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府、風池是易容術的關鍵,除了千面門的弟子之外,外人從不知曉。
因爲這兩個穴道關係生死,所以千面門的弟子也絕對不會對外人吐露。
當年蒼雲門以雷霆手腕一夜之間屠滅千面門,千面門並無防備,高層可以說在那夜中被屠戮乾淨,千面門的嫡系弟子本來就不多,估計也在那晚都死了。
世間還有誰知道千面門的隱秘?
難道是她的姐姐班竹月?
不,班竹水瞬間就否定了這個想法,她那姐姐雖說早早的就嫁給了李飛羽,不過那對千面門還是相當忠誠的,絕對不會出賣千面門。
在班竹水吃驚的時候,寧香若緩緩的開口,道:“是看守祠堂的那位江水遊江前輩告訴我的,也是她讓我來此。”
聽聞此言,剛纔還暴怒的班竹水忽然就安靜了下來。
“江水遊。”
她念動着這個名字,隱隱約約似乎想起了這麼一個人。
那是一個神秘的老人,聽元秦說,在他年少的時候,這個老人就已經在後山祠堂了,轉眼三百年過去了,難道說這個老人還沒死?她是如何知曉千面門易容術的秘密的。
班竹水緩緩的道:“既然那位江水遊前輩已經告訴你了風府與風池,你何必還要多此一舉來此詢問我?”
寧香若道:“江前輩也只是知道兩個穴道是易容者的禁忌,至於更深層次的隱秘,她並不知曉。”
班竹水冷冷的哼了一聲,道:“知道風府與風池,這就已經足夠了,我也沒什麼可說的了。”
她是真沒什麼可說的了,因爲江水遊引寧香若來到竹林幻境,本就不是想要打探千面門的虛實,而是爲了那面七組織的玉牌。
當年幻境進入的方法,是她告訴玄真子的,玄真子將七組織的玉牌封存在乾坤鎖裡,她又如何不清楚呢?
只是很奇怪,她並未將玉牌之事告訴這八百年來蒼雲門幾代掌門,就算浩劫就在眼前,她也沒有對玉機子吐露。
兩年前玉牌的異動,肯定驚動了乾坤鎖封印裡的班竹水,她多多少少知道一些班竹水、元秦夫婦二人與玄嬰之間的事兒,所以對於當年二人之死,她覺得是罪有應得。
也正是因爲她知道班竹水秘密在給玄嬰尋找七組織的玉牌,所以班竹水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班竹水早已經瘋魔,多多少少還是念及舊情,別人進去見她,凶多吉少,寧香若不一樣,她的紫陽匕的主人,紫陽匕曾經的主人是元秦,這一層的舊時恩怨,在班竹水身上並無徹底消散。
班竹水很清楚,普天之下能將她從乾坤鎖裡救出來的,唯有玄嬰一人。
能讓班竹水放心的將玉牌託付之人,江水遊思來想去或許只有紫陽的主人寧香若。
將那枚玉牌從乾坤鎖裡取出來,這纔是江水遊的真實目的。
班竹水爲了讓寧香若幫忙將玉牌帶出去交給玄嬰,倒也不是什麼都沒說。
起碼寧香若走出竹林幻境的時候,已然知道,易容之術的竅門所在。風府與風池只是其中最重要的兩個穴道而已,除此之外,眉心的絲竹穴,眉後的攢竹穴,耳邊的耳門穴,鼻前的迎香穴,眼下的承泣穴與四白穴,額頭的陽白穴,上下頜間的頰車穴,脣角邊的地倉穴,嘴
脣與下巴之間的承漿穴等穴位,都是易容術不可缺少的穴位。
易容者通過秘法刺激甚至的稍微移動這些穴位,用來改變面部特徵,從而達到易容模仿的效果。
也正如江水遊所說的一樣,易容術也不是萬能的,他們只是改變面部,對於骨骼卻是無法改變。
一個三百斤的胖子永遠無法易容成一個一百斤的瘦子。
一個七尺大漢,也永遠無法易容成一個五尺身高之人。
這或許就是找到千面門餘孽的一個重要的破綻。
當寧香若走出竹林時,依舊是晚上,不知不覺原來自己在那個竹林幻境中度過了三天,遠遠看去,可以看到祖師祠堂的門前那兩盞慘白的大燈籠,在黑暗中迎風飄動,宛如兩隻跳動的鬼眼,很是瘮人。
站在祖師祠堂門前不遠處的雪地上,寧香若終究是沒有走過去,轉身化作一道奇芒,射向了前山沅水小築的方向。
自己莫名其妙的消失三天,在如今暗流涌動的蒼雲門,楊柳笛等衆師妹一定很擔心吧。
南海,歸墟之眼。
旺財在被虐待,還是被老敵人冰鸞虐待。
水火不容的道理,在任何時候都相當適用。
冰鸞又稱之爲冰鳳凰,旺財是火鳳凰,這兩隻鳥撞在一起,擦出的不是火花,而是單方面的毆打虐待。
從極南冰川之地到這南海歸墟之眼,幾萬裡之遙,冰鸞一直都暗中跟隨着衆人。
在天涯海角的時候,雲乞幽就不止一次的發現冰鸞在九天之上盤旋。
葉小川等人進入歸墟之眼已經兩天了,旺財被留在了上面的島礁上,結果就被冰鸞給發現了。
一隻沒有覺醒且只知道吃喝玩樂的火鳳凰,遇到一隻不知道活了幾千幾萬年的冰鳳凰,那隻火鳳凰的下場可想而知。
曾經的蒼雲一霸,如今混的連老鼠都不如。
此刻旺財對着冰鸞低頭哈腰、百般諂媚的模樣,若是被它的小主人看到,肯定會大呼丟人,並且會與旺財割袍斷義,假裝不認識這隻貪生怕死、屈服在淫威之下的肥鳥。
旺財很聰明,靈性十足,對冰鸞的阿諛奉承,只是它想到的拖延之計,它在等待跳進歸墟之眼的小主人回來。
見旺財烤個鳥都能烤焦,冰鸞大怒,一翅膀就甩在了旺財的腦袋上,胖胖的旺財被打的在地面上滴溜溜的轉了好幾圈,爬起來時眼冒金星,宛如喝醉酒一般搖搖晃晃。
旺財眼巴巴的看着那巨大的無底深淵,心在哀嚎着:“主人啊,你們到底什麼時候纔回來啊!再這麼下去,你可就再也見不到本神鳥啦!”
剛在心中哀嚎幾句,冰鸞又是一翅膀扇來,對着它咯咯叫了幾聲。旺財含着眼淚,口中噴出一道小小的火焰,給這個暴力狂敵人烤海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