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二爺……”
見着寶玉,王善保涕淚縱橫。
寶玉拍了拍他的肩膀,發現自己已經和王善保一般高了。
王善保屬於比較高大的那種,光腦袋,他加上髮髻,正好和王善保一般高的水準。
“不錯,有五血老妖的實力了。”
寶玉點頭誇讚。
王善保忍住哭,笑道:“還是爺您厲害,現在是五膽舉人了,而且聽說您領悟了一元大道,四象和五行之法都是大成,老奴差了,對您沒用了。”
“可別這樣說。”
寶玉看見玎璫的繭子還堵着心緣殿的大門,笑了笑,吟哦中把玎璫擡了起來。
王善保連忙加了把力氣,聽從他的吩咐,把玎璫擡到一邊的廂房裡去了……
“寶哥兒,這是尚寶卿的大印。”
水溶的臉龐如同一顆山間小溪沖刷了十萬年的鵝卵石,光滑、細膩,線條柔和自然。
他笑起來好像皎月當空,讓人心神寧靜。
似乎和水勿語相比,他反而更像是一個賢王了……
寶玉接過大印,不知道水溶使用了什麼法門,登時讓他接納了尚寶卿大印的龍氣加持。
寶玉猛然一愣,只覺得文山世界轟隆作響,腦海,瞬間澎湃了比以前更加洶涌的知識洪流!
三奇新城的百姓願力對他修行的提升速度,已然是從五品大印的四倍有餘,可是這正五品的尚寶卿官職,其大印的加持力量,更是百姓願力效果的十倍!
也就是說——正五品的龍氣加持,足足是從五品的近五十倍之多!
“不愧是能加持進士文位修行速度的正五品大印啊!”
寶玉嘆了一聲,水溶就笑了起來。
他溫和道:“尚寶卿是天子近臣,自然比普通的正五品強了不少。你還沒進朝堂,等進去了,會發現是更奇妙的天地。”
“憑什麼進去?大殿下已經有所動作了,可我看你這幅作態,是巴不得把尚寶卿的缺甩給我,然後就去中都城找元春姐。”
“嗯?大哥有動作了?”
水溶十分詫異。
寶玉笑了笑,把陛下褒獎水勿語的事情一說,順便感嘆了兩句。
“大殿下真有本事,跑過去幫了我一個小忙,還說‘爲人兄弟者,不敢爲手足死,則千刀萬剮’……他可是湊機會利用了我一回,掙了大大的臉面。”
“他真這樣說?”
“真的。”
“那就有趣,看來大哥忘不了手足之情。”
“你相信?”
“當然相信,大哥和我不一樣,從來都不說謊話。”
水溶的臉色突然一變,一拍大腿,怒道:“不行,我得去找他!”
“爲什麼?”
“他除了不說謊話外,也從來不屑於利用誰!你小看他了,他既然和你見面,就是要對付你,我得給你求情!”
說罷,水溶化作煙波飄散,寶玉想攔着都來不及。
看着原地消散的煙波,寶玉搖了搖頭,眼眸有點深遠。
他吶吶自語道:“水勿語想要對付我,我自然會有準備,不過這皇家,難道還有手足之情?雙龍奪嫡,是不是會發生不一樣的變故?”
他思量片刻,捻起青蓮遞來的茶盞,抿茶輕笑了起來。
不管會發生什麼樣的變故,他都是領先了一籌——
世人都以爲水英光還有兩年壽元,可是他知道,水英光還能活三年半!
兩年後的那一日,肯定會格外有趣……
“二爺,賈雨村前來拜訪。”
“他來拜訪水溶?跟他說,水溶已經離開了。”
寶玉沒當回事。
聞言,樂陽申怪笑道:“二爺啊,他是來拜訪您的。您還不知道,打從您做金陵城尚寶卿的事情一出來,水溶就把這宅子送給了您……還有很多人等着拜訪您呢,但是按照規矩,賈雨村應該第一個來,別的人都在等着。”
想了想,樂陽申繼續道:“還有金陵城的官宦、豪強、世家、百姓,全都想迎接您一次,可是咱們從清遠大城轉來,事先沒有公文通知,也就免了這一項。”
“瞭解了,西門雪和雪千尋的事情呢?”
