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相離被攬進一副溫暖的懷抱裡時就已經察覺到自己受騙了,接着又被人輕薄,她揚起手就要給對方一耳光,那人眼疾手快鬆開她,跳遠了一步,莫相離一巴掌落空,恨恨地瞪着盛愷臣,“你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這世上如果有一個她最最不想見到的人,這人無疑便是盛愷臣。自那日在街上他強吻她後,她就已經把他拉進了她人生中的黑名單,打算老死不相往來,然而……,這個人就像陰魂不散似的,她躲哪裡他都能找到,讓她不禁想他是不是在她身上裝了跟蹤儀,否則他怎麼會知道自己受傷住院了。
“景總裁的夫人住院豈有不天下皆知的?小離,我好不好?一聽到你住院了,剛下飛機立馬就趕了來,世上沒有比我更好的情人了,是不是?”盛愷臣對她的態度不以爲意,他已經存心要搗亂了,不是她給點臉色或是說幾句難聽的話就能讓他罷手的。
“你不要胡說,誰跟你是情人了?”莫相離眉頭皺得很緊,她什麼時候招惹上這樣一個狗皮膏藥了,怎麼拔也拔不掉。
像是知道她的想法一般,盛愷臣吊兒郎當地倚在牀頭,氣定神閒地看着她,“我確實就是一味狗皮膏藥,你這輩子都別想甩掉我,就算甩掉了,我也必定會在你身上留下一個永世不滅的印跡。”
她無語地瞪着他,“盛愷臣,天下有那麼多女人讓你去禍害,你爲什麼偏偏就盯着我,我已經結婚了,我也有了孩子,你那麼優秀,又何必屈尊來我這裡找不快?我相信只要你盛愷臣手一招,有大把的女人排隊等你寵幸,我求求你,放過我,好嗎?”
她的生活已經夠亂了,不需要盛愷臣來將她的生活攪得更亂。
盛愷臣淡淡地睨着她,那目光讓她很不適應,她往後退了一步,正打算再說點什麼讓他打消死粘着她的念頭,他卻一本正經道:“就是因爲那些女人太主動了,所以我不喜歡,我還是覺得要征服一個不被我外表迷惑,又對我的溫柔體貼視而不見的女人才有成就感。”
聽他這樣說,莫相離徹底怒了,她狠狠地瞪着他,“敢情你就是爲了你那點成就感跟虛榮心纔來對我死纏爛打的?盛愷臣,你能不能再無聊一點?”
“當然,除了這兩點,我還覺得你是個有趣的人,我說過,我一定要在你生命裡留些什麼,既然無法讓你傾心以待,那麼讓你想起我就恨得咬牙切齒也不錯。”盛愷臣咧嘴一笑,桃花眼似在瞬間開滿刺眼的桃花。
莫相離恨不得撕爛他的笑臉,在拉斯維加斯時,他在她危難時刻救過她與孩子一命,她感激他。後來她不告而別,又覺得對不起他,再重逢時,她想誠心誠意地跟他說聲謝謝與對不起,可是他卻那樣對待自己,讓她心底最後一絲歉疚都煙消雲散。
現在見他戲弄自己,她又氣又怒,卻又拿他無可奈何。他總是在她最無助的時候給她關懷,讓她能夠從悲傷裡走出來,如果沒有景柏然在先,她必定會爲了他的溫柔多情傾心,可是命運弄人。
她愛上了景柏然,便是一生一世都不會再改變。所以爲了自己的愛情,她只能對別人無情。“盛愷臣,不要再做這麼幼稚的舉動,我們之間除了朋友就是陌生人,如果你執意要做些令我討厭的事,那你也頂多是一個討厭的陌生人,我的心很小,除了孩子她爸,再也容不下別人。”
莫相離以爲自己的話說得清楚明白,盛愷臣那麼驕傲的人必定會明白,可是她又一次料錯了他。只見他深深地蹙起眉頭,然後像是痛下決定一般,道:“也好,做個討厭的陌生人也比什麼都不是好。”
莫相離突然覺得無力,他是外星人吧,否則她說的話他怎麼就聽不懂呢?
莫相離拿起電話拔了一個電話,電話接通後,她迅速道:“你們,保安部嗎,六樓八號病房有人騷擾病人,請你們立即派人上來將他弄走……”莫相離的話還沒說完,盛愷臣已經一個箭步衝上去將電話按下來。
莫相離瞪着已經掛斷的電話,瞪了他一眼,“我們在這裡繳了高昂的住院費,如果你不想被保安人員架着丟出去,就請離開。”說話間,保安已經衝上來,盛愷臣見她真的半點不留情面,眼神變得深幽,看着持着電棒向自己走來的保安人員,他眼睛危險地眯起,然後一把將莫相離扯進懷裡,當着衆人的面,俯頭吻上她的脣。
莫相離學過擒拿術,她抓住他的手,又想像那次在盛愷臣公寓時將他摔倒在地,可是這次他卻設了防,反倒將她的雙手反剪在後,那模樣像極了她把自己送到他面前讓他品嚐一般。
保安人員見他們深情擁吻,自覺被他們耍了,罵了幾句髒話就離開了,出了門時,有一人突然反應過來,“這不是艾瑞克集團總裁夫人住的病房嗎,剛纔那人不像是景柏然,難道他們偷情竟然大膽到在醫院就搞上了?”
