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點慢點,哎呦,我這身子骨哎,累死我了,……”
林承嗣被幾個少年強拉着一路飛奔,饒是他同樣有着武人境的修爲,可也經不過楊君山、巫碩和九離三個實力遠超同階修士少年的強拉硬拽。
四個人在一片崎嶇的山路之中左轉右轉,終於找到了一條山澗,之後沿着山澗向着下游行走,在一條河谷邊上停了下來。
林承嗣早已經筋疲力竭,坐在地上拍打着自己的雙腿,道:“楊大少爺,你神秘兮兮的把我這老頭子帶到這裡來到底是爲什麼呀?”
楊君山笑着賠罪道:“因爲事關機密,因此沒有同前輩明說,還請前輩見諒則個!”
林承嗣哼哼唧唧,顯然對於楊君山等人這種行爲大爲不滿,楊君山也不以爲意,笑着對旁邊的九離道:“九離姑娘,將這處你無意中找到的礦脈找出來吧,以免林前輩再誤會。”
九離朝着林承嗣做了一個大大的鬼臉,然後扭轉了身軀,搖曳着身段來到河谷盡頭的山腳下,只見她雙手掐了一道指訣,而後口中唸唸有詞,眼前原本被青草覆蓋的一處地面頓時如同流沙一般陷了下去,那原本鬱鬱蔥蔥的青草也隨之消融。
林承嗣有些奇怪的看着九離施展出來的法術,總是給他一種極爲怪異的感覺,而且九離所施展的神通顯然不是他所瞭解的法術類型,不過相傳修煉界有法術十萬八千,其中有他從未見識過的也是平常。
不過他很快還是被山坡下出現的這一座洞穴給吸引了,因爲就在九離施展巫族神通打開這一處石窟之後,森冷的寒意頓時洶涌而出,儘管林承嗣等人距離洞口尚有數丈的距離,可依舊感到寒意襲人,相反正站在洞口的九離卻是舒爽的神展開了雙臂。
“這是……”林承嗣原本臉上的狐疑之色漸漸的被驚訝所代替:“難道……”
楊君山笑着點頭道:“九離姑娘無意當中發現了一處礦藏,想要林前輩來確認一下這一處礦藏的品位,同時也看一看是否有礦脈存在,並將其找出來。”
一處礦藏的品位高低全然要看天意,不過有無礦脈的存在,可就關係着這處礦藏是否能夠長期進行開採,九離無疑當中找到的這一處礦藏到底是否值得西山村大費周章的謀劃,還要尋靈師還估算礦藏的儲量和地脈的確切位置。
林承嗣隨着三人走到洞中,見得兩側的石壁當中鑲嵌的碎石礦,驚奇道:“是寒山石礦?這倒是稀奇,在玉州這片地域,寒冰屬性的礦藏不是沒有,但卻極爲少見,沒想到在這裡能夠找到一條。”
楊君山笑道:“要不還要請您親自來看一看嘛,否則我這心裡也不踏實。”
林承嗣扭頭道:“你想要將這一處礦藏弄走?”
“難不成還把這裡留給別人不成?”
林承嗣皺着眉頭道:“話雖如此,可你居然還懂得類似於點穴斬脈、改天換地之類的陣法,將這條礦脈引到西山村不成?”
楊君山笑道:“這樣的陣法在哪家宗門不是撇帚自珍,晚輩又哪裡能夠有此等機緣,聽說類似的陣法撼天宗雖有傳承,但卻並不外傳,即便是三大豪強之類想要引動地脈也要延請撼天宗的陣法大師,爲此撼天宗還要從中抽取一定比例的份子。”
林承嗣道:“你自己明白那是最好,西山村如今可還沒有同撼天宗討價還價的資格,若當真是一條地脈礦藏,撼天宗對西山村可不會像三大豪強那般客氣,況且這地脈又是在荒丘鎮,地脈引動那是多大聲勢,不說地動山搖那也是異象連連,這荒丘鎮原本就是熊家的地盤,他們能容西山村從容將這地脈遷走?”
楊君山笑道:“林前輩,現在說這麼多有什麼用,別忘了想要開啓這樣能夠引動地脈的陣法,至少也得有真人境修士出手才行,而且距離越遠,所需的修爲便越高,如今咱們上哪裡找真人境修士去?不管怎麼說,如今這礦藏卻是隻有咱們知道,你且先將這礦藏的品位和地脈查看一番再說。”
林承嗣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道:“也是,反正現在別人也不知,先儘可能的謀劃一番做好了準備,今後未必沒有機會。”
看着林承嗣將長長的器具從不同的方位一路砸進四周的石壁當中,楊君山覺得無聊,索性便做一回礦工,和巫碩一起幫九離開採寒山石,也就是九離口中的玄冰石,可以用巫族煉器之術製成本命巫器。
從三人在石窟口上開採的情況來看,這處礦藏的儲量似乎不小,以三位武人境修士的開採速度,幾乎每過一盞茶的功夫便能夠挖出一顆雞蛋大小的寒山石原礦來,其餘的還有一些個頭更小的礦石,卻被九離毫不猶豫的捨棄掉了。
這讓林承嗣和楊君山二人看得大爲可惜,兩人將九離捨棄的這些礦石盡數收集起來,到時候精煉一番,雖說工序可能要繁瑣一些,但出來的也都是地地道道的中品靈材,而且還是極爲搶手的中品靈材。
如此大半日之後,九離在採集了數十枚寒山石原礦之後終於覺得夠了,而楊君山也幾乎將五尺見方的儲物袋盛滿了那些散碎的原礦石,不得不花費大量的靈元來維持儲物袋的容積。
“好了!”