“已經安排下去,給您發了話,響應者衆,說定然抓到那個淫/僧。其中咱們府上和史王薛三家最是賣力,中立儒家次之,反而是王道儒家,並沒有太多舉人、官員參與。”
“你記下就好,王道儒家……有趣,其中肯定有不少道道,暫時不用管。中立儒家這方面,態度一定要好。”
“您這是……”
“我懷疑……罷了,以後再說。”
寶玉攔住了這個話題,向着心緣殿內走去。
“請賈雨村進來吧,他給的那封信函,我倒是挺感興趣……”
他進了心緣殿,看見大殿十分樸素,中間好像有一個臺子,蓋着華貴的金鎏大氈。
【元春姐提過這個東西……】
寶玉大步上前,把金鎏大氈掀起一角,身體猛然僵硬,又把大氈嚴密蓋攏!
沒錯,是一個臺子!
臺子很樸素,很簡單,但是其上的東西,可是一點都不簡單!
那是一個靈位,很樸素,但是上面的字體泛着馨香,顏色是略帶華貴的紫。
寶玉很熟悉這種香氣,他在吸納完龍鬚之前,身上就有這種獨特的香味……
而且略微華貴的紫——他知道皇族的血液是淡金色,但是水溶的龍脈九品正法被廢,以至於轉修儒道,所以水溶的血液,正是象徵紫氣東來的顏色!
【這是水溶的血,而且上面的文字……二哥水念德之靈位?這水念德……】
寶玉猛然一顫。
水念德,不正是被羅長纓殺掉的那位皇子嗎?
“好啊,但也不好。”
寶玉笑了一聲,又苦笑了一聲。
說好,那是水溶不是帝王子嗣裡那種無情的人;
說是不好,則是因爲這樣的話,水溶就很難和水勿語爭!
“算了,就當選了個地獄級的難度吧。反正不管因爲元春姐還是賈府的立場,我都站不到水勿語的那邊……
元春姐和水溶是生死之交,感情極深,倒是要想個辦法,讓水溶老老實實的做個癡情郎了。”
帶着淡淡的笑意,寶玉整理白袍,把黑狐大氅也整理妥當了,端正的坐在了太師椅上。
對待賈雨村,他可懶得迎接,沒用……
“哈哈寶哥兒,士別三日,真是刮目相看。如今你和賈某一樣,也是首甲舉人了!”
賈雨村大笑而來,寶玉不出門迎接,他一點都沒有放在心上。
他看見左右沒人,乾脆往寶玉旁邊的太師椅上一坐,同樣不帶任何虛假的客套。
他懂得寶玉,寶玉也懂得他……任何的虛僞客套,都是沒用!
“寶哥兒好手段!”
賈雨村嘖嘖讚歎:“清遠大城的十三座小城已經是您的囊中之物,如今又官至金陵城尚寶卿……這裡可是賈府的起源之地,四大家族根深蒂固,怕是過不了多久,金陵城就再次變成賈府的封地了。”
“差的多。”
寶玉搖頭笑道:“金陵城比清遠大城厲害許多,足足有一十八座小城,縣、鎮、鄉村無數,且不說被你掌控的十六座小城,單單是這座大城,也有四分之三的豪強、世家、大商歸附於你。我要拿住這裡,難!”
“不難,雨村的愛徒都被您降服了,區區城池,又算得了什麼?”
“愛徒?”
寶玉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賈雨村略微皺眉,賈環已經和他攤牌,不會和賈寶玉爲敵,這種的‘愛徒’,寶玉還需要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嗎?
他思慮很多,也知道從寶玉的嘴裡套不出什麼,開門見山的道:“雨村今個前來拜訪,一是府尹拜訪新任尚寶卿,二是爲了先前留下的信函……
寶哥兒,這八千列國,您是作何想法?”
“沒有任何想法。”
寶玉捏起茶盞,淺斟慢飲。
賈雨村驀然大怒,拍案道:“您就這點眼光嗎?賈某可是留書告訴了你,這大周浩瀚國土,只不過是天下的滄海一粟!”
