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用的。你就算是跑斷了雙腿。也跑不到那縷青煙的地方。”
看着莫北如此瘋狂的行爲。歸忘卻還是選擇開口。他這麼下去。根本就尋不到解決的辦法。也根本就離不開這詭異的空間。
要離開這空間。就只有不甘的死去。而誰又會願意憋屈的死去。
蘇葉確實不甘心的死去。可她又沒死。她現在應該正在磔刑地獄的通道里。等待他們匯合。
如果莫北知道這一層地獄通過的方法就只有死去。而且還是不甘的死去。那他肯定會自殺。這樣。就永遠不能走出這個空間。
這就是枉死的地獄的奇怪之處吧。只能憋屈的死去。卻不能不愛惜自己的生命。
莫北停了下來。並沒有回頭。只是很孤寂的站在那裡。失落的開口。
“你知道蘇葉去哪裡了。是吧。”
歸忘一愣。停下了追逐莫北腳步的動作。
不得不說。莫北真的是一個冷靜過度的男人。瞬間就想明白了。畢竟歸忘曾經闖過十八層地獄。他都還活着。那麼蘇葉就一定不會死。
歸忘卻不回答他的問話。只是走到了他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知道怎麼離開這裡。對吧。”
連續兩句話。都問的歸忘啞口無言。他是知道蘇葉去了哪裡。也知道這一層地獄該怎樣出去。可是。他不能說。
“既然你不說。那我就自己動手了。”
說着。莫北就要向自己的天靈蓋打去。歸忘卻驚得突然開口。
“等等。我告訴你。蘇葉就在那縷青煙的地方等你。”
那縷青煙那裡到底是什麼歸忘自己也不知道。在這樣焦急的情況下。他就只能撒謊。讓莫北繼續有希望的走下去。
有炊煙就有人間。如果不是因爲要拯救這天下蒼生。一定會選擇這樣一個地方。山清水秀。綠樹紅花。每天。都會到山上砍柴。然後等着炊煙升起的那一刻。下山回家。
一輩子和心愛之人就這樣生活在一起。也是一件讓人嚮往的事情。
歸忘說蘇葉就在那個炊煙裊裊的地方等他。那麼。無論如何他也要趕到那個地方。
冷靜下來的莫北只是自顧自低着頭走路。不過那步伐快的像是跑步。
歸忘自然也知道他心裡着急。沒有再勸。只是跟着他一起向那裡趕去。
奇怪的是。他們竟然發現自己離那青煙越來越近了。
走了五天都沒有靠近一點的煙柱。盡然在他們走第六天靠近了一些。如果繼續走下去……
繼續走當然沒問題。可如果那裡根本就沒有蘇葉的影子呢。
不管了。就算沒有蘇葉那又怎樣。難道莫北還會吃了他不成。
莫北還真的就會吃了他。第七天了。終於走到了那青煙直升的地方。除了一堆火之外。根本連個人影都沒有。
當時莫北就怒了。他滿懷希望的趕到這裡。卻連個鬼影都沒見到。心裡能不窩火嗎。當即就陰冷的看着歸忘。他若是不交代一個說法給他。只怕當場就會被莫北碎屍萬段。
歸忘囁噓了半晌。支支吾吾的說了什麼莫北也沒有聽懂。心裡的怒火更勝。也不等歸忘解釋這一層地獄的奇怪之處。就直接與他打了起來。
“你不是說蘇葉會在這裡等我嗎。她現在在哪裡。你說啊。你接着說。”
“你冷靜一下。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蘇葉她……”
“夠了。你還想編織一個什麼樣的謊言。騙我到什麼時候。”
歸忘啞口無言。他確實騙了莫北。可如果不這麼做。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能離開這裡。
兩個男人已經精疲力竭。根本就使用不出任何的元力。只能靠拳腳功夫。
拳打腳踢也許不可怕。可怕的是。猛然間爆發的力量。
莫北一掌拍向歸忘的時候。發現這狀況的歸忘 下意識的也拍向了莫北。
可莫北卻突然將手縮回。因爲慣性的原因。歸忘根本就停不下自己拍出去的手。就直直的向莫北的胸口打了過去。
啪的一聲。清晰的胸骨碎裂聲在耳邊響起。歸忘心驚。卻見到莫北臉上淡然的笑意。
他被算計了嗎。
“這樣。就可以離開了吧。”
他真的被算計了。
歸忘氣急。可莫北已經緩緩的倒了下去。嘴角的鮮血在滿是黃沙的世界裡如此耀眼。連同那嘴角的笑意。都那麼刺眼。
“你……”
話還沒有說完。莫北就消失在了歸忘的眼前。
可惡。歸忘怒火中燒。卻又無處可發。只得踹了幾腳黃沙。
他本該呆在他的府邸的。不知哪根筋抽了。要跟着他們闖這地獄。現在可好了。又把自己困在了這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去。
