓你大寶叔休了我,你叔兒不肯,她就說要跟我們斷親,生不養死不祭,你叔兒一生氣就簽了。
可是沒想到田世勳族老在文書上做了手腳,我跟你叔兒不識字兒就按了手印,結果房子就都沒了。”
“孃的。”
哪有這麼幹的,簡直不給人留活路兒啊。
這時候柳氏已經做好了炸饃片西紅柿雞蛋湯,還拍了一個黃瓜,把晚上吃剩下的咖喱雞塊兒給熱了一下。
“大寶,槐花兒,趕緊吃飯吧,吃飽了我們慢慢的商量。”
“娘,你把東廂房收拾一下吧,給大寶叔他們住,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可是睡到半夜,大門又咣咣的被人給敲響了。
“這是誰呀,還讓不讓人活了,隔三差五就鬧騰一下。”
“還用問,刁氏唄,她昨天捱打了,能消停纔怪。忍着吧,可憐了絲絲母子了。”
“大寶更可憐,讓她娘跟田世勳那老不死的把房子都給佔了。”
“管好自己家的事吧,那都不是咱能惹的起的人。”
柳氏開了門,進來的是滿臉傷的刁氏,扶着她的是棍兒,後面還跟着一大家子人呢。
“我奶奶讓人打了,來你家養傷,你們要是不把我奶給治好,我燒了你們的房子你信不信?”
“對,我兒子說的對”,翠翹力挺自己兒子,“瞧你整天裝的弱不禁風的,看把孩子給教育的心多狠,慫恿人把親奶奶給揍成這樣,還是人嗎?”
田穗兒一臉兒不忿的擠到了前面,“得賠,得重重的賠償,不賠俺們就不走了。不賠咱們就見官,就不信這九仙朝沒有說理的地方了,哼。”
“哎呀大嫂子,我還是叫你一聲大嫂子,哪有親孫女找人打自己奶奶的。”
牛氏也冒了出來,關鍵時刻,榮華富貴還是喝西北風可就看着一哆嗦了,上回徐長功敲了他們二十兩,他們已經傷筋動骨,她生怕沒錢給他相公兒子參加去縣試去。
這一出一出的,柳氏真是心力交瘁了,論不要臉,她不會呀。拉着絲絲到了一邊。
“絲絲,要不然?”
“不成,怎麼着都不能便宜這灰孫子們。”蹬蹬跑了回來,“大寶叔,你上書房把筆墨拿來。”衆人也不知道絲絲刷刷的寫個啥,絲絲將筆一扔,“大寶叔按個手印。”大寶很聽話的按了手印,“好了。”絲絲拍拍手,嘩啦嘩啦抖了抖那張紙,“看見了嗎?我,自願,把房子轉讓給大寶叔了。現在這裡已經不是我家了,你們可以滾蛋了吧?”
“絲絲我可沒錢,都讓我娘劃拉去了。”
“你閉嘴。”
“不對呀。”翠翹一跳腳,“這房子不是姓鬱嗎?敢情你們賣身都是假的呀?那這房子就是老田家的,你有啥權利賣?”
絲絲嘲諷的顛了顛腳,指了指老神在在打着太極,外面鬧這麼熱鬧都沒擡眼皮子的徐長功。
“當然是爺爺把我們贖了啦,我爺爺這麼有範兒的人不能是白丁吧,你以爲我們前兩天上洛州城去幹啥,就是找鬱銘贖身去了。”
“好了。”大寶把大手一伸,“都走吧,現在這裡是我的了,我要休息,少陪了。”
老田家的人都快氣翻了,這絲絲也太狠了,寧可便宜外人都不便宜自己,賣了就對了。
“不對呀。”棍兒咬着牙攥着拳頭,“田大寶,你趕我們走,你咋就不趕絲絲他們走呢?”
“廢話,你腦子進水啦?”絲絲大叫,“我們還得辦銀子交接的具體事項,反正這房子不是你的,你管的着嗎?大寶叔樂意讓我住呢,對吧?”
“對呀,這房子是我田大寶的,你們管得着嗎?”
看着那家子人憤憤的走了,絲絲這個高興啊,就聽到腦袋裡轟隆了一聲。
趕緊轟着衆人去休息,實在是太累了,
第二天早飯上絲絲宣佈了一個爆炸性的消息,轟動了整個汾河灣。
“不行,我堅決不能答應。”
“哎,她是不是傻了?”
“混的真慘,這刁氏還真是沒人性,把人都給擠兌成啥樣子了,也不怕天打雷劈。”
“寡婦門前是非多呀。”
“噓,說話看得小心點兒,當心那不要臉的瘋婆子上你們家鬧去。”
“哎呀,可不是,趕緊散了吧,散了吧,咱們這窮家可禁不住她們鬧騰。”
“可也是,哎,好人咋就這麼多災多難呢?還有沒有天理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