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眉頭輕輕一皺,走到前面不遠處的一隻條玉桌前,手臂一晃拿起放在桌上的一枚玉簡。
二話不說,直接將神識沉入玉簡內,查看起來。片刻後,段天不動聲色的收回神念。
玉簡內記敘着這棟閣樓設下的禁制之法的操控手法。段天按照玉簡中所記敘的手法,將閣樓的禁制打開。
頓時間,整個閣樓被一層淡淡的光芒籠罩起來,肉眼看上去卻是毫無異常。
接着,段天直接步上此樓的最頂層上。
頂層面積不大,約只有兩三百平米,一間正廳外加三間居室。佈置的整齊舒適。
段天走進一間居室內,盤膝坐在了軟榻上。;
先前在星雲駕飛行法寶上他已經獲得了八九玄天訣和神兆決的後續修煉功法,可是一直沒有機會嘗試修煉。
此刻,既然安定下來,先修煉一遍,將這兩部修煉法訣掌握了,然後再慢慢的尋找煉製風雷落塵針法寶剩下的材料。
說起來,他風雷落塵針所需的材料已經收集的七七八八了,現在所缺就是那麼兩三種,一種名叫煉晶,一種名叫合元玉,還有一種就是地炎火。
段天雙目微眯,平心靜氣,丹田內法力沿着經脈緩緩的流轉,四周的天地元氣逐漸匯聚到身邊,泌入體內,隨着經脈內流轉的法力,變化成新的法力。而所有的法力最終都匯聚到丹田之內。
丹田中金色的道丹默默的旋轉着,在道丹的四周,法力形成一片漩渦,緩緩的旋轉着。
而讓段天驚異的是,自己這時修煉,身體外面居然沒有任何的光芒閃耀,也沒有氣息流露。但是其修煉時抽取四周天地元氣的速度卻比之以前快了近十倍。
就在段天在閣樓內潛心進行他步入得道期後的第一次修煉時,在外面一處山峰的某處建築內,風雲子正和一名老者對面而坐,相互交談着。
這名老者滿頭銀髮,白髮蒼蒼,卻面容紅潤宛如青年,一對眼睛更是雪亮閃閃,一副比風雲子還要仙風道骨的樣子。
這人正是風雲子的師兄,萬真門唯一的一名太上長老,得道後期的修士,白叟翁。
“這麼說來,師弟這次能逃得性命,完全就是這人的功勞了。”白叟翁撫着鬍鬚的手臂一頓,雙目精光一閃,說道。
“不錯,如果不是他在危機時刻使出的高明神通和威力絕大的法寶,我們一行人恐怕早就在救兵來之前,被滅殺乾淨了。”風雲子點了點頭,肯定道。
“這人施展出的隱身神通,師弟你的神識真的一點也無法掃視到?”白叟翁目光一閃,面無表情的問道。
“當時小弟的確用神識細細的掃視過,一點也無法察覺他的身影。而且不僅是我們,就連魔道那邊的一名得道期的魔修當時也沒能發覺他的行蹤。”風雲子更加肯定說道。
“嘖嘖,這麼說來,這人要麼修煉的是一種極其高明的神通斂息術,要麼就是擁有着比得道中期修士還要強大的神識,除此之外,再也無法解釋別人爲何無法看穿他的行蹤。而結合他能夠施展那種幾乎都在修仙界絕傳的身法,老夫猜測,很可能是前者。”白叟翁面色沉吟,緩緩地說道。
“師兄,小弟說這些的用意並不是讓師兄你分析他的神通如何。小弟告訴你這些是想讓師兄想想辦法,如果有可能,就儘可能的將他招進我們萬真門來。如果此人能夠加入,我們萬真門定會更進一層。”見到白叟翁如此一說,風雲子不僅苦笑的將自己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嗯,師弟所言有理。爲兄的確會想個辦法,讓他加入到我們萬真門來。到時候做爲同門師兄弟,我就可以設法從他哪裡將這兩種神通套過來。”白叟翁詭譎一笑,說道。
與此同時,在其他幾處山峰一些宗派的駐地內,那些親眼見到過段天神通能力的修士,在向門中或長輩或師兄講敘這次經歷的時候,也將段天特別的介紹了一般。而這種介紹,在他們得知段天只是一名散修之後,皆都對他動了心思。