其中一人鄙夷地笑了笑,“這些豪門的女人都是不甘寂寞的,聽說這女人能耐挺大的,甩了沈氏集團的少東,轉頭就**上了艾瑞克集團的總裁,沒想到結了婚還這麼不知檢點,你們看過前幾天的報紙沒有?這女人又跟盛氏集團的少東搞上了,還當街擁吻,景柏然頭上的綠帽已經戴得天下皆知了……”
“噓,這些事我們私底下議論議論就算了,聽說這醫院是艾瑞克集團的產業,當心亂嚼舌根丟了工作就划不來了。”另一人提醒道。
那人不以爲意,嗤笑道:“怕什麼,他們敢做還怕別人說嗎?”
三人說着走遠了,沈從文眉頭緊皺,他本是來看莫相離的,卻沒想到會聽到這番話,他大步向病房走去。此時盛愷臣剛鬆開莫相離,見她臉上突然掛上了屈辱的淚水,他有點兒着慌了,手忙腳亂地鬆開她,“小離,我……”
莫相離擡手毫不客氣地甩了他一巴掌,眼圈紅紅地瞪着他,用手指着門口,憤怒道:“盛愷臣,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你給我滾出去。”
盛愷臣摸了摸鼻子,也知道自己做得太過分了,他想要解釋,最終還是沉默地走出去,在門口撞上了迎面而來的沈從文,他看也沒看一眼,側過身子向外走去。
沈從文看了看盛愷臣鬱鬱寡歡的背影,連忙走進病房,見莫相離正坐在病牀上默默流淚,他又想起盛愷臣落寞離去的背影,關心的話變成了質問的話,“阿離,你跟盛愷臣是什麼關係?”
這幾天他一直找機會來看莫相離,可是都被人擋在病房外,今天他好不容易見到她,說出的第一句話卻是質問。
莫相離擡頭看了他一眼,她本來就委屈得很,又遇上盛愷臣的戲弄,現在連沈從文都有質問她,她已經忍夠了,便譏誚道:“我跟盛愷臣是什麼關係用得着你管嗎?沈從文,良矜已經爲你生下個健康的兒子,我請你好好對待她,若是做不到,就請你放手成全她。”
想起先前莫良矜來跟她說的話,她又心煩意亂起來,爲什麼所有的事都不順心?
“我怎麼知道那孩子是我的?”沈從文口不擇言,莫相離本來是在氣頭上,聽到沈從文侮辱莫良矜,她當下就炸毛了,她站起來,“沈從文,你這話不僅是在侮辱良矜,也在侮辱你自己。不管孩子是不是你的,那是你的家事,你自己的家事都沒處理好,有什麼資格來質問我,請你出去,這裡不歡迎你。”
莫相離從來沒有這麼失望過,也許莫良矜的決定是對的,與其留在一個永遠不會愛自己的男人身邊,不如離開成全他。
沈從文也怒了,他想起剛纔那幾個保安的話,又想起報紙上盛愷臣與莫相離當街擁吻的情形,不由得嫉妒成狂,他憤恨地瞪着莫相離,叫道:“莫相離,你少在我面前裝清高,你就處理得好了?你若處理得好,你就不會與盛愷臣做出當街擁吻那種醜事,怎麼?**完一個不夠還要**別人?”
其實沈從文是想說,她誰都**,爲什麼就不**他?只是現在他說不出口那種傷自尊的話。
“你說什麼?”莫相離只聽到沈從文罵她與盛愷臣做出當街擁吻那句話,後面的都自動忽略了,“你給我說清楚。我到底做什麼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你自己做了什麼,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沈從文說完,甩手就走。就這樣的女人,爲什麼他還心心念念地忘不掉,她早已經不是他當初愛的那個人。
莫相離卻不容他就這麼離開,“沈從文,你站住,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我做了什麼?”
沈從文站定,頭也沒回的道:“你與盛愷臣當街擁吻的照片已經上了報,沒想到你的眼光真好,先是景柏然,再是盛氏集團的少東。”
莫相離全身無力的跌坐回病牀上,原來如此,怪不得她覺得這兩天景柏然都怪怪的,他是看到她與盛愷臣接吻的照片了,他爲什麼不來問她?
莫相離不知道自己在病房裡發了多久的呆,等她清醒過來時,她立即拿手機拔通景柏然的電話,電話響了一遍又一遍,然後被轉進語音信箱,莫相離猶不死心,掛了又拔,來來回回折騰了許久,仍舊沒有找到景柏然。
她一邊拔通電話,一邊在心裡祈求:景柏然,你接電話啊,你爲什麼不接電話,難道你也相信我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可是電話一直沒有接通,她又拔通了吳建浩的電話,吳建浩的電話很快接通了,聽到是莫相離打過去的電話,他小心翼翼看着旁邊的男人,道:“總裁夫人,請問您有什麼事?”
“吳秘書,你現在跟景柏然在一起嗎?我找他有急事。”莫相離控制住自己顫抖地聲音,她從來都沒有試過拔打一個人的電話卻永遠接不通的情形,此刻卻是越拔心越涼。