聞言,寶玉的眼瞼微動,隨後,卻是更加開心的笑了起來。
賈雨村給他留下了信函,洋洋灑灑幾千大文,寫盡了天下局勢。
他說有巍峨盛唐,在盛唐之外,還有八千列國!
八千列國啊,個個如同大週一般廣袤,驕子如雲,強者如雨!可是對他來講,有什麼用? wωw ☢Tтkǎ n ☢¢ o
賈雨村更加氣憤,勸道:“大周被十萬大山圍住,唯一的一邊也瀕臨西海,所以見識短淺。但是賈某可要告知於你——
這八千列國中,可是有五千三百餘已經成爲了盛唐的屬國,一千餘成爲了道門的屬國,還有一千餘,成爲了佛門的三千極樂世界之外的所謂淨地!”
“哦,那就剩幾百個了,大周就是其中之一?”
“沒錯,而且這幾百個列國,已經成了墊底!”
賈雨村諄諄善誘的道:“寶哥兒,你既然沒有得到青丘狐族的血脈,就是正統的儒家文人。只要你放棄振興賈府,雨村就不會和你爲敵。你可要知道,等大周真個成爲了儒家大周,就能成爲盛唐的屬國,你也可以進入盛唐,去看更廣袤的天下!”
“你的意思是說:我還要幫你殺光妖族,包括賈母、王夫人、賈政,還有賈史王薛四大家族?”
寶玉咧開嘴角,指着賈雨村,悠悠的笑道:“你算個什麼東西?也能讓我賈寶玉噬父殺母?”
“就知道勸你沒用。”
賈雨村悠然坐下,拿起茶盞品茶。
他的情緒全部安穩,滿滿的都是儒雅風流。
“我也不裝了,真是奇怪,這區區大周,竟然出了你這個奇怪的厲害人物?寶哥兒,咱們還是君子之爭,不到最後關頭,不要下了殺手可好?”
“這個可以,反正我也清楚,就算讓府上的妖將出手,恐怕也殺不了你。”
“嗯,沒錯,雨村有很多底牌,都是從盛唐帶來的……作爲誠意,你手底下的燕赤霞和知秋一葉,雨村也放到最後再殺。”
“那麼作爲回禮,過陣子給你個好東西賞玩。”
“這倒是個意外驚喜。”
兩人談笑彥彥,好像知交好友般品茶賞茗。
寶玉還讓青蓮送上好酒,兩人淺斟慢飲……
酒過三巡,樂陽申進來稟報,說方思民前來拜訪。
寶玉大喜過望,直接讓人進來……
“賈兄!”
方思民大步走進,相比以前的淡然,眉眼間多了好些風霜。
他的頭髮也有點枯黃,似乎受過不小的罪……
“賈兄,王小姐沒事吧?”方思民上來就問。
寶玉笑着扯人坐下,安慰道:“沒事,倒是你看起來受了不小的苦。改天選個良辰吉日,我給你提親就是。”
“這個再說,再說……”
方思民羞紅了臉頰,衝着賈雨村行了文人間的禮節,笑了幾句原來有客人在。
他看向寶玉,認真的道:“造化弄人啊,這段日子,真是一言難盡。”
他看了賈雨村一眼,笑道:“算了,別的也不着急說,勞煩賈兄先給我找個歇腳的地方,這個金陵城,可是有個嗜血的對頭在。”
“什麼對頭,要不要我幫你收拾了?”
“收拾不了,那傢伙厲害!”
方思民特別認真,十分認真,百分之百認真的警告寶玉:“你也得小心他,他就是現在的金陵城府尹……賈雨村!”
聞言,寶玉嘆了口氣。
他看了看長案上的茶盞、酒盞,還有幾碟小菜,苦笑道:“思民兄,你說話也得注意點啊,這能夠喝酒、品茶,談天侃地的,可不一定只是朋友。”
方思民正在發楞,賈雨村的摺扇已經伸向了他的髮髻,
毫無煙火氣的那麼一挑。
頓時,鋥亮的光頭,那是極爲招人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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