在歸忘的手掌拍向自己的胸口時。莫北非但不怕。心裡甚至還有些隱隱的歡喜。
如果真的如他所想那般。只有死亡才能結束這場旅程。那麼他願意設計一個讓自己死去的現象。在歸忘的手中。不小心的死去。
結果真的如他所願。醒來的時候。他就看到了蘇葉。什麼也不不說。他只緊緊的把她抱在懷裡。好像怕她會再消失一般。
直到過了很久。莫北才放開了蘇葉。看見她完好無損後才鬆了口氣。
“當時我真的好怕。你消失的瞬間。我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感受他的擁抱有多緊就知道他有多害怕。這一刻。雲婉所造成的阻礙已消失的無影無蹤。這世間。真正走入他心裡的人。已經變成了蘇葉。
最奇怪的莫過於沉淵。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出現。難道。他因爲召喚消失了。
蘇葉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躺在了躺在了通往磔刑地獄的通道上。
沉淵本來是想跟着莫北他們一起進入枉死地獄之中的。可在他剛要進入枉死地獄的時候。他突然感到腦子劇痛。想要發出聲音求救卻發現嗓子乾啞。根本就發不出聲來。
沉淵就這般看着蘇葉他們消失在枉死地獄的通道。與他漸行漸遠。或者說。他也在與他們漸行漸遠。因爲他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撕扯着向地下方向拉去。
幽冥鬼界的下面。是主祭壇的所在地方。沉淵知道。那是魔王在召喚他。
蘇葉。如果你發現我不在了。你會怎麼辦。
能怎麼辦。蘇葉只有繼續走下去。一邊尋找沉淵。一邊闖過這十八層地獄。去到第十九層摘取養魂草。然後離開。除此之外。似乎他們也毫無辦法。
此時的沉淵來到了一個漆黑如墨的世界。濃郁的魔族氣息讓他意識到了不妙。
“淵兒。把你叫來可真不容易。”
這個世界除了母妃會這麼叫他。還有一個人也會這麼叫。那個人就是他的父王。
沉淵是隨母姓。他並不知道自己的父王叫什麼。而他的母妃。也從來都沒有對他提起過。
還是那個溫和的男子。還是會謙和的微笑。只是。他的眼中卻多了一種屬於魔族的陰冷。那種陰冷在沉淵的眼中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
“父王。您叫我來。是爲了什麼。”
終於。沉淵淡淡的開口。沒行禮也沒有跪拜。只是固執的站在那裡。
“當初安排你們去辦的事情。都辦好了吧。”
“除了幽冥鬼界。無盡之海、極北冰原、死亡沙漠和火舞之城都安放了魅族人。”
“幽冥鬼界……”
魔王沉吟。低頭皺眉。
在聽到這四個字的時候。沉淵就想起了他的母妃。他是在血池地獄裡看見自己的母妃的。魔王爲什麼對這個地方如此的在意。
難道。他的父王真正的目的不是讓人間生靈塗炭。而是救出他的母妃。
“父王想借助魅族的力量衝破域外的封印。爲的不是重新建造魔界。其實是爲了救出母妃吧。而且。最大的莫談封印根本就不在幽冥鬼界。魔壇就只有四個。同時他們也是域外的封印所在。”
果然如沉淵所想。魔王很驚訝的看了他一眼。卻什麼都沒說。
“你知道嗎。我其實在地獄之中見到母妃了。而見到母妃之後。常年在血池上空漂浮的血霧也全部都消散了。父王。我不知道當年你和母妃究竟發生了什麼。我也不知道母妃爲什麼會去血池地獄。同樣的。我現在也不想知道。我只求您就算是衝破了封印回到人間。也別再打開殺戒。”
“你知不知道如果我不用結界保護着你。此時的你已經被域外的風沙撕裂成四分五裂了。”
“你既然將我召喚過來。自然是不會讓我丟了性命。”
“你真的長大了。連我的話都不想聽了……罷了罷了。你離開吧。從此。你不是我魔族中人。”
這是逐出魔界嗎。可是魔界都已經不存在了。這又算是什麼放逐。
就在魔王說完了這句話之後。沉淵只是閉上了眼。在睜開。就來到了酆都鬼城。
被扣除了魔族的氣息。失去了所有魔族的魔力之後。他只是一個平凡普通的人。不再懼怕陽光。如同正常人一般走在陽光之下。
而此時。蘇葉和莫北根本就不知道。曾經會發生在沉淵身上的事情。已經再也不可能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