而後,他們便派出弟子打探段天的行蹤和落腳之處。
段天盤膝坐在他的居所內,雙目微閉,面容端詳肅穆,渾身沒有任何的法力波動,整個人就彷彿石化一樣,一動不動。
此刻若是有人能夠透視到他的身體內,就會赫然發現,他體內的法力沒有任何的運轉跡象,也是一動不動蟄伏在丹田中。而在他頭顱內的識海中,卻又是另一番景象。
識海內,小小道胎臨空懸浮,渾身散發着璀璨的光芒。在道胎的四周,無數的金色念絲就宛如從道胎身上生長出的觸手一樣,密佈着整個識海。
忽然道胎緊閉的雙目一睜,彷彿有兩道閃電在眼眸中一閃而逝。道胎兩隻白白嫩嫩的小手在身前猛然揮出,看似只是隨意的一揮,但是手掌揮動之間卻暗含着一種深奧的至理,環繞在道胎四周的念絲聚然扭曲晃動,無數道念絲齊聚到身前,道胎白嫩的右手伸出,念絲匯聚成一顆金光閃爍的圓球,懸浮在手掌之上,輕輕地轉動着。
道胎滿臉驚奇之色,凝望着手中的圓球,默然不語。
忽然道胎手掌一晃,手中的圓球一顫之下,再次化爲無數的念絲散開,而後全部泌入到道胎體內。
與此同時,外面雙目緊閉的段天緩緩地睜開雙眼,面上露出一片深邃的笑容。
剛纔在他識海內發生的一幕,他可是一清二楚。剛纔那個念絲所化的圓球並不是他在修煉神識時的表現,而是他在修煉神識時悟出的一種詭譎的攻擊之術。
早在當初在受到鬼睢攻擊識海的時候,他的識海就爆發了一次對鬼睢的攻擊。那次的攻擊是在鬼睢外力的壓制下自主爆發的。
當時段天就有種感覺,那種攻擊似乎有發展的空間。他雖有強大的神識,卻沒法系統性的運用。而一直以來他都在細緻的研究着,然而卻是不得其法。在剛纔道胎修煉神兆決後續功法的時候,他就發現道胎居然可以調動識海內的念絲。
根據先前神識出現的異常情況的啓發,段天便利用道胎對念絲的控制,而研究出這麼一種將念絲凝聚成一團的方法。不過這離神識放出體外攻擊別人似乎還有很長的路程。
不過段天卻是充滿了信心,有開始就有進步,只要自己一直不斷的摸索下去,相信總有一刻,他的神識可以自如的發出攻擊。
默默的計算了一下時間,段天發現自己居然修煉了幾個時辰了。正當段天手指摸着下巴,在思量着什麼的時候,驀然他面色一動,露出幾分訝異之色。
而後他伸手入袖,摸出一個淡金色的布袋。只見布袋的表面閃爍着淡淡的光芒。
面上露出一份微笑,段天單手衝着布袋一拂,一片金霞翻卷而出,隨即一道光芒從布袋內飛出,一個盤旋落在前面不遠處的地上。
光芒一斂,現出一隻小巧的小獸來。它巴掌大小,渾身灰不拉幾,卻有着一對靈動的小眼,一雙朝天翻起的鼻孔,赫然就是他收在靈獸袋中的小獸灰土。
“怎麼,肚子又餓了。來……咦!”看到小獸,段天微微一笑,正要拿出儲物袋中的獸血時,卻不僅發出一陣驚咦聲。面色也是一陣訝異。
現身的灰土居然散發出一股古怪的氣息,而且望着他的目光也顯得很是陌生。
“灰土,你怎麼?”段天眉頭一皺,神識忽然散出向着灰土身上掃去。
讓段天更加驚異的是自己的神識在飛臨灰土身體的時候,卻被一股古怪的力量阻擋住了,居然無法透體而入。
“灰土,難聽死了。以後不要在叫我灰土。”就在這時,一道淡淡的略帶着稚嫩童音的聲音在段天腦海中響起來。
聲音充滿了一絲不滿和可愛之意。
段天當場石化了。自從上次在莽莽森林內,它吞噬了玄罡雷水獸的本名精血陷入沉睡之中以後,這一年多來都沒有醒過。剛剛見到靈獸袋的異狀,他以爲灰土醒來又要喝血了。可是面前出現的情況卻讓他一時有些轉不過彎。
目光愣愣的盯着面前的灰土。
“看着我幹什麼。不認識我了嗎?白癡一樣。”小獸眼中閃過一絲精明狡黠之色。段天腦海中再次出現剛纔的聲音。
“呃!”被一個小獸這麼頂了一下,段天面上頓時閃過一絲無奈。隨即他傳音過去,問道:“你是灰土?怎麼你……”