見得林承嗣開始將插入石壁之中的各種器具回收,楊君山連忙上前問道:“前輩,怎樣?”
林承嗣笑道:“看來運氣不錯,是一條寒山石礦脈,初步估計應當還是一條極爲罕見的中品礦脈,產量應當不小,不過地脈的走向只是大概確定,想要確切的將地脈所有的分支脈絡搞清楚,恐怕沒有十天半月的精心測算根本不成。”
楊君山早已經是滿臉欣喜,聞言道:“不急,反正現如今這條礦脈也帶不走,以後有機會再慢慢探查,如今只要保證這條礦脈的隱蔽就是了。”
出了石窟,楊君山又在石窟洞口布下了陣法守護這條礦脈,而在陣法外面則以九離的巫術神通再次進行遮掩,這樣一來有了雙重保險,除非是有武人境後期的修士刻意在此地尋找,又或者是這附近出現了真人境修士,否則的話想要找到石窟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四人一路遮掩了行跡,悄然返回西山村之後,卻發現村裡的氣氛似乎有些不太對,四人相互看了一眼,楊君山當先向着家中走去,尚未到得廳堂,便聽得有人正大聲說道:“……,在下在這裡可是晚輩,又是新晉的武人境修士,實力低微,去了恐怕也要爲西山村丟臉,所以在下是萬萬不回去的,不過楊村正可以派你們楊家的人去呀,咱們村如今雖說有武人境修士超過了十位,可加上剛剛出關的楊鐵柱,貴族之中的武人境修士居然多達六人,佔據了西山村的一半,你們楊家不去說不過去吧?”
這時一聲爆喝聲響起,道:“兀那石家的小子,自己個兒膽小還要找出這麼多理由,不敢去就明說,陰陽怪氣的看着就不是好鳥,不就是要去邊境守備麼,算我楊鐵牛一個。”
又是一道聲音響了起來,道:“鐵牛哥,不要衝動,萬事都有村正大人定奪,和一個不知廉恥的小孩子置什麼氣。”
剛剛那道聲音再次響了起來,而且絲毫聽不出有絲毫愧疚或者惱怒之色,反而拍手笑道:“看看,看看,這不是有自告奮勇的人嘛,我看又何必爲難大家,乾脆楊村正以身作則,三個人選都從你們楊家挑的了,實在不行村正大人自己也可以上啊,以您武人境後期的修爲,去了說不定還能領一鎮修士呢。“
這道聲音似乎越說越帶勁,興高采烈的乾脆鼓動起了其他人,道:“大夥兒說是不是,……”
也就在這個時候,楊君山一腳踏進了廳堂,正看到石敬軒正吐沫橫飛的試圖鼓動西山村其他幾家的武人境修士一同針對楊家。
不過無論是徐三娘還是張鐵匠等人,此時都沉默不語,他們雖不願去,可也沒法像這石敬軒這般無恥。
見得楊君山進來,這石敬軒瞥了一眼,不但沒有停止,嘴裡反而說的更加起勁了:“哎,這不是楊大公子麼,現成的武人境修士哎,哎呦,你,你幹什麼!”
楊君山進了廳堂腳步就沒停,一路向着那滔滔不絕的石敬軒走了過去,待得那石敬軒察覺到不妥的時候,楊君山一巴掌已經閃了出去。
那石敬軒顯然沒有想到楊君山居然敢在大庭廣衆之下這麼做,驚叫一聲便想要躲閃,可那一巴掌就好像在隨着他的躲閃可不斷晃動一般,任憑他使盡了全力,這一巴掌終究還是“啪”的一聲脆脆亮亮的扇在了他的臉上。
這一下滿堂皆驚,那石敬軒一手捂着連,雙目愣愣的望着站在他面前的楊君山,突然跳着腳罵道:“你,你他媽居然敢……”
“啪”,又是一聲又脆又亮的耳光反手扇在了他另外一邊的臉上,這石敬軒還是沒有能夠躲過去。
“你,”石敬軒嘴裡剛說出一個字,便下意識的用兩隻手將兩邊的臉蛋捂住了,雙目已然通紅,卻是含着滿滿當當的淚,口中“咯咯”的響着壓抑的聲音,居然已經瀕臨哭的邊緣。
另外一側的石南生猛的站起身來,可不等他開口,楊君山已經猛然轉過身來瞪着他,凌然的氣勢如同崩塌的大山向着石南生壓了過來,剛剛站起身來的石南生不由自主的坐回到了座椅當中,目光呆滯道:“武人境第二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