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此情景,李君盼只是冷笑。路芬芳道:“考試場已經亂成這樣,李仙長還不打算做些什麼?”
李君盼道:“這個童豫所作所爲真不像個十歲孩童!我聽說他曾經被一陣怪風擄走,後又安然無恙得回來,卻說不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看他的身份真不止是個鄉紳之子這麼簡單!”
路芬芳不做評論,只看那些孩子越打越兇,越鬧越出格,李君盼才終於發了指令:第一關考試結束,衆考生原地待命。
如此,還是有四個孩子被打下去了,站在堡壘上的只有十四個人了。路芬芳不禁想起兩年前她和李君盼共闖藏玉林幻境的情景,竟與今日頗爲相似。
才歇了不到一炷香時間,第二關便開始了。每個堡壘之間都有兩根嬰兒手臂粗細的鐵鏈相連,鐵鏈上並無可以踏足的木板,考生需要在不借助任何工具和外力的前提下走到另一個堡壘,與那堡壘上的某位考生交換過位置,兩人便算過關;如果只有一人順利到達另一堡壘,卻沒能成功交換位置,則兩人都不算過關。
路芬芳心想,這一關可是太難了。她問李君盼:“如果雙手抓着鐵鏈,或匍匐在鐵鏈上爬過去,算不算過關?”
李君盼笑道:“你且看着。”果然有個孩子首先想到了這種辦法,雙手抓住鐵鏈騎了上去,接着手腳纏住鐵鏈,身子倒掛着一點點向對面挪。他身子底下的草叢裡忽地竄起幾簇火苗將他包圍,他屁股一燙,急忙翻身起來,又退回原先的堡壘上去了。
路芬芳搖頭道:“姿勢不對還會遭受火攻。這個你可沒事先講明。”李君盼道:“投機取巧,活該被火燙一下子。我們天墉城招的是修仙之士,又不是雜耍賣藝的,像猴兒似的爬過去像什麼樣子?”
其實以路芬芳的修爲,她早看出了這一關的玄機。其實這兩條光溜溜的鐵鏈上空,有許多靈氣凝結而成的靈臺,靈力低微的人是看不見的。考生只要試着逼出體內一點點靈氣與靈臺融合。便可以輕輕鬆鬆走過去。
孩子們看到有火。正沒奈何間,忽然有一個個子較高的女孩子大踏步走在鐵鏈上,兩隻粉嫩小手微微張開。如同虛握着一朵山茶,被清風託着仙女似的就到了對面。
她過得這樣輕鬆,其他考生們都看呆了,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那女孩子正到了小荃和童豫所在的堡壘。徑直對童豫道:“我和你換。”
童豫笑道:“這位姐姐,我沒你這麼好輕身功夫。我過不去的,你這寶押錯了。”
那女孩皺眉道:“我叫曹雨柔,壬戌年臘月生的,怎的你叫我姐姐?”
童豫眯着眼笑道:“巧了。我也是壬戌年臘月生的,曹姐姐你臘月初幾生的呀?”
曹雨柔知道他調侃,背過身不理他。只對小荃道:“你就是連小荃?”
小荃點點頭。曹雨柔便說道:“你過去吧,我和你換。”
“啊?可是。我不會輕功……”
曹雨柔走近一步,盯着小荃的眼睛說道:“不會吧,你好歹也是三靈根資質,竟然連靈氣凝結都看不出來?”
小荃躲開曹雨柔咄咄逼人的眼神,卻被她一把抓住領子推到了鐵鏈上去。小荃腳下一滑,眼看着就要頭朝下栽下去,她背後的靈臺卻自然感應到她測試靈根時殘留在體內的靈氣,將她託了起來。
看到此景,幾個聰明些的孩子終於反過味兒來,紛紛走上鐵鏈,搶着與對面靈力高的考生交換位置,免得被那些靈力低微、無法走過鐵鏈的人拖累。
很快小荃也安然到了對面,她算是第二個過這關的。她回身衝曹雨柔點點頭,曹雨柔微笑着輕輕鼓掌;而童豫也在朝小荃揮舞雙手,他似乎並不着急過來。
小荃雖然討厭童豫方纔所作所爲,但看他過不了這關,竟頗爲他着急起來。她現在這一堡壘上只剩一個小男孩沒走過去,他站在鐵鏈之前,已經嚇得兩股戰戰,原來他是怕高。
小荃忍不住過去安慰他起來:“你慢慢的,別害怕,其實——”
看到她如此好心氾濫,路芬芳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恨不能飛到考場中扇她耳光——好好考你的,幹嘛給別人透題!你不怕被趕出考場麼?
小荃話說了一半,只聽鐵鏈“騰騰騰”踏響聲,童豫早就來到這一堡壘上,擡手提起那恐高的男孩就朝對面堡壘扔了過去。小荃嚇呆了:“你、你做什麼?”
“笨蛋,我再不把他扔走,你就該泄題了!”童豫擡手欲打,小荃嚇得縮脖子,那手掌卻舉重落輕,只在靠近她臉時彎起食指,在她鼻樑上輕輕颳了一下。
這細微的動作也被李君盼和路芬芳看在眼裡。李君盼說道:“我早就覺得這個童豫不簡單的,他這般表現,可不似學過幾年拳腳功夫那麼簡單。”
路芬芳假裝看不出來,話鋒一轉卻說道:“他好像專愛逗女孩子,小小年紀,這纔是真的不簡單。”
路芬芳這話把李君盼逗樂了。她說道:“第二關也結束了,這次剩下十個人了,再淘汰兩人人,便是最後晉級的八人了。”
“只淘汰兩人的話,只怕還比較輕鬆。”
“嘻嘻,這關有意思着呢。”李君盼說着竟然翹起了腿,她彷彿不是在主考,而是和路芬芳同看一出好戲。這第三關,卻是要他們啓動堡壘上的靈氣機關攻擊其他堡壘,擊斃敵人數目多者爲勝。
這第三關路芬芳就真看不懂了。第一關破殼而出搶佔堡壘,比的是應變能力;第二關靈臺鐵索互換位置,比的的資質;第三關又要互相打起來,比的是什麼?天墉城是招募仙士,又不是傭兵,爲什麼要出這種古怪題目?
路芬芳還思索着,那考場裡卻已經乒乒乓乓得開戰了,幾個堡壘之間靈氣飛動打得不亦樂乎。她皺眉道:“這樣很容易誤傷吧。”
李君盼卻似乎並不關心,起身給路芬芳倒了杯水,又怕她趴着喝水不便,找了根空心管插在茶杯裡。李君盼說道:“天墉城和仙癯莊之間必有一戰,我們要的可不是紫翠丹房那種只會熬藥不會打的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