“叫你不要再叫我灰土了,這個名字太難聽了。想我堂堂噬血吞靈獸被叫這樣一個難聽的名字,簡直丟人。”小獸發出不滿的警告聲。
“噬血吞靈獸?這是什麼靈獸?”段天一陣訝異。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靈獸。在我先前沉睡甦醒的時候,腦中就自動傳出這麼一個名字。以及一些其他的訊息。”小獸眼珠骨碌碌一轉,顯出困惑之色。
“沉睡?甦醒?什麼意思?”段天驚訝問道。
“先前本獸吞噬了那頭鮎獸的本命精血後,吸收了他精血中的洪荒氣息,將本獸的機能激發開了,讓本靈獸甦醒過來。就是這個意思。”小獸平靜道。
“果然如此。”段天心中默然。其實他也隱約的猜測了一些情況。
據他了解,在修真界有很多靈獸並不是天生就是靈獸,它們有的依靠各種機緣巧合擁有了靈獸之體,有的是經過歲月的沉澱擁有的靈獸之體。這灰土顯然就是因緣巧合擁有了靈獸之體的。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灰土居然是靠吞噬了另一種洪荒異獸的血液進化的。
“這麼說來,你也是天地靈獸了,讓我看看你體內的靈獸之脈是什麼等級?”段天面露微笑望着小獸。
撿到寶了,絕對撿到寶了。灰土居然以這種變態的方式進化,那它絕非一般靈獸可比。一直以來,他就懷疑着灰土不一般,如今看來果然如此。
“靈獸算什麼東西,哪能和本獸相比。就它們那點血脈,淡而無味的。”小獸不屑一顧的說道。
“你難道不是靈獸?”段天見狀,無語的搖頭,反問道。
“本獸當然不是靈獸,本獸是靈獸的祖宗中的祖宗荒獸之王。體內是沒有靈獸那樣的低等級血脈分別的。”小獸傲然道。
“荒獸之王?我只聽說過洪荒異獸,從來沒有聽說過荒獸之王?你體內沒有靈獸血脈,那你的等級又是怎麼劃分的?擁有那些不可思議的能力?”段天聞言愣了片刻,茫然困惑的問道。
一般的靈獸都有自己的神通。而荒獸更是擁有絕對強大恐怖的神通,就像那玄罡雷水獸就是荒獸,擁有玄罡神電這種天賦神通。這荒獸之王的神通會是什麼。
“這個可是本獸的秘密,是不能隨便告訴你的。除非,你和本獸簽訂血靈誓約,本獸才告訴你。”小獸一臉狡黠的說道。
血靈誓約!
聽到這個名字,段天眉頭一皺,頓時沉默不語起來。
修士控制靈獸的方法有很多種,有的自靈獸一出生或者在靈獸的幼年期就在其體內種下自己分神,可以像控制法寶那樣控制靈獸;有的則是經過一種儀式與靈獸簽訂一種主僕條約。
一般都是修士爲主,靈獸爲僕。但也可能靈獸爲主,修士爲僕。
而這血靈誓約卻是與這兩種誓約截然不同的一種。簽訂這血靈誓約最大的先決條件就是修士和靈獸必須都是出自自願,而且簽訂之後,修士和靈獸將成爲平等的存在,相互之間沒有主僕之分,有些類似於凡人之間的結義。
但是這種條約比起人類的結義卻要牢固很多,一旦籤立了這種條約,修士和靈獸幾乎就和爲一體一般,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而且終身不得改變。
按理說,這種誓約有着這麼多的限制,並不是一個好的誓約。其實不然,這種誓約還是有好處的,那就是簽下這種誓約以後,無論是修士還是靈獸都可以高枕無憂,不會擔心對方修爲在高於自己後會發生反噬。反客爲主。
不過這種誓約的簽訂之法在修真界早就慢慢的失傳了。原因是現在的修士和靈獸已經沒有誰願意去幹了。試想能夠成爲掌控別人的主子,誰願意和奴才平